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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通融一下吗?本公主手要废了!”安仪哭求。

  “很抱歉,太上皇吩咐,每日一百下,少一下都不行的。”

  “公公不说,太上皇也不会知道。”朱志庆的脸又更肿了,几乎是原来的一倍大。

  “朱大人觉得这事瞒得过太上皇吗?”李三重冷笑的问。

  朱志庆青了面孔。南宫策邪魅得与恶鬼无异,几乎无事可以瞒他,他们若胆敢蒙骗,下场保证比现在要惨上十倍。

  “那……那好吧,公主,您还是继续打吧。”他脸肿得连嘴都成一条线了,声音含糊的说。

  “还打?!”安仪听到还要再打,哭得更大声了。她心疼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打到手腕都脱臼,连丝绢也抓不住了,再打下去,朱志庆的脸没爆开,她的手也要废了!

  “公主若受不了,奴才这就去禀明太上皇,请他开恩。”

  李三重作势要走,安仪立刻惊惶失措的将人拦住。

  “李公公,别害死咱们了,你这一去不是求开恩,而是开肠,三哥会将我和朱大人的肠子给挖出来的!”

  他这才“愁眉”的又回过身来。“那就,打吧!”暗笑。

  安仪咬紧牙关,抬起脱臼的手臂,狠狠地再朝朱志庆的肿脸上刮下,他痛得眼泪鼻涕都齐下了。

  “住手,别打了!”谢红花再瞧不下去,冲上前阻止了。

  三个人见到她吓了一跳。“小姐,您怎么到这来了?”李三重趋前,神色紧张的问。

  “别管我怎么来了,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太上皇为什么要安仪公主打朱三公子?”她沉着脸问。

  “这个……”他没想到她会撞见行刑场面,支吾其词,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谢红花瞪着人,心中已有数。“你不说,我找那男人问去!”她不由分说,转身往客房跑去了。

  她一跑,三人立即面无血色。

  第十六章 秘密回京(1)

  “这位姑娘,这东西可是你掉的?”

  “不好意思,这东西极为珍贵,幸亏公子拾起归还。”

  “不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这东西在下挺眼熟的……”

  “您见过这个?”这可是太上皇之前随身把玩的玉……

  “您为什么又作恶?”谢红花冲回房去,对着刚起床,正让人伺候着洗漱的南宫策吼问。

  吓得服侍他的人个个张嘴心惊,但随即又阖上嘴巴,因为类似的事被惊吓过几回,众人如今已能很快的恢复泰然。

  南宫策瞟了眼她。这普天之下也只有这女人吼完他后,还能平安无事。“你瞧见了?”他了然的问。

  “是瞧见了,但太残忍了!难怪朱三公子的脸日日恶化不见好转,安仪公主的手臂也一日重过一日,手抖得连筷子都握不牢。”她气呼呼说。

  “那是他们应得的,怪不了谁。”他凉薄地道。

  “他们犯了什么错,要您这样罚人?”

  无视于她的怒气,他伸直手臂让人为他套上锦袍,腰间系上黄色玉带,不穿龙袍的他,自有一番爽利的俊朗相貌。“你真不明白他们犯什么错?”

  “您不说我怎知?”

  他笑容越来越冷。“那就让他们自己来说吧!”他话一落,安仪与朱志庆就相继哭嚎地奔进来,跪在谢红花脚边,没命地磕头。

  朱志庆先求饶道:“我错了,不该出言污辱,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安仪不该打皇嫂巴掌的,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安仪不顾公主尊严,也痛哭流涕。

  谢红花满脸惊愕。“怎么,你们是因为上回对我动手才被罚的?”

  “呜呜……安仪目无尊长,辱了皇嫂,三哥大怒,所以……”她已泣不成声。

  难怪这几日安仪公主会对她这般恭敬惧怕。

  她错愕地转向南宫策。“她是安仪公主啊,您怎么会……”

  “怎么会舍得对她动手?”他侵笑地帮她接下问道。

  “是、是啊,您怎么舍得?”安仪公主可是他心爱的女子啊!

  他似笑非笑地望向满是惊恐的妹妹。“怎么舍不得,不过是影子罢了,不过,幸亏她是影子,不然,就不是她打朱志庆,而是朱志庆打她了。朕已留了情面,废了手总比毁容的好。”

  “影子?安仪公主怎么会是影子,我才是——”

  “你这蠢女人,到现在还瞧不清楚吗?安仪哪里及得上你一根毛发,朕有你还需要什么影子替身?!以为你这双眼睛够大,怎知是瞎的,枉朕这番付出,真是烂泥敷不上墙!”他碎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

  “可、可是那画——”

  “那画里的是你!”他索性说开。

  “是我?但除了圆脸,其他的不像……啊!莫非那是几世前的我?”在他的瞪视下,她终于茅塞顿开了。

  南宫策这才哼了声,撇过头去。“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惊得膛目结舌。这男人竟要人描绘出她几世前的容貌,藉此睹物思人?

  他原来是这般痴情,可是,既是如此,那术士又怎么会说是孽缘?

  她懊恼自己居然想不起一丝丝曾经与他有过的纠葛。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定然负了他,这才会让他痛下诅咒,教她永世不得安宁。

  谢红花心绪千回百转,好不紊乱。

  南宫策瞧她不安的反应,知晓她对前世仍一无所觉,不禁有些失落。记不起过往的虫儿,当真还是他的虫儿吗?

  他难得出现了黯然之色。

  不一会,一双手悄悄扯上他的玉带。“太上皇,是我误会了,若那画里的是我……我很高兴。”她忽然绯红着脸,甜甜的说。

  她想开了,前世如何她无从知晓,是冤家、是情人,反正都已过去,而此时此刻、此生此地,才是最重要的,若能让这目空一切的男人痴恋她数百年,她何只高兴,还觉得幸福,也终教自己察觉,原来她是这般的喜爱他!

  过去她总是很宿命的接受他人的安排,朱三公子拖婚,她就等,这男人强迫她接受,她也就不再反抗,但心中却没真正欢喜过,直到此刻,得知他对她的痴心,才教她整个人踏实起来,安心成为他的女人。

  南宫策眼中闪出熠光。“你认清楚自己是谁了?”

  她点头。“我认清楚自己是您的女人!”

  他绽了笑,那神情舒缓,深情至极,瞧得周遭人吃惊讶然。原来太上皇也有这种表情?

  “三哥,安仪都知错了,能否饶过我?”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见他神情如此,她立刻趁机哀求。

  “臣纵然罪该万死,但也请别教臣死得这么惨!”朱志庆跟着哭道。

  两人以为南宫策心情大好,说不定会饶过他们,哪知他转过身,那神色之阴狠,教他们头皮发麻,他冷酷的往他们身上一瞪。“这女人朕一根寒毛也舍不得损伤,你们倒好,要打便打,要骂便骂,这教朕情何以堪呢?”

  两人立时吓得牙齿打颤了。

  “三哥,我之前是向天借胆才敢动手,我已得到教训,不敢再对她不敬了。”

  安仪马上说。

  她怎么会以为自己的地位高过谢红花,修理她三哥不会动怒?她错了,大大的错了,在三哥心中,她连为谢红花梳头都不配,自己要不是他的亲妹妹,这回绝不是手废而已……瞄向身旁脸孔变形的朱志庆,她浑身起了恶寒。她情愿手废也不要成为猪头!

  朱志庆哭求,“臣也是、臣也是,请太上皇念在臣对您一片忠心的份上,别再与臣计较了。”

  南宫策立即阴戾的扭头望他。“可知为什么朕让你娶一只猫?”

  “那是因为……因为臣与小姐有过婚约,却弃她多年未娶,对不住小姐……”

  他抖着嗓音说,当然清楚自己为什么有今天。

  “错!”

  “错?”

  南宫策沉笑。“你该庆幸自己未娶,当初若是娶了,你这条小命可就活不到今日了!”

  “啊?!”朱志庆心惊,这才明白了。原来太上皇至今没将他整死,就是瞧在这份上!谢红花是太上皇要的人,若成了他的妻,他还有命在吗?

  一想通,登时吓出他满头的冷汗。说的没错,说的没错,万般庆幸,万般庆幸自己当初没娶!

  “可你不思感恩,还帮着安仪辱人,朕瞧你这好运是用尽了。”南宫策继续摇头道。

  朱志庆听了吓破胆子,脸上的血液仿佛教人抽出,变得干涸死白,宛如僵尸。

  “用尽什么?只要您别再找麻烦,就什么事也没有!”谢红花这时候插上话,样子摆明不许他为难人。

  正玩得开心的男人俊脸顿时绷住,有点难看了。“他若不找你麻烦,朕会找他麻烦吗?”哼!

  “罚您也罚了,我是当事人,我说够了,别打了。”她不退让。可不能让他将人整死,况且,她明白得很,帮她报仇只是借口,他真正想见的是他们毁容残废的模样!

  南宫策身上登时发出冰冷刺骨的气息,不过,他性格反复无常,不一会又微微一笑,忽说:“那就照你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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