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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樊香实都快晕了。这儿确实庇护各路受难女子,她也算受到庇护,但这、这……这误会实在有够大!

  罢了罢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把自个儿的事推给别人挡,算什么事?她爹可不是这么教她的,她哪有资格躲?

  牙一咬,她正要冲回前头,上臂突然被一把拽住。

  「出什么事?」江寒波眉锋凌厉。

  她唇瓣略掀,竟不知从何说起,内心乱成一片。

  然而,也无须多说了,她瞧见江寒波利目一抬,看向她背后。

  寒意从脚底窜上,她迅速调头,陆芳远已然立在那儿,深黝眼仁锐光疾掠,直直瞪住江寒波那只拽紧她臂膀的手。

  「岂容你来撒野?姊妹们,十二剑阵伺候!」

  茹姨怒喊一声,眨眼间,「唰唰唰」连番骤响,十二位「捻花堂」的女子仗剑而立,长剑泛银辉,各守阵位将闯进后院的陆芳远团团围住。

  「上!」

  一声脆喊,众女此起彼落群起而攻,陆芳远一蹬腿亦迎将上去,但他目光不曾从江寒波身上移开半寸,他直勾勾盯着。

  对付十二剑阵,这剑阵或者精妙绝伦,或者变化多端,但他打法相当、相当简单,亦无比、无比利落,简单利落到让傻傻望着的樊香实生出警觉,瞧出端倪的双眸瞠圆,张声大叫——

  「小心他使——」

  「毒」一字未及出口,便见陆芳远两只阔袖疾扬,包抄他左、右、中三路的女子立时软倒。

  众女不知他底细,又太仗恃这威力强大的剑阵,防不了他以迷毒突发。

  但「捻花堂」众女见事甚快。有人倒下便有人递补上去。而陆芳远就抢这短短瞬间!

  他提气拔飞,跃出剑阵之外,双足尚未沾地已然出招,一出招便下重手,压得江寒波不得不收回握住她上臂的那只手,凝神对付。

  对方一撤,陆芳远并不抢攻,却是宽袖一卷,将樊香实扯进怀里。

  夺了人,他连三窜,上瓦顶后扬长而去,飘飘青影落子众人眼底……

  *

  樊香实当真心灰意冷了。

  被侠带着腾窜疾飞,她掩着双睫,不打不闹,一身重量全赖给他。

  风扑打面容,钻进鼻中,她避无可避地嗅到独属他的清冽淡香,心蓦然一绞。

  明明很思念,却不允许去想,怕深陷泥淖一辈子爬不出来,觉得自己很无可救药……就是喜爱啊,那里自她十二岁那年头一次见他,承了他的恩情,之后结了缘,结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八年缘分所换来的心情,就是喜爱。烙在心版,想起时会很痛……这些年,他待她确实很好,很好很好,好到他骗她、伤她、害她,她仍旧忘不了他待她的好,即便如梦如幻一场,她还是顾念他的……但,能不能就此饶了她?

  抵挡不住了,她至少能选择走开。

  然而都已走那么远了,怎么还不放过她?他怎能不放过她?

  无数思绪在脑中左冲右突,待她察觉他足下功夫略缓,人已被挟进一处四合院。

  这地方不大,却十分隐密,院子是静悄悄,一个人影也不见,像似他临时租下,不收奴不买仆,只为了挟她来此算帐。

  他踢开北屋的门,抱她进小厅,跟着钻进内房,将她丢上那张软榻时,他胸膛随即欺压过来,单凭一掌便制住她双腕,摁在她头顶。

  「你干什么?!」她一时惊疑不定,口气很冲。

  「你跟江寒波怎么认识的?」陆芳远沉声问,脸色阴黑,想到她被对方握住手臂并未挣扎,两人应已相识。

  她望着他,眸珠微湛,仿佛不认得眼前的他,好一会儿才蹭出话。

  「……他从北冥一路跟来,带着流玉……他和师姊李流玉就住『捻花堂』那儿,我、我也住那儿……」

  莫怪当时地上的车轮痕迹会由一辆变成两辆。陆芳远思忖,想到她那时便被盯上,他气息有些不顺,鼻翼歙动,目光似恨不得瞪穿她。

  「他们亲近你自有其目的,你难道不知?」

  「我知道啊……」她低语,眸光轻敛,似有若无避开他过分专注的凝视。「『血鹿胎』反正是没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他们想要的东西,就跟你之前想要的是一样的……都为了我那一点点心头血。」

  她感觉他身躯陡地紧绷。

  那副修长而坚硬的身躯压制着她,也许是她太敏感,只觉阵阵男性体热透出薄衫,渗进她衣里、肤里、血里,她呼息寸断,不敢纳进太多气息,尽管如此,鼻中已尽是他的气味,熟悉且让她眷恋,却因眷恋而软弱渐现,于是面泛潮红,眸盈秋水,身子开始有些变化,酸软潮湿,不能自制……

  樊香实,你、你好不争气!

  暗暗狠骂一句,她闭眸偏开脸,哪知下巴被扣住。

  下一刻,湿热的男性唇舌覆下,含吮她的嘴,逼她启唇。

  她扭动脑袋瓜,被摁住的双腕拚命挣扎,但这个男人根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死扣住她,牢牢吻住她。

  她气息几断,呜咽了声,檀口已遭他侵入。

  她想咬他的。真的。真的很想。但长年以来尊他为主子,他说的话,她惯于听从,他要她做的事,她总要照办,奴性一时难解,此时被他这么欺负霸占着,心里存着反抗,真要伤他,她倒再三踌躇,怎么也狠不下心肠。

  她没办法对他狠,只好自己受委屈,如此呜呜咽咽、半推半就,结果便是被吻了个彻底,舌根泛麻,遭他紧紧纠缠。

  她几乎拚了吃奶的力气,只为守住最后一丝神智。

  她努力守着,吃力守着,眼角早已泛泪,即便不愿哭,泪水仍乖舛地渗流出来,滑进耳里,浸湿鬓发。

  终于,那炽热薄唇退开,改而落在她的颊面和耳畔。

  她不知哪来的一股神力,狠狠一挣,硬是从他身下溜开,但,没来得及下榻,她整个人就被倒拖回去,重新锁在他身下。

  「不要了不要了——走开!你别这样,不要这样啊——」

  她哭喊,很不争气地泪流满面。

  什么狠招都不怕,就怕他又这样引诱她。

  怕他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吻、不在乎自己的身躯,深知她想、她要、她渴求,所以大方给予,明明对她生不出男女之情,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勉强自己。

  她的求饶不知怎地惹得他窜火!

  她先是听到一声裂帛撕绸的厉音,胸前陡凉,而她连擦泪的机会也没有,双腕已被狠狠缚住!好半晌,樊香实才意识过来,意识到是他撕裂她的衣衫,而且用了衣衫碎条捆绑她两手!

  这个人……不是她所认识的陆芳远!

  「松涛居」大名鼎鼎的陆公子不会如此火爆易怒、如此心绪外显,更不会恃强凌弱,用这等下九流的手段欺负姑娘。他一直是温润如玉、淡定若水,就连要害,她亦能平静布局,等待那么长时候,在下手那一刻心狠手稳,不让她退缩,更让她恨都恨不了。

  不能恨,便不去恨,她坦然面对情字,所以,不要强迫她恨他啊!

  陆芳远太清楚该怎么碰她,才能迅速撩拨她体内情火。

  他舔吮啃咬她细腻的耳和颈侧,无数的吻沿着她颈上淡淡青筋游走,他的手修长且大,掌心仿佛养着火苗,点点撒在她裸肤上。

  她僵硬的身子渐渐湿软,抵在两人之间、被绑缚的双手渐渐不再推拒。

  当他进入她时,她拱身呜咽了声,昏昏然半掩的眸子蓦然张开。

  她对上他的眼,那是受着狂色的目瞳,像那年秋,他踏雪而来敲她屋门,那时他身后的天际乱云横渡,那些乱云此时就生在他瞳底。

  太渴望这样的滋味,渴望这个男人,渴望他抱她……她敞开又紧缩,一遍遍用蜜流般的玉湖挽留他,动情动欲无法克制,她沦落在他手中。

  乱云横渡必有异象,或者那时的异象除那一场雪崩外,还有就是她遇上了他。

  他是她心里美好的情怀。

  他亦是她内心的魔。

  悲哀涌现,她从团团迷障中清醒。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就是对他一直存情,才因情生欲,情与欲交缠,如藤暮绕树将她整个人捆缚,她能割舍吗?有本事割舍吗?

  可若是不舍,她将如何?

  胸口剧烈疼痛,无形却再真实不过的痛一次次凌迟她的意识,啃咬她的rou体,她再次剧烈地挣扎起来,在他精劲的身下不断、不断扭动,只盼逃离离眼前一切,完全不在乎会不会弄伤自己。

  他怒火更盛,她感觉得出他的紧绷与炽热。

  腿间亲匿相连,他用力扣住她,俯身强吻,逼她启唇让他探进,她却牢牢死死咬住不放,于是口中尝到腥甜,被自己咬破的内颊与唇瓣冒出鲜血,她咬伤自己,一半的血滑进喉里,一半则溢出嘴角。

  强索的动作蓦然一顿,陆芳远抬起头,目中几欲喷火般死瞪着她。

  原就不豫的脸色此时变得更阴郁,染欲的俊雅五官微微扭曲,他乖戾道:「你不是说,我心好,你喜欢,我心恶,你也喜欢吗?阿实喜欢她的公子,你记得一清二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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