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
春子阿姨口中“十号房的年轻人”,指的就是那个在做“取悦客人”工作的家伙吧。
取悦客人?看来他十之八九真的是男公关,还说要给她拍照的工作呢!哼!幸好她不是听到“赚钱”就神智不清的女人。
不过,春子阿姨午么突然问起他的事?
“怎么了吗?春子阿姨。”
“真奇怪耶,他平时中午都会要我去整理他的房问,也会叫附近的中国餐馆送外卖来,可是现在都已经两点了,却还没看到他出现……”春子的表情有些担心,“他没事吧?”
经春子阿姨这么一说,美雨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昨天喝得不省人事,要是在房间里因心脏麻痹猝死,或是被呕吐物搞到窒息身亡,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思忖一会,她立刻抓起电话,拨了“童话森林”房的分机号码。分机响了半天没人接;她越想越觉不妙。
“我去看看。”拿了备份钥匙;她飞快的前往十号房。
打开门,他的跑车还好好的停着,这证实了他的确没离开。
接着她打开房门,往那张大床上一看,被子鼓鼓的,他人似乎还窝在里面,她正想上前查看时,突然就听见“喀”的一声。
她猛地回头,看见的是好端端站在眼前的他,他头发微湿,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围在腰上的浴巾。
“啊!”她惊呼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惊羞又生气的大叫,“你是变态吗?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为什么得在自己的房间里穿衣服?”他不以为然,“是你一声不吭跑进我房间的,不是吗?”
她气呼呼地说:“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死了呀!”
“死了?”他愕然皱起眉,“你干么咒我?”
美雨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近,猜想他走近了自己。老天,她现在真的是全身寒毛直竖了。
“你昨晚醉到昏睡不醒,刚才打电话又没人移,我以为你死在房间里了。”
“我在浴室里没听见电话响……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喝挂了?”
“因为是我跟金小姐一起把你扛进来的。”揪激动地把手移开,恶狠狠的瞪着他,但一看见他赤裸精实的上半身,又飞快地捂住双眼。“你没死就好,我要出去了。”说罢,她转过身,捂着眼睛就快步往前走,然而一个不小心,她一头撞上了门框,立刻眼冒金星的坐倒在地。
“喂,你没事吧?”见状,晴男立刻走过来扶起她,但他才刚碰到她,她就像受到什么惊吓般地甩开他的手。
美雨不敢看他,慌张的把头转开。
“你没看过男人光着身子吗?”他的语气有点不悦,“至少你去过泳池吧?”
是的,她是见过男人光着上半身,在泳池边多得是穿着小泳裤的男人,而在她那四面环海的老家小岛上。甚至还常有人一丝不挂的泡在海水里。
可是他不一样,他不是那些男人,他……
“对了,我跟你提过的那件事……啊,我在跟你说话,拜托你看着我好吗?”
“我……我不想看见脏东西!”美雨惊慌羞赧的回了这一句,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晚间七点,赤阪的Le Mare总店。
晴男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心情怎么都平复下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沮丧及生气。
脏东西?她居然说他是脏东西?该死!他上辈子是她的杀父仇人吗?多少女人看见他,就像是生理期看见巧克力般想吃了他,而她竟然用“脏东西”来形容他?
“嘿。”傍晚才刚从大阪回来的裕子齐门走进来,见他一介人在办公室里踱步,她微怔,“你在干么?”
“没干么。”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第2章(2)
裕子看得出此刻晴男十分烦躁,而且老实说,她从没见过他这样。他永远是一派从容洒脱,不管是事业经营遇到困难,还是碰到什么难缠古怪的美食专栏作家找碴,都不曾见他皱过一次眉头。
是谁把他搞成这样的?她对那个人真是好奇极了。
“你没事吧?”她走上前打量他,“你现在不像是只沉静的狼,倒像是被激怒的河豚……”
她的形容贴切得让晴男无言,却也令他懊恼,“裕子,”他目光一凝,神情难得严肃的看着她,“我像是脏东西吗?”
裕子愣住,“啊?”
“我像脏东西吗?”
她一脸困惑,“干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有个可恶的女人说我是脏东西。”他愠恼的低吼。
闻言,裕子一怔。答案揭晓,果然是有个人把他搞成这样,而且还是个女人。
她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这算是报应吗?”
“什--”
“玩世不恭、风流洒脱的庆应一匹狼,居然也有搞不定的女人?”她先揶揄他一番,紧接着问:“该不会是那个客服小姐吧?”
晴男恼怒的瞪着她,“笑吧,你尽管笑吧。”
见他真的生气了,裕子立刻掩着嘴,稍微敛起笑意,“又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说你是……脏东西?噗--”说到“脏东西”,她还是不禁偷笑出声。
他浓眉一纠,“她看见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我时,就说她不想看见脏东西。”
“哈哈哈……”裕子怎么也忍不了想笑的冲动,终于放声大笑,“天啊!太好笑了。”
“井上裕子,你够了,快给我闭嘴。”晴男语带威胁,“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串了你。”
她笑到喷泪了,“我可以想象你有多挫折,真的,我可以……哈哈……”
“不准再笑了。”他气愤的瞪了她一眼。
“好……好啦。”裕子努力平复情绪后问:“你为什么只围了一条浴巾出现在她面前?”
“昨天洁西卡突然来找我,因为好几年没见,我一时高兴就多喝了点……”
“然后呢?”
“然后我就醉得不省人事。”
裕子对此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的酒量比许多女生都还逊色。
“我一睡就睡到中午,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好的躺在床上。”
“再然后昵?”
“当然是去洗澡啊。可谁晓得当我围着浴巾走出来时,她会在我房间里。”
“她为什么要去你房问?”她好奇地问。
“因为她以为我死了。”他撇唇说,“昨晚好像是她跟洁西卡一起把我扛上床的。”
她一笑,“看来她还挺关心你的呀。”
“你又在寻我开心了吗?”他眉心一蹙,懊恼地说:“她只是怕我挂在她上班的地方吧。”
“这么听来也没什么呀,你干么这么生气?”裕子微微笑道。
“被说是脏东西,谁能不生气?”他没好气的又瞪她一眼,“我告诉你,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走一趟。”
“干么?”
“当然是去说服她当我们的模特儿。”
“好啦,我跟你去,不过……”裕子笑了一记,“现在你得先去搞定一个客人。”
“谁?”
“令尊的朋友大谷先生。”
晴男整理了下情绪,将西装外套穿上,准备迎接贵客。
大谷先生跟他父亲在生意上有往来,一个月会有两到三次的机会到Le Mare用餐。既是父亲的友人,又是认识的长辈,身为晚辈的他当然要出来打声招呼。
裕子将大谷先生安排在最安静且必须另外收取特别费用的贵宾区,这里的空间十分宽敞,还有独立的洗手间及欧风庭园景致。
这一次,大谷先生不只带着他的夫人,同席的还有另一对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夫妻,及一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
“晴男,你来啦?”看见他,大谷先生热情的唤着他的名字。
“大谷先生、夫人……”他趋前,站在桌旁致意,“请问您点餐了吗?”
“还没,打算让你替我们做主呢。”大谷先生说。
“没问题,我待会几马上跟主厨商量。”他露出迷人笑容,一点都看不出刚才在办公室里是如何懊恼烦躁。
“对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阪来的高月先生,旁边是他的夫人以及他漂亮的千金。”
“高月先生、高月夫人、高月小姐,感谢你们的光临。”
“木岛先生,大谷先生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我对你却一点都不陌生。”大阪商人高月说道。
晴男勾唇一笑,没说什么,因为他已敏锐嗅到不寻常的气味。大谷先生不是单纯带朋友来用餐,而是别有用意。
“高月,”大谷先生笑看着他,“我没骗你吧?晴男真的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
“可不是吗?”他点头微笑,一脸满意的样子。
“晴男,”大谷先生续道:“高月小姐不久前才刚从澳洲留学归国,现在正在东京帮她父亲筹备分公司的事务。”
“木岛先生,”高月先生注视着晴男,试探地问:“我们夫妻俩都在大阪,只有佳织一个人待在东京,如果她遇到什么问题或困难,可以请你帮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