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德高望重的亲戚长辈早在白天就被打发,派对上清一色都是年轻人,大家的打扮都轻便得像是要到夜店跳舞、小酌。
唐斯淮和汤礼烨已经先到了,一看到她和齐肇东出现,平常总是爱开玩笑的唐斯淮难得表情严肃的迎上前来--
“你这家伙的移动电话是摆着好看的吗?干么不接我电话?”
“忘了带。”出门前随手摆在桌上,后来就直接出门了,还是宁可恬说自己忘了带手机,齐肇东才想起自己也没带,完全的忘性二人组。
“别跟我说小恬的也没带。”
宁可恬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唐斯淮拍了额头,“你们这两个真是……一对活宝。”
“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我?”齐肇东问。
“不要怪我没事先通知你,赵玲玲来了。”严肃的口吻。
“然后呢?”
“阿淮怕你们新仇旧恨,闹出喋血命案。”汤礼烨凉凉地说。
“你以为你在看电影啊?还喋血命案咧。”
“不无可能啊,如果我这个旁观者都有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我就不信你身为当事人不会想还以颜色。”隐疾啊,要是有哪个女人敢这样乱说他,他唐斯淮肯定打爆对方的头先!
“阿淮,能够打败她的绝对不是我的反击,真正能够让她倒地不起的,是我的不反击。”齐肇东说。
赵玲玲很骄傲,就是因为太骄傲,才会在解除婚约后故意炒些旧话题来酸他。
“那需不需要上前打声招呼?”唐斯淮问。
明知道对方恨你恨得牙痒痒的,你还跑去面前晃,这行为也太二愣子!
“你不怕她气得当场把小孩生出来啊?”齐肇东没好气的说。
“真的假的?那还是不要好了,虽然说生命的诞生很神圣,但我个人就是对太神圣的事情很没辙。”要不然,女友一堆的他怎么会至今还徘徊在婚姻之外?还不是因为婚姻太神圣了,他没辙啊。
“放心,我们都知道你很污秽。”汤礼烨拍拍他的肩膀。
“我哪里很污秽了?”唐斯淮抗议,“肇东,你说句公道话。”
“抱歉,我从来不说公道话的。”
“啊啊啊,你是不是兄弟?亏我还想帮你劝小恬不要介意,毕竟,哪个男人没有风流帐,结果你……”
“拜托,你千万不要劝,因为风流帐欠最多的,你唐斯淮当仁不让。至于我欠的通常只有食物。”握住宁可恬的手,两人一起走向摆放各式小点的长餐桌祭五脏庙去,汤礼烨见状也闪人,独独留下一脸无辜的唐斯淮。
“哈哈……阿淮好可怜喔,每次都被你们连手戏弄。”
“哇,女人,你好没同情心喔,人家这么可怜你还笑得这么开心。”齐肇东调侃的点点她的鼻子。
“谁教你们说话都这么好笑,我忍不住嘛……”
“别再笑了,再笑肚子真要痛了。走,去看看想吃什么,吃饱了待会才有力气玩。”
齐肇东帮她取了几样她爱吃的点心,陪着她坐在落地窗旁的座位静静享用。
“会介意吗?”
“什么?”她送了一口食物给他。
“我跟赵小姐的事。”张口吃下。
歪头想了想,“不知道,没想过。你们订婚约的时候,我跟你还很遥远,我觉得你们门当户对很匹配,后来你跟她解除婚约,她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我们有我们的感情,我跟她原本就没有交集,好像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顿了一下,她抬头看他,“难不成,你希望我介意?”
第9章(2)
“千万不要,因为就算你介意,我也没办法把我跟她有过婚约的事实抹掉。”
“那我们就好好珍惜我们的当下吧!”又送了一口食物到他嘴边。
“还有未来。”他低头吃掉她叉子上的食物。
她弯起笑,静静的望他的同时,捏起餐巾一角,帮他擦拭嘴角。
“走,去跳舞。”他一把拉起她。
“天啊,我不会!”
“怕什么,我教你。”既然都来参加派对了,当然要好好的玩。
齐肇东拉着她步向舞池,跟着一大群人嘻嘻哈哈的跳舞,派对的气氛很热闹,最重要的是,在她身边的是她心爱的男人……
沁凉的香槟、欢愉的舞蹈,这个夜晚宁可恬玩得好开心,整张脸映满了红晕,但显然有人并不乐见她的快乐--
女用化妆间的洗手台前,宁可恬用水拍打红扑扑的脸蛋,终于感觉脸颊不再那么热烫了,她抽来面纸拭去脸上多余的水渍,走出化妆间,正要回到大厅齐肇东的身边,就见赵玲玲站在走廊的不远处。
四目交会,须臾,宁可恬抹开浅笑,“你好,晚安。”简单打了个招呼后,继续属于她自己的步伐。
就在经过赵玲玲身边时,一直盯着她的赵玲玲开口了--
“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肇东至少会挑个更出色的女人。你和他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听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上班族。”
非亲又非故,还是男朋友的前未婚妻,会来攀谈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赵小姐那口气活像是吃到不对时的水果,又酸又涩。
其实她对赵小姐没有敌意,还曾经觉得她很不错,但是,赵小姐想找她晦气,她可不答应,因为她宁可恬只有对爱情俗辣,对其它事情可一点都不俗辣!不然一个小楼管怎么能够同时应付得了上司、厂商跟专柜人员呢?
宁可恬带着笑意翩然转身,“事实上,我自己也很意外,就像你说的,我跟肇东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但那又如何?中华民国宪法有规定小小的上班族不能跟集团总裁谈恋爱吗?”她借了齐肇东说过的话来反驳。
发现她不是软柿子,赵玲玲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就被藏起。
“是没规定,毕竟,肇东那个人向来自视甚高,有富家子弟天生的优越感,跟我解除婚约后,就一直被那些无谓的流言缠身,我猜他可能是急了,才会随便找个人在一起,好杜绝外界的异样眼光。”说得很不客气。
宁可恬也不恼怒,就是笑眯眯,“我懂,就像赵小姐一样,急了,赶紧跟孩子的父亲把婚事办一办,让一切事情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
“你说什么?”赵玲玲凝声问。
“呃,我有说错吗?急了才会随便找人,赵小姐不就这样说的吗?”宁可恬装无辜。
“你不需要对我有敌意,事实上,我是同情你的。”
“同情我?为什么?”她可不认为赵小姐有这么善良。
“以一个有隐疾的男人是无法给女人幸福的,或许你觉得我不够忠诚,但是,我觉得只要是结婚前,我就还有选择的权利!”
“对,你说的没错,只要还没结婚,就有选择的权利,但,你懂什么是正义吧?你让原本正确的事情变得不正确了。而我不懂的是,既然你已经做出你认为正确的选择,那又何必介怀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适合肇东?”
“我……”赵玲玲有种被看穿的羞恼。
“还是说,你对你的选择也不是那么肯定?”
“你胡说!我说过了,我是同情你,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忠告。”
“但是我不需要啊!”宁可恬笑答。
“小恬,”齐肇东快步的走上前,表情明显写着不放心,“见你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啦,就跟赵小姐巧遇,闲聊了一下。”
“闲聊?”他看看宁可恬又看看赵玲玲,一整个怀疑。
“对啊,闲聊。赵小姐很关心我们,她问我幸不幸福--”
“是吗?你怎么说?”
“这还用说,赵小姐自己也很清楚,还有什么比忠于自己的选择更幸福的,你说是不是,赵小姐?”
“……对。”她握了握拳头,强挤出一个字。
“很高兴有机会跟你聊天,赵小姐,也期待看到你宝宝的诞生,我们都要一起幸福喔!掰掰。”挽着齐肇东的手,宁可恬步伐轻松的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对赵玲玲再度挥挥手。
她真的不讨厌赵小姐,以前不,现在也不,只是,赵小姐不该介怀已经跟她无关的事情,而是该珍惜她的当下,她花了太多心力在攻击肇东,却忘了肚里的孩子跟孩子的父亲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闲聊?你喔!”齐肇东捏了捏宁可恬的脸颊,因为他根本不信赵玲玲有这等好兴致,会去找她闲聊,“对不起,我应该要保护你的,如果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别放在心上。”
“啧啧啧,好凝重的口气喔,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只是闲聊,你以为我会被欺负吗?”她仰着头看着他。
“是啊,我怕你受了委屈回家躲被窝哭。”他打趣的捏捏她的鼻子。
怎能不担心,她是连孤单的暗恋都能说是快乐的傻女孩,他怎能不担心?
“肇东,我没有这么软弱,相信我,我也可以保护你,让我来保护你吧!”澄澈的眼睛闪烁着认真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