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答应?!”牧战野忍不住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质问着。
冷清秋抽回自己的手,“牧将军,我怎么不能答应了?你不是和文翰林说了我要如何都凭我自己的意思吗?”
该死的!他是说过,但是她可以选择不去啊……难道她就这么想要离开这里?
“看着爷,把你的选择重新给爷说一次!”’他定定的看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这女人的心是冷的吗?
他这样放下身段,千方百计的讨好她,最后就只换来一个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的结局吗?
他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了?这才让她这么坚决的推拒他,不肯好好的看看他?
“我……”她扭过头,无法看着他,身体微颤,咬着唇,就是不肯再说。
这男人到底要她说什么?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吗?
更何况,她早已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这不过是第一步而已,若连一个月他都受不了,这样强横霸道的对待她,那么她以后打算彻底的离开将军府、离开他的时候,他又会怎么对她?
文凤奎见两人要起冲突,连忙拉了牧战野往后退,“冷姑娘先回去收拾吧!我和他要说几句话。”
冷清秋一听这话像如获大赦一样,慌忙的随意福了福身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像是后头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样。
文凤奎看着一脸阴霾的牧战野,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说你啊!都快成功了还在这当头要什么脾气,人家就算本来都已经对你上了心也会被你给吓跑。”
“哼,吓跑?爷没生气她不就要跑了?而且她哪里已经对爷上心了?分明对爷还是避之唯恐不及!”要不然她会答应文凤奎这小子的提议答应得这么快?
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看了看文凤奎,忍不住猜想,那女人该不会是看上这个笑得一脸风流的小白脸吧?!
他越想越有可能,看着文凤奎的眼神也就不善了起来。
文凤奎一看他那阴狠的表情就知道他在乱想了,连忙解释着,“我说她千真万确是对你上心了,我可不是胡说的,你是当局者迷,我在外头看,可是清楚得很,她方才分明就是在意你才不敢看你,只是她心中有顾虑放不下。”
“顾虑?有什么好顾虑的?上次她说要尊重,我给了,照着她的喜好写那些诗词讨好她,见到她也不敢靠她太近,就怕她又说我调戏她,就连唱个曲讨好她还要隔个院子唱,我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文风奎一听到他这满腹的怨言倒是想取笑他一番,那诗词可全都是他找人代的笔,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就他那顶多看看兵书的能耐,能够写个“床前明月光”还是“春眠不觉晓”就该偷笑了,哪能写出什么情诗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泼他冷水的时候,文凤奎清了清嗓子赶紧接过话头说道:“这男女之间可不就是一个问题又接着一个问题嘛!”
他说得好像对男女交往之道颇为精通的模样,“总之,接下来我把人先接走了,当然你要过来找人也是可以的,机会多得是,只是她在顾虑些什么你就要好好的问问,然后小心的解决了行。”
“那还用得着你说!”牧战野没好气的回着。
只不过答应归答应,这次可是他容忍的极限了。
假如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次还是没有办法有所进展的话,就算到时候被她又打又骂,还是又被她给踹得又摔一次狗吃屎,他也要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做事!温柔?他可是已经温柔过了,冷清秋,接下来他可没那么好说话了。他要的女人,就是不择手段他也要让她乖乖的躺在他怀里。
第5章(1)
寒月映窗,在文府特别为冷清秋整理的房间里,她失神的站在窗边看着外头。
出宫后,这是第一个不在将军府过夜的夜晚,明明还是一样在京城,但是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却多了一丝杂乱,让她无法入眠,只能望月发愣。
或许是她决定来文府的时候,他那受伤、愤怒的眼神让她辗转难眠吧……
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让她将那个男人放在心上的?她自己也搞不太明白。
明明对他该怒该气、该惧该恶,但是那些情绪总是一闪而过,反而他的骄傲、他的善良、他的斤斤计较、他的小心讨好都在她的心底组成了一个鲜活的他。
他的张扬霸道,睥睨着一切,似乎不让人真的厌恶,只让人在服从的同时也忍不住崇敬仰望。
他的善良从不宣扬,但是她还是能从那些小姑娘们的口中、那些在府里工作的婆子们嘴里,还有那些总是像土匪一样的亲兵嘴里听见他的好。
他的俸禄几乎都拿来资助那些父亲因战争而死、家庭破碎的遗孤,他就是自己吃咸菜配馒头也要让他底下的人过上好一些的日子,不会有一顿没一顿,甚至在她到了将军府之后还特地准备了一笔银子让厨房特地为她做饭。
他会斤斤计较,也只不过是为了撑起整个将军府。
甚至近来他的讨好、特意的保持距离,她也明白,是因为那次她被过往记忆带来的不快、加上他的逾矩,而愤怒的以为他把自己当成秦楼楚馆里的姑娘,所以他为了不再惹她发怒,为了表示尊重再也不踏进她住的院子里,甚至见到她也总是隔着好几步逮的距离。
她明白,其实她一直都明白他有多好。可就是因为她看得太明白,所以才要一直保持着理智,不能让自己陷了进去。夜风吹过,她觉得脸上一阵冰凉,是风,也是因为她在不自觉中流下的泪水。只是,在她想抬手擦泪的时候,已经有另外一只粗糙的大手抢先做了这件事。
她惊愕的抬起头,却发现站在窗外的男人脸上挂着熟悉的无赖笑意,桃花眼里带着无奈又心疼的宠溺望着她。
“既然离开爷会哭,那又何必答应来这里?”
冷清秋错愕的看着站茌窗外的牧战野,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牧战野手一撑人就翻进了房里,带着笑望着她,“怎么不可能?爷这不就来了?也幸好爷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你会想爷想到流泪呢!”
这怎么可能?文府和将军府可不是只隔着一条街,而是几乎隔了大半个京城。
文官和武官宅邸聚集的区域几乎是在城里的两个方向,夜里又有巡逻的卫兵,而他竟然晚上来到这文府,怎么能不让她觉得吃惊。
他看着她,拉着她坐了下来,“好了,别吃惊了,这京城里卫兵巡逻的时间地点爷清楚得很,来这里有什么难的?”更何况有人特地留了后门让他进来,他可是连翻墙的功夫都省了。
她仍是难以置信,就这样愣愣的被扯着坐了下来,直到接过了他倒的一杯茶,才终于回过种来,终于确定了她刚刚还思念着的男人活生生的站在她的眼前,用那双招牌的桃花眼看着她。
他的眼眸闪亮无比,里头含着清晰可见的愉悦,就像是……他确认了某件让他愉悦万分的事实一样。
一有了这种猜测,她忍不住心慌的想着她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他猜到了她真实的想法了?
“你……”他沉着声,“是因为爷才哭的吗?”
“我……”她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眼神太亮,在这只点了一盏蜡烛的房里,显得危险而诱惑,让她有种如果她说了谎话,他或许会像只野兽一样撕碎她,就像他第一次调戏她的时候……
“爷只听实话,是或不是?”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劝诱,令人不由自主想服从,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不容许她有任何的遮掩和闪躲。
她咬着唇,想偏过头去,却被他伸手紧紧的攫住了下颚,让她只能微抬着头,正视着他灿亮的眼瞳。
他不打算让她再逃了——她突然在心中领悟了这件事。
之前他的放纵和容忍,说穿了只不过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对于自己的猎物誓在必得,才不介意猎物小小的反抗,而当今天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她差点真的逃开时,他就决定了不再容忍,非得要她面对他。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她不能说谎,就算她曾经在一个充斥了最多谎言的地方待过,学会了用不同的方式去包装一个谎言也不行。
“是……是又如何?”她颤抖着声音回答着他的话。
没错!但“是”又如何?她是哭了,是为了他哭了。但,那又如何?
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明了他现在的愉悦,“没有,那很好,非常的好……这是不是代表着你心中有爷?是不是?”
他继续追问着,像是要用一个个的问题剥开她心房的一层层武装。
这次她没有犹豫了,却是依旧用微颤的声音回答,眼神同样直直地望着他,“是,那又如何?!”他们就能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