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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快开门!”她对着司机大喊道。

  开车的司机并不是第一次接送大小姐,却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凉慌失措的模样,他点头答声,解开了门锁。

  一听到门锁解开的声音,唐水心一刻也不耽搁地打开车门,奔进了医院里,她的冲闯立刻引起护士们的注意,她们想要开口请她不要在医院里奔跑,却被她没有一点血色的苍白脸蛋给吓到,仿佛就算下一刻她当场昏倒,她们身为医护人员也不意外。

  “渊……”唐水心冲到柜台,深吸了口气,狂乱的心跳却没有因此而变得平静,“请问范行渊先生在哪间病房?”

  听见她问起范行渊,柜台后的两名护士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接待的笑脸,因为这家医院出资的老板是在政商两界交游广阔的傅少麒,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医院有不少名流人士前来就医,一来是因为十分出色的医疗团队,以及最先进的设备仪器,然后,就是名人们最关心的隐私。

  而范行渊是他们医护人员口中所谓的“VIP”病人,除非得到病人或家属的指示,要不然他们对外一概不会承认病人有来本院就医。

  其中一名比较资深的护士低头查询了一下计算机纪录,顿了一顿,笑着回答唐水心,“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查询不到你所说的那位范先生,他很可能不在本院就医,你是不是想办法向对方询问清楚比较好呢?”

  最后一句话是暗示!唐水心与那名护士相视了一眼,她大哥告诉她渊在傅氏慈善医院,她很笃定他就在这里,可是,她冒冒失失的就跑来,没有经过通报,肯定是见不到渊的!

  “你来了。”

  唐水心听见从身后传来的男人嗓音,猛然回头,看见了赵静臣,这一瞬间,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灰黯。

  “让我见渊。”此刻,唐水心只能说出这句话,也只有这念头。

  “你现在想以什么身份去看他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他还在期待你们可以复合,如果你现在进去陪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不会再放开你,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那我可以让开。”

  关于那天唐水心深夜里去了范家的事,他略知一二,没人知道他们在二楼的书房里做了什么,但是,她留待的时间之久,足够他们做“很多事”。

  “就以朋友的身份进去,不行吗?就看一眼,不行吗?”唐水心总是柔软的嗓音微微动了怒,她一直知道赵静臣讨厌她,可是,她心里希望至少不要在这时候为难她!

  “在你的心里想的是朋友身份,但在他的心里呢?唐小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地步,你想回头吗?我以为在你的心里,是真心诚意想要渊好,难道,我的想法错了吗?”

  从一开始,他就不乐见范行渊与唐水心在一起,在那一次的合作谈判会议之后,他更加笃定了这个信念。

  唐水心沉默地瞅着眼前这个面容如冰霜般的男人,仿佛又见到了那一天,好半晌,她苦笑摇头。

  “不,你没错,静臣,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过身,努力忽视掉内心对范行渊的担忧,往医院大门走去,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该来的,就如同那一夜,她根本就不该让范行渊怀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们之间不会再回到过去,所以,她不该来。

  “我需要告诉渊你来过吗?”赵静臣在她的身后扬唤道。

  唐水心听出了他嗓音里的冷淡,听出他这话对她而言是一项逼迫,在逼她如果想要放手,就彻底放开,不要回头。

  “不必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却是每一个步伐都走得很沉重,因为远离一步,对她而言都是淌着血的割舍。

  渊!她在心里喊着,离开我对你而言,才是一件幸事。

  对不起,我不能去看你。

  唐水心昂起娇颜,看着湛蓝通透的天空,唇畔扬起一抹浅笑,噙住了泛动在美眸里的薄红泪雾,转身上了车,吩咐司机离开医院。

  “她还是没来吗?”

  这句话,几天以来,范行渊不知道己经问过多少次。

  他的枪伤虽然没有伤及要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因为伤势还是颇重,再加上失血过多,在动完手术之后,医生叮嘱他必须多休息。

  “没有。”赵静臣站在一旁,说着谎言,却是面不改色。

  “厉风说他告诉水心了,她不会不知道。”所以他一直在等待,这几天,他谁都不想见,就只等着他的前妻。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她没来。

  终于,范行渊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取过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渊?”从手机那端传来的娇柔嗓音有着明显的一顿,“好些了吗?医生说恢复得都还好吗?”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沉声问道:“你现在人在哪里?”

  “在德国,我来德国这边的子公司出差,这个星期都会待在欧洲。”又是明显的一顿,然后,那柔软的嗓音里带起了轻快,“你需要我去看你吗?等我回去之后,我再去看你——”

  “不必了!”他淡淡地打断她的余音,“等你回来我都出院回家了,还在跟你说话,就代表死不了,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好。”这句回答之后,是她轻得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就再联络……”

  范行渊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挂断了通话,气恼地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却因为一时太过激动拉扯到伤口,他拧起眉心,咬牙没吭半声。

  他在她的眼里,究竟有多不重要呢?

  范行渊泛起苦笑,明知道他的伤势不轻,却可以如期出差,可以用那种淡然的语气问他是否需要探望,究竟,她对他有多无心呢?

  “范先生!”

  打断他沉思的是巡房护士的嗓音,就连让她进来的赵静臣都对她忽然严厉的唤声感到讶异。

  “请你乖乖吃药好吗?”

  “你担心我吗?”范行渊泛起一抹浅笑,抬起眼眸,看着她那张圆圆的,有着淡淡苹果色泽的可爱脸蛋。

  “不是,我是在替我们家的医生担心,他的医术很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外科医生,所以我不想你不吃药,耽误到伤势的康复,损及他的名誉,让人家以为是他刀开得不好。”

  她的话逗得连日沉闷的范行渊笑了起来,他拿起一旁的药杯子,“好,请你给我杯水,我吃药。”

  “嗯,这才对。”她满意点头,却在还来不及行动之前,就被赵静臣抢先一步倒水,把水杯交给范行渊。

  范行渊吃完药之后,把水杯交回给赵静臣,转头看着她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先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孟苹,孟姜女的孟,苹果的苹。”说完,她很无奈地耸耸肩,“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说先前都没见过我,因为这几天早班都是我来给你送药,范先生,我看你是真的伤得不轻,请多休息,我出去忙了!”

  说完,她很无奈地撇撇唇,瞅了赵静臣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去。

  范行渊觉得有趣,不住地轻笑,然后,笑声渐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赵静臣问道。

  “我在想,是不是时候该放过自己了?”他闭上眼睛,放松力道让自己躺得舒服一些,腰侧传来的隐痛令他眉心微皱,但令他觉得痛到难以忍受的,是没有伤口,却在淌着血的心脏,“我不可能永远,永远就只为了那一眼确认而活下去,过了今天,有些事情,或许该有个结束了。”

  第9章(1)

  日光充足的画室里,几幅画室主人的旧画错落在一角,在午后的阳光之下,油墨的层次分外明显。

  这里是唐家大宅里她最喜欢待的地方,唐水心喜欢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安熙妈咪年轻时的画作,先前义父唐劲说要将这些画都带到美国去,可是安熙不答应,说要让这些画留在它们被画出来的地方,把旧时的岁月留在这里,留待他们以后老了再来回味品尝。

  “熙恩告诉我你在这里。”

  范行渊走进画室,迎上她回望的眸光。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走到她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侧首凝视着她与这以白色为主调的画室相融的恬静。

  “我才想去看你而己。”唐水心被他灼热的盯视给弄得不太自在,“想说明天和熙恩一起去,她说你住院那几天不让人探视,觉得你很见外。”

  因为我只想见你。他在心里淡淡地对她说道。

  “现在不是来了让她见着了吗?”范行渊耸肩笑笑,“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她注视着他有些消瘦的脸庞,总觉得他的气色不甚好看,是因为伤势还未康复?他的模样教她见了有点担心。

  “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在医院里认识的,而我想向她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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