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目前参加人数破万,个人组还不到两千。」她见到隔壁大楼墙上不断在变化的数据笑了笑。」嗯……很有机会呀。」
安康没空回话,他正负责点餐。
一旁的店小二则一脸诡异的看着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会看菜单点菜的鬼仆,有些怯意,却又只能硬着头皮接待。
早习惯这类反应,安康自顾自的点菜,无视店小二忐忑惊惧的表情。
邬一旻却不知在何时摸上了安康的背。「好看吧,这只我家的。」她一脸痞样地挂在他身上,拍拍他的肩,口气充满了炫耀。
店小二被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又摇头。
虽然他知道鬼仆是经过驯化的工具,这几年经过官方验证,保证没安全上的问题,但本能上对僵尸还是很恐惧的。
他头垂得老低,点完餐后便匆匆离去。
「怕什么,这里有个圣师呢!」邬一旻笑着摇头。
「不是所有人胆子都像你那么大。」安康替两人各倒了杯茶。
「此言差矣,以我家安康俊美之相,养眼之余还能美化市容,哪吓人了?」她勾勾他的下巴,公然调戏。
安康瞟了她一眼。「吓人的是你。」
邬一旻差点喷茶。
「哇咧,我给你台阶下,你这小子倒顺着梯子往上爬了!」她拍桌。
「我知道。」他唇边露出淡淡笑意。
她啧声摇头。「学坏了呀你。不过没关系,这样才像我们家的人,尽量弄鬼,越滑头越好,否则哪天带你回圣山,你会被吃得连骨头也不剩。」她又拍拍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顺道传授他几招。「告诉你,我们符圣堂有一个长老,三个大圣师,他们全是妖怪,尤其大长老是死要钱的妖怪,若见到她,一定要……」
也难怪安康要说她吓人了,一个大庭广众之下和身旁鬼仆称兄道弟的家伙,怎么看怎么邪门。
安康心中叹息。除去外貌,他一直觉得自己比身旁这女人还像正常人。
他的外貌其实不差,剑眉星目,眼神深邃,挺直的鼻梁下是薄厚适中的唇,发色偏红,和他的主子一样,全束到脑后,看起来干净俐落。
偏偏他额上的那图腾太醒目,肤色也偏暗,再让他血红的目光一盯上,是人都会吓得头皮发麻,只有邬一旻这种特殊人士才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很快的,酒菜上桌了。
邬一旻发挥她的流氓实力,以秋风扫落叶之姿埋头狂吃,还能抽空唠叨。
安康还是维持原本的吃饭节奏,并适时的替她添茶水,夹菜,刮盘子……将她伺候得妥妥当当。
由于近来运动量大,两人食量相当惊人,店小二回来收盘子又加点了几回,已经惊讶到忘了害怕。
「再来一碗莲子汤!」
「吃太多了。」安康默默记着结帐金额,以现在的存款不怕吃,但肠胃总有个限度。
「最后一碗。」邬一旻也很好商量,这管家不只管钱,包山包海什么都包。
「保证?」
「我拿后院里的材料做保证!」
「……」会替材料心疼的还是他。
安康拿这无赖主子没办法,只好又替她点了碗莲子汤。
然而没想到点的莲子汤还没来,意外倒是先发生了。
「呵呵,想不到在城里也能见到符圣师,怎么像个饿死鬼似的,那么能吃。」一道声音突然冒出。
「是符圣堂的衣服,但是不是符圣师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只是个还没出师的弟子。听说符圣堂穷得三餐都只能啃萝卜,不知道这小丫头等等有没有钱走出去。」
安康目光扫去,不远处一桌刚坐下了四个人,清一色宽松的缎面黑袍,年纪看来和他们差不多,或许还小一些,不满二十岁。
他们看着这边桌上的杯盘狼藉,脸上堆满戏谑与不屑。
看样子他们把邬一旻当成年纪比他们小的丫头了。
「来了几只乌鸦呀,真吵。」自言自语般说着,邬一旻夹了块萝卜乾丢进嘴里嚼。
对方一身巫师黑袍打扮,还真有几分乌鸦的样子。
「你说什么?!」一个男子拍桌而起,举动乍看有几分气势。
「哎呀,原来这只乌鸦还是耳背。」邬一旻一手撑在桌上,撑着下颚,笑得甜甜的。」我说来了几只乌鸦。听清楚了,乌鸦。一、二、三、四,共四只乌鸦,有何指教?」
她举着筷子,一一点名。邬大师嘴上功夫可没输人过,就算对方人多,她态度依旧轻松,没在怕的。
「我要和你单挑!」
她突然喷笑,挖了挖耳朵。「我没听错吧?」
「小丫头怕啦?怕了跟大爷我道个歉就饶过你!」
「我当然怕,我怕你等会回不了家。」她笑。「你想用黑巫术和我比符术,还是想打架?」
看样子这就是门派斗争了,安康听邬一旻聊过,知道她很习惯应付这情况,也不着急,特训的这段时间下来,他知道邬一旻的实力,无论是对人或是对僵尸,她的战斗力都可称之为变态,于是默默在一旁看着发展。
「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以为你们符圣堂真有本事了!」对方直接出手打过来。
「你后援。」邬一旻拍拍安康的手臂,安排好他的守备位置后跃身迎上。
双方突然开打,原本是一对一,可那人没想到邬一旻是个练家子,更不知道这姑娘暴力得很,被殴中两拳后,杀猪般的惨叫让他的其他伙伴加入群架行列,安康只好也跳入混战圈中。
「呵呵,不是单挑吗?小朋友体力不行呀。」某人不忘损对手一把。
局势形成二打一,两人各负责一半。
昂责安康的两人,一人射出银针牵制,另一人双手结印,飞快持咒,安康脚下浮现奇怪的符阵。
手臂被银针刺中,他感到一麻,蹙眉将针拔掉反掷回去;身子略沉,他起脚直接踩在泛起白光的符号上,木板地轰地被踩出一个洞,他直接踏出阵外,挺身上前。
他的两个对手吓得惊声尖叫,他们是第一次过上这种怪异的僵尸。
术法全成了无效的杂耍,他们就只能肉搏,可是这两只弱鸡哪是特训后连僵尸大军都挡不住的安康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摔趴了。
安康不晓得该拿自己分配到的这两个名额怎么办,只好将两人叠在一起,踩在地上。
「宝贝,干得好!」玩耍般的也解决了手上那两个,邬一旻看到那画面笑弯了腰。「小二,帐算他们的!」
挑衅又输人,这种野路比试,照约定成俗的规矩,所有破坏归输的一方赔偿,邬一旻顺道把餐桌上的帐加进去,白吃白喝了一颊。
「你、你把名字留下!」
对于失败者的叫嚣,邬同学很包容,她道:「你们不如去问谷澜月,我五年前和他也打过几次。」
东倒西歪的四人顿时安静了一会儿,好半晌才有人惊叫出声。
「你……你是那个姓邬的!」一个人想起来,连带另外三人也找回了记忆。
「那个五年前把大师兄——」想起来了,但用不着喊出来灭自己门派威风,那人总算还记得不能丢脸,及时住了嘴。
「看样子你们知道我呀。」对方哑巴吃黄连般,脸色相当难看。毕竟是四打一还打输(他们眼中的安康是邬一旻操作的鬼仆),面子挂不住,也没胆子再叫嚣,同个楼层待不下去,相互扶持,狼狈地转往楼上去了。
邬一旻可没在客气,笑得十分无良。
「恶名远播。」安康叹息道。
「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姑娘我八岁被带出去见习开始,挑衅就没少过,总得自立自强。」想息事宁人还要看对方吃不吃这套,久了便知道,还是直接拳头说话比较快。
抡起拳头来,对方可不管眼前是男是女,年纪是大是小,反正不同门派要不服输,要不就打到你服。而邬同学从小鼻头就硬,从没有不战而降这事。
「你们是术者,要比试也该比别的。」安康总算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修行符术的术者,这主子在武者要求的各方面素质都不比他差多少,她也算得上某种程度的天才或怪物了。
「安康,你这就说到重点了。」她感叹。「符术和黑巫术同为古门派,而且都不是以武见长,照理来说要比也该比猎僵尸或术法,但总是会有新人脑子不灵光,见到别的门派的就想打。
「遇到我算不错了,否则这些小表刚出门就急着想飞,不小心撞了树,磕得头破血流更难看。黑巫门我也认识几个人,算做做好事。」
「要是对方比你强大呢?」
「开玩笑,当然是跑呀!」邬大师在江湖走跳,能屈能伸,小命最重要。
安康甚感欣慰。
「小二,再外带两份甜点和一只烤鸭,帐记楼上!」某人本来就很懂得占别人便宜,更何况是输家的。
本想说些什么的安康,突然想起家里不久前的那场爆炸,再想想存款簿上的金额,良心便缩了回去,当作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