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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了,君姐,我会记得带土产回来孝敬你。」二十岁出头的小娟俏皮地行了个童军礼,带着她这年纪的纯真。

  「切!装什么小女生,快回去,安全帽戴好,小心骑车,走大马路别抄小路,安全到家最重要。」别为了贪快,给歹徒可趁之机。

  「是的,君妈妈,你念了一百八十遍了,我倒背如流。」小娟皱皱鼻。

  君妈妈?女医生口罩下的嘴角微扬,目光放在电脑萤幕上,将病历做一番整理,确实无误便按键存档。

  墙上的电子钟正好显示十二点整,她伸了伸懒腰,左右扭转疲惫的颈部,吐了一口气放松身心。

  说实在的,她真有点腻了这种生活,吸多了混浊的人气,脑子也浑浑噩噩的,感觉像被剥了一层皮似的。

  当年学医的初衷早忘得一干二净,需要她看牙的人已经不在了,她还要为谁辛苦为谁忙?

  仰起头,那是一面绘有两仪太极的乾坤镜,每回一看到它,心里总涌起无限怅然,那个真心疼爱她的长者已离她而去。

  想着想着,她鼻头发酸,眼泛泪光……

  「不好意思,请问医生还在吗?一位柳清羽先生介绍我到这里看诊。」

  骤地,空旷的诊所扬起陌生男子的声音,他像捂着腮,嗓音偏沉。

  「学长?」她微讶,迅速地戴上口罩。

  真会算时间,差个五分钟她就走人了。

  「我看你灯还亮着,就自己走了进来,应该还能就诊吧!我下颚的牙一直抽疼……」低着头,帅气的花美男迳自坐上诊疗椅,吃力地说着牙痛的症状。

  见到来者,她怔了下,随即一抹笑意跃上眸底。「先生看起来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是大众脸。」他痛得失去耐性,不若平时的风度翩翩,与人谈笑风生。

  「喔!是大众脸呀!那就请你先填写个人资料,然后到柜台挂号,等叫到你的号码再进诊间。」依正常程式处理。

  闻言,他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你玩我呀!刚刚我问你时怎么不先说清楚?」

  他人都坐上来了才叫他出去重跑一次流程,这不是整人是什么。

  「为了保障你的就医权益,以及医护人员的人身安全,还是要麻烦你书写完整的病史,我才知道你有无特殊病症,会不会对药物过敏,有没有爱滋和白血病。」她按例做诊前确认。

  前者的血是高度警戒源,必须做好防护措施,避免传染。

  而后者是尽量一滴血也不流,血小板不足无法凝结血液,稍有不慎会造成永远的遗憾。

  「我很好,很健康,上个月才做过全身健检,你可以先行治疗。事后我再填写那些该死的鬼资料,我的牙很痛。」他只是来看个医生而已,为什么还得应付她莫名其妙的盘问。

  说到莫名其妙,风间彻无来由地想起另一个让他一想起就咬牙的女人。她们两人说话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呃,等等,一模一样?

  他眯起眼,迎着强光看向那张脸,那头又浓又黑的发丝似曾相识,还有,他想一把剪刀哢嚓一声,剪成与眉齐高的厚重刘海。

  不会那么凑巧是同一人吧?

  「万一你是通缉犯呢?或是治疗后欠钱不给,我上哪追讨医药费。」她推了推眼镜,教人看不出她在笑。

  风间彻表情难看地抽出亮皮皮夹,掏出一叠证件和千元大钞。

  「身份证、健保卡、驾照、无上限信用卡和高级俱乐部会员卡,你还要什么证明尽管开口,我连人带皮夹抵押在你这里。」

  牙痛得要命,还被怀疑人格,他当真有点火大了,口气非常冲,似要和神情自若的女医生杠上。

  她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拿走三张千元钞票,瞄了眼大头照呆滞的身份证,反手将塞了一堆金卡的皮夹放回他口袋。「躺好,把嘴巴张大,我来看看你哪颗牙在作怪。」

  「我……不素小猴子,不要用哄猴子的口气跟我素话……」他是堂堂六尺以上的大丈夫,并非乳牙没掉光的小鬼。

  「我看人不看猴子,你要找兽医会诊我可以帮你联络。」男人都是大脑退化的野兽,也许他「又」走错路了,他该去的地方是兽医院。

  双眸一眯,他倏地抓住那只看起来很危险的手。「我说的是孩子不是猴子,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意。」

  嘴巴一张开,嘶嘶作响的器具在口腔内钻动,谁还能清楚地发出正确的音。

  「你不看牙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受到威胁。

  脸色一僵,他不自觉地放开手。「我只是来看牙,请你不要对其他部位太感兴趣。」

  「我也只会看牙,先生不用想太多。你的下半身对我而言不具吸引力。」她故意往下一瞟,视线落在他两腿间。

  第3章(2)

  「你这个女人……噢!痛,我的牙……」天呀!杀了他还比较快,这是恐怖的凌迟。

  「还好只蛀到表面,没深入神经,我把龋齿清一清再填入复合树脂,你的牙很快就不疼了。」主要是肉末卡在齿洞里,压迫到神经才会抽疼不已。

  「怎么可能不疼,它折腾了我一天,说大话前最好……」呃,痛楚消失了?

  「最好先把牙刷干净,随时携带牙线剔牙,别因你不值钱的大男人自尊而自讨苦吃,牙痛事小,可痛起来会让人想跳楼。」

  「我有刷牙……」他的牙居然不痛了,未免太神奇。

  「刷法错误,还有用餐后要漱口,保持口腔整洁清爽,这点你没做到吧?」很多人都疏忽了,以为早晚刷两次牙就足够了。

  风间彻把眼眯成一直线,瞪着刚从衣袍内翻正的识别证。「丁、晓、君。」

  「风间先生对我的名字有意见?」用了二十五年,她觉得挺好听的。

  他沉音道:「你是牙医?」

  她习惯性的耸肩。「我的治疗方式有令人起疑的地方吗?」

  「你不是插画家吗?」她还嫌他吵,叫他闭嘴,画画需要绝对的安静。

  「兼差。」钱多怕人抢,没钱会饿死。

  「那你干什么把我丢在垃圾堆,你知不知道那很臭,我用光整瓶沐浴乳还是除不去教人掩鼻的臭味!」

  好呀!冤家路窄,他总算找着令他丢人现眼的祸首,她不是鬼、不是山魈妖狐,是活生生的人,还有一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诊所。

  现在该来好好的算算帐了,他一个大男人栽在同个女人手中两次,这份天大的耻辱不讨回来,他风间彻的颜面置于何处。

  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不是要找这个鱼干女讨回公道吗?为什么他会和她坐在路边摊,吃着多加一颗卤蛋的阳春面?

  太匪夷所思了吧!

  「打呼。」

  「打呼?」

  他想起来了,她说她肚子饿了,要吃点食物止饥。

  他是大男人,不是大恶人,所以即使想将她大卸八块,他还是发挥骑士精神,先喂饱毫无姿色的堕落女人。

  但是这女人实在教人生气,决定暂时放下私人恩怨的他都非常大方地说要请客,谁知她诊所大门一锁,直接走向对面快收摊的路边摊。

  没错,快收摊了,因此什么也没有,只剩下面条和为数不多的小菜,十分困难地将就着吃。

  只是,他为何得陪她一起吃没什么料的阳春面,她一双筷子一碗面地往他面前一推,非常「热情」地叫他趁热快吃。

  「因为你的打呼声太吵了,我的灵感被你赶跑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好想办法阻止你的呼声。」否则她会先疯掉。

  风间彻的脸色铁青得吓人。「把我丢出去是你唯一的方法?」

  「这种小事不用费脑子去想,直接凭直觉去做。」人的烦恼都是想得太多。

  「你可以叫醒我。」她的直觉是一堆狗屎,一点也不可靠。

  「叫不醒。」她呼噜噜地喝了一口汤,大口咬下半颗卤蛋。

  「怎么可能叫不醒,我一向浅眠,只要身边有人就不易入睡。」他这毛病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当察觉时,已是多年以后。

  女伴众多的风间彻从未和女人睡在一起过,他最多只能容忍她们待上两个小时,最后不是他买单走人,便是女伴被踢下床。

  不过为了维持绅士风度,也怕人看穿他的小怪癖,通常他会在完事后起身下床,借由淋浴的动作告知刚才和他打得火热的女人,今晚的娱乐到此结束。

  当然有自以为是的女人赖着不走,但他的做法是直接分手,不给人得寸进尺的机会,他是不婚大丈夫,谁有本事套牢他。

  只是,他是心定不下来,还是因为身旁躺了一个人便无法睡着,他才口口声声不结婚?

  「你没发现左脸颊多了道脚印吗?那是我踩的,你睡得比猪还沉。」他不仁,她不义,逼得她使出狠手段。

  一听她承认做过的恶行,他两颗眼珠瞪得非常大。「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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