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镇藩上回在天麓城,就是被密探局的人给逮到的。
「宋大人,皇上要你转达何事?」
「将军听了可别惊讶。」虽然这里没有隔墙有耳的疑虑,宋远骥还是本能的压低声音,「有密报,玺王在北境防线外,一个名叫九泉的地方活动着。」
总是没个正经的庆祯闻言,也严肃起来。「宋远骥,你是说我二皇兄……」
「玺王有谋反之心。」直言答履。
庆祯生气了,「四皇兄当初饶他一命,将他放逐,他非但不感激,还……」目光一转,「雷镇藩,快,现在就调动兵马杀他个措手不及!」
「稍安勿躁。」他神情平静的认为,「事情还不明朗,皇上若要我出兵,他会直说的。」
「雷将军说得一点都没错。」宋远骥点头一笑,「皇上还我来,便是想请将军密切注意防线外的动静,而且要小心对方的采子已经进城。」
「四皇兄是非到不得已,不愿血刃亲手足吧?」庆祯眉心一拧,「二皇兄可不会领情。」
「皇上宅心仁厚,那也是他受到爱戴的原因。」宋远骥绩道:「总之,我与密探局的几位弟兄会暂时待在北境,助将军一臂之力。」
「在下不胜感激。」雷镇藩拱手一揖。
「将军客气了。」宋远骥难掩崇拜之情,「能与将军共事,是在下与弟兄们的福气。对了,有一事想请问将军。方才在下进府对,在门口见到一名十分美丽的女人,她是……」
「哈,」庆祯挑眉一笑,促狭道:「又一个男人被那只狐狸给勾魂了。」
「庆祯!」雷镇藩瞪他一眼,转而问宋远骥,「宋大人为何问起那位姑娘?」
「因为在下觉得她似曾相识。」
庆祯不以为意,「别逗了,你是上辈子见过她吗?」
「王爷:」宋远骥神情严肃,「在下可是非常认真,我真的觉得那位姑娘有点眼熟。」
「宋大人认识她?」
「不是认识,而是见过。」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奇怪,为什么想不起她是……」
「大人千里迢迢而来,想必累了吧?」雷镇藩一笑,「先好好的休息一番,再想也不退。」
北境防线外,九泉。
这是个荒凉的孤城,在城中聚集的都是一些逃进通缉的边缘人,还有来自各地的异族人士。朱成霄遭四皇子放逐后,便在六绝门掌门「绝煞子」的建议下,辗转来到这个地方重起炉灶。
北境守将唐显德是个没用的老家伙,他原本信心满满,准备等到六绝门门徒抵达后,便一举攻进防线内,拿下凛泉城做为他的基地。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北境守将一夕之间换人,而且还来了个非常棘手人物——雷镇藩。
雷镇藩是他皇弟的爱将,晓勇善战,用兵如神不说,还拥有一把教人闻风丧胆的神刀虎彻。当年不知在他刀下折损多少将士,就连六绝门的大弟子六天,都命丧刀下。
「玺王,」外有人来通报,「六绝门的素浪来了。」
一听是她,他眉开眼笑。「快请。」
他十分喜欢素浪……不,应该说他最喜欢的是她的师姊,人称毒狐狸的莫渝。他本有意纳莫渝为纪,但她却对他十分冷淡,只钟情她师兄六天。
五年前,绝煞子遣她到北境来与他密商,不科她却从此音讯全无,人间蒸发。
没了莫渝,他打起了素浪的主意。素浪深谙惑术,光是个眼神就能蛊惑人心,而他就喜欢像她这种邪里邪气的女人。
这时,她走了进来。
「素浪,别来无恙。」朱成霄迎上前,笑视着她,「你还是美丽依旧。」
「玺王过奖了,等听过素浪今天特来转达之事,恐怕玺王再也不会觉得素浪美了。」她与莫渝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姊妹,却有喻亮情节。
莫渝天资聪慧,学什么都能很快上手,因此,师父绝煞子一直都喜欢莫渝多过她。不管在哪里,只要莫渝在,她总会被忽略。
「咦?」朱成霄疑惑的看着她,「何出此言?」
「找到我师姊了。」
「你师姊?你是说……」他陡地一震,「莫渝?」
「是的。」素浪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怀静在凛泉城发现了她,原来她一直都待在香具山。」
「既然如此,她五年前为何突然失踪?」
「她失忆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失去了所有记忆,然后就待在收留她的尼姑那里。」
闻言,朱成霄神情凝肃,若有所思。
「玺王,我师姊已失去了价值,现在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早没了用毒的本事。」秦浪酸酸地说,「不过,这对玺王倒不是件坏消息,因为她连六天师兄都忘了。」
他微顿,「你的意思是……」
「玺王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如今她忘了思慕之人,正是玺王夺爱之对。」
听她这么说,朱成霄难掩喜色。但一发现素浪正没好脸色的盯着自已,立刻敛起笑意。「你们会将她带来吧?」
「放心吧。司命师兄正在观察她,若她无害,便会将她带到九泉来。」说完,她拱手一揖。「素浪已将消息带到,请允我先行告退。」
第7章(1)
「莫渝。」
香衣摘采了一篮山菜,正准备返回清净庵,却听见幽深的树丛里有人叫她。
虽然她不叫莫渝,但这却是让她一听见就会背眷发凉的名字。
她转身一看,只见男子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怀静?」
「真好。」他一笑,「莫渝师姊已经记住我了呢。」
怀静虽比她年长,但迸六绝门的对间比她晚一年,因此在辈分上是她师弟。
「你……你怎么会……」
「你不是说自己住在香具山上的庵堂吗?」怀静泣视着她,「师姊就住在不远处的清净庵吧?」
闻言,她陡地一震。「你跟踪我?」
他笑说:「师姊误会了,怀静是问出来的。师姊打算一辈子待在庵堂里?」
「……」待在庵堂?如今他们已知她的落脚处,这会不会危及净心师父她们?
「师姊,你五年前是为了何事来到北境,可还记得?」
她摇头。
「是奉师父之命前来密会玺王,商讨复仇大计。玺王想夺回政权,而你……想为六天师兄报仇。」
复仇?他们说六天是死在镇藩哥的刀下,所以莫渝的报仇对象是镇藩哥?
「只可惜雷镇藩在四皇子冬基之后,便销声匿迹了,音讯全无……」怀静沉默了会,「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莫渝师姊怎么也想不到,雷镇藩如今就在眼前吧?」
就在眼前的意思是……香衣猛地一震,惊疑的看着他。
「师姊现在与雷镇藩是什么关系!」怀静直视着她,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极力修筑的心墙般。
「那日师姊出城后,我便一路尾随,没想到竟撞见雷镇藩将你带回府中……师姊与他相识?」
「有数面之缘。他曾带着他的夫人上山拜佛,我们见过几次。」她语气淡淡地解释。
怀静他们是玺王的人马,跟镇藩哥及当今皇上是敌对的两方。
为了能从他们口中知道更多关于玺王的事,并保护净心师父她们,她必须跟镇藩哥橄清关系。
「夫人?」他微怔,「雷镇藩娶妻了」
「是的。」香衣点头。
「庆祯夫人是位年轻貌美的大家闺秀。」
她说完,怀静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不解的看着他。
「庆祯夫人?」他促狭道:「除非雷镇藩爱的是男人,否则庆祯绝不会是他的妻子。」
「男人?」
「庆祯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他是玺王的十四弟,自幼便做女装打扮,是个伪娘。」
闻言,香衣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如花似玉,还老是醋劲大发的庆祯,是十四皇子?是男人?
「据说雷镇藩在老家有个意中人,当初也是为了那女子而辞去宫职。」怀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将喝醉的你带回府中,想必是对你有意。」
「什么?」她心头一颤。镇藩哥对莫渝有意?
「莫渝师姊你……」怀静目光一凝,「你还是我们的人吧?」
迎上他锐利且审视的目光,她警觉地小心回应,「你的意思是……」
「师姊与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侍同手足,难道不想离开庵堂,跟我们同行?」
「可以吗?」虽然她不懂兵法,但也听过「擒贼先擒王」或是「一网打尽」。
她当然也可以立刻到将军府去将此事告知镇藩哥,但那么一来便可能打草惊蛇,让玺王与他的余党趁机而逃。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得冒着被识破或被杀害的危险,她也要迸入他们的核心。
「司命跟素浪似乎对我有所疑虑,他们……能接受我吗?」她故作忧虑。
「司命师兄向来小心,至于素浪,她本就嫉妒你……我与白焰可是很欢迎你归队。」
「当真?」她惊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