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虽然师姊已忘了如何用毒,但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咦?」她微怔,「派上用场?」
「嗯。」怀静点头,「师姊能进出将军府邸,又近得了雷镇藩的身,是不二人选。」
不二人选?他们想要她接近镇藩哥做什么?难道是要她加害于他?
「雷镇藩拥有一把名为虎彻的神刀,师父一直想要那把刀,而且就是那把刀杀了六天师兄,所!……」他双眸瞅着她,「师姊就先将那把刀偷到手吧。」
「我?」要她偷镇藩哥的刀?要是设了那把刀,镇藩哥不等于失去了臂磅?
「是的。」怀静续道:「若师姊取得神刀,司命师兄跟素浪就无话可说,不是吗?」
「这……」
「师姊不肯?」
「不是的,只是……」她神情凝肃,「我如何能近得了他的身呢?」
「师姊是个漂亮的女人,没有男人会拒绝像你这样的女人。」他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锐芒,「师姊就带着一篮山菜去看他吧。」
「嘎?」
「说是为了谢谢他将醉倒路边的你带回府中休息,如何?」说罢,怀静的双手搭上她的肩,重重一掐,「师姊可别错失这个机会。」
清净庵,斋堂。
「离开?」听见香衣说要下山,净心颇感讶异,「你要上哪儿去?」
「我有未竟之事。」为了她们的安全,她不能对师父明说。
「你已经决定向将军表明身分了吗?
「不是的。」她摇头,十分为难,「香衣可以请求师父别问吗?」
「香衣……」净心忧疑的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眉心颦蹙,沉默须臾。
「师父,」她抬眼凝视着她,「您信得过香衣吗?」
「当然,一』『」
「那么……就请师父相信香衣,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我此次离开,若是顺利,很快便会回来,所以请您什么都别问。」
看出她有苦衷,净心神情凝肃,好半天都没说话。
「好吧。」轻声一叹,紧紧握着她微颤的手,「我什么都不问,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香衣点头,「师父请说。」
净心深深地注视着她,「平安回来。」
闻言,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师父,谢谢您五年来的照顾。」
「我跟全慧她们等你回来。」净心慈祥的笑着轻拍她肩膝。
「将军!」宋远骥仿佛发生什么天大事情似的,冲进雷镇藩的寝苑。
正在强迫庆祯射箭的他搁下手里的弓,「宋大人?」
见对方手上抓着张纸,他疑惑地微蹙眉。
「宋远骥,你来得正好,我正需要好好喘一口气呢。」说罢,庆祯便瘫坐在一旁。
「宋大人,何事如此紧急?」
「将军可还记得我那日在府邸门口见到的那个女人?」
「那只狐仙?」原本已累瘫了的庆祯倏地跳了起来,「她怎么了?」
「那日我见了她之后,便觉得她极为面熟,原来是因为我见过她的画像。」宋远骥将手上的纸递给雷镇藩。
他接过一看,那画中之人果然是住在清净庵里的那位香衣。
「真的是狐仙。」庆祯急问;「你怎么有她的画像?」
「将军,这属于密探局的。」宋远骥解释。
那位香衣的画像居然在密探局的库房里?她是什么身分?
「将军还记得六绝门吗?」突然问。
「当然。」六绝门是来自南疆的一个门派,因擅用毒物、暗器、惑术、易容术及火药,而被玺王收为己用。
在政争之时,四皇子的人马吃了六绝门不少的闷亏。不过自从六绝!植长暗器的大弟子六天遭他击毙后,六绝门便销声匿迹,不曾再在江湖上行走。
宋远骥突然提起六绝门,难道是因为那个香衣跟六绝门有关联?
「将军,那个女人就是六绝门中擅长用毒,人称『毒狐狸』的莫渝。」
「宋大人,真是如此?」雷镇藩无法置信。
「雷镇藩,这有什么好质疑的?」庆祯也很激动的反问,「你没看她长得就像狐狸吗?」
「可是我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的……」
「将军,」宋远骥神情凝肃的开口,「此事非同小可。」
「可不是吗?」庆祯完全同意他的说法。「雷镇藩,我看她是冲着你来的,你杀了她的师兄,也许她想报仇。」
「但是她已经在香具山上五年了。」他若有所思,「我云游五年,直到不久前才接到圣命戍守北境,她为何要待在同一个地方等待一个也许不会出现的仇家?」
「这……」宋远骥微皱眉头,「在下也不明白。」
「有什么好不明白的,这不就是守株待兔吗?」庆祯武断地道:「她八成调查过你的事,知道你心爱的女人就叫香衣。她先说自己也叫香衣,又故意装昏装醉的混进府里,然后镇藩哥、镇藩哥的喊,一定是为了迷惑你。」
是这样吗?那么她的眼泪呢?
那看着他的时候,总是流露出哀伤及惆怅的眼神及泪水,也是假装的?
「将军,其实她待在香具山五年也不是太奇怪。」宋远骥说道:「这五年来,玺王一直待在九泉,此地前往九泉只需五、六日,而像她那样的武袜高手,或许只要两、三日甚至更短便可抵达。」
「真是太可怕了!」庆祯看着神情凝肃但平静的雷镇藩,「你跟她曾经那么接近过耶!」
「这正是我不解之处。若她想报仇,那么她早有机会下手,为什么……」
「也许她还有其它目的,例如……」宋远骥目光一凝,「虎彻。」
「咦?」庆祯一征,「可是虎彻早就已经……」
「他们并不知道。」宋远骥续道:「当年玺王的人马不知有多少人命丧在虎彻之下,就连擅用暗器的六天都难逃死劫,我想,不管是六绝门还是玺王,一定都很想得到虎彻。」
「雷镇藩别想了。」庆祯迫不及待的催促,「现在就上山去逮捕那只狐仙。」
「庆祯。」誉了他一记。
「你还瞎等什么?」他气呼呼地质问,「二皇兄的人马已经在九泉蠢动,那只狐仙又三番两次接近你,我敢说,那个什么六绝门的人应该也来了。」
「将军,王爷说的不无道理,我觉得——」宋远骥也加入游说。
第7章(2)
「将军,」李鹏树来到寝苑,打断他的话,「门口有人求见。」
「谁?」
「山上清净庵的香衣姑娘。」李鹏树才说出口,庆祯便激动道:「哈,她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庆祯。」雷镇藩严厉地警告,「别乱事。」
「我乱事?」闻言,气急败坏,「我可是——」
「宋大人。」雷镇藩不理他,转头看着宋远骥,「请你带着庆祯离开。」
「将军?」他也不解。「既然她来了,我不妨探她一下。她敢来,我没理由不见。」
「雷镇藩,你疯了吗?她是毒狐狸耶!天晓得她会不会害你。」庆祯像只抓狂的猫乱叫,「我看你真被她迷住了!」
雷镇藩浓眉一皱瞪着他,最后交代,「宋大人,顾好他。」
「……是。」宋远骥虽有疑虑,但也不敢抗命。
于是,他将死都不愿离开的庆祯拉了出去。
「鹏树,把她带进来。」雷镇藩敛容道。不管她是香衣,还是毒狐狸,也不管她有什么企图,他都要试探她一番。
即使宋远骥断定她是六绝门的毒狐狸莫渝,他还是对她有种莫名的、说不上来的信任感及熟悉感。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怒、没有恨,尽管她有着一张美艳脸庞,但却有着一双纯真澄澈的眼睛……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香衣带着简单的包袱下山,而怀静已等在那儿。
「莫渝师姊,你果然准时来了。」他将手上的一篮菜交给她,「这回就看你的了。」
「怀静,你要我想力法偷刀的事情,我……要是偷不到呢?」她不安的问。
他勾唇一笑,「雷镇藩的虎彻当然不是那么易得之物,不过至少你可以采采他的口风,知道他藏刀之处。」
她低头看着装满山菜的篮子,沉默不语。
他拍拍她的肩磨,笑说:「师姊,这可是你重回六绝门的契机,别错失了。」
「重回六绝门?」
「可不是吗?你失去记忆,连用毒的能力都尽失了,师兄妹们又不信任你,你若没做点事情是很难服众的。」怀静定定的瞅着她,「师姊只管放胆去吧,我会暗中保护你的。」
「那……我走了。」为了得知更多秘密,她非得遵照他们的指示不可。当然,她不会真的将虎彻偷给怀静他们,更不会做任何伤害镇落哥的事。
「嗯,我们在雁来客栈等你的好消患。」
就这样,香衣提着篮子走到将军府。刚到门口,守卫便拦下她。因为她两次进府都是昏迷状态,守卫对她印象深刻。
「你是山上庵堂的姑娘?」
「是的。我摘采了一些山菜想答谢将军先前相助,可否请大人代为通报?」
「好吧,你等等。」守卫附上一句,「不过不保证将军会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