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换上男装吗?」他反问一句。
「不行!」想也不想的拒绝他,「你把我杀了比较快。」
「杀你?」他无奈一笑,「我还想留着这颗头呢。」
庆祯望着他,像是在思素着什么。
他微顿,「干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我要是真正的女人,那该多好!」
「你也知道你不是个真正的女人?」雷镇藩趁机糗他一下。
他娇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少欺负人了,我答应皇兄跟你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可不是为了成为男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你。」
雷镇藩蹙眉苦笑,「你这话真教我头皮发麻。」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女人,而且是『那个』女人。」
提及那个女人,雷镇藩的眼底有着一抹藏不住的哀伤。
「你还想着她?她都死了,你想她有何用?难道你想一辈子不娶?」庆祯带试探的问。
关于镇藩哥跟深爱的女人那令人哀叹惋惜的一段情,他早从他皇兄那里得知。
雷镇藩幽幽道:「除了她,我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看着他那深情又悲伤的侧脸,庆祯扁了扁嘴,「你该不是还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吧?」
「若我当时直接带着她离开天麓城而不是从军,她就不会死了。」提及此事,他至今还深深愧疚、后悔着。
「你做的是大事,成全的可是天下人。再说,你为了她,连虎彻都给赔上,够了吧?」
「没有什么比得上她的一条命。」
「……」庆祯顿对语塞。
雷镇藩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我得先去冲个澡,回头再说。」说完,他转身走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庆祯无奈一叹,「你再爱她、再想她又如何?她都还不了魂呐!」
第4章(2)
这日,香衣带着庵里种植及在山里采摘的药草下山来到本善堂。
香具山上有一些稀有少见的药草,张掌柜经常购买庵堂拿来的药草,由于庵主不接受人们的供养,这样至少能让庵堂有少许的收入,以维持众女尼的生活。
卖了药草后,香衣便来到杂货铺子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才走出铺子来到大街上,便让迎面而来的人逮个正着。
此人正是蟒营的千夫长、唐显德的亲外甥——沈南天。他带了几个随从,个个红着脸、酒气袭人,不难猜到他们大概刚从前头不远处的酒楼里出来。
沈南天自三年前在城里看见她后,就被她的容貌所吸引,甚至,还曾多次趁着狩猎时到清净庵去骚扰她。香衣想假装没看见他,速速离去,但身后已传来他的声音。
「唉!唉!」
她还设来得及加快脚步,他已追上来,并拦下她。
「美人,别急着走呀。」有几分醉意的他,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调戏她,「好久没见你了,本大爷想你想得慌呢。」
香衣嫌恶的瞪着他,不发一语。
「哎呀,你连生气的样子都好看。」沈南天上下打量着她,语带押意,「什么时候你才肯离开尼姑庵,投入大爷我的怀抱啊?」
她不想搭理他,甚至连对他说个字都不愿意。往旁一跨,她打算退速越过他,但他却突然一把攫住她的手。
「放手!」她羞恼的瞪视他。
沈南天涎着笑,不以为意,「我以为你哑了呢。」
「快放开我。」她奋力的挣扎着,奈何却挣脱不了。
「要我放手也行。」他不怀好意的瞅着她,「先跟大爷我喝几杯,再……」
啪!他话没说完,香衣另一只手已挥了过去,一巴掌打在他脸颊上。
见状,他的随从跳了起来,「臭娘们,你居然敢动手打大人的脸。」
「欺!」沈南天誉了随从一眼,制止他们,然后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香衣,「美人,你打了我,拿什么来赔啊?」
好后悔打了他,因为她不是一个人,要是他为了报复她而迁怒清净庵的比丘尼,那她真是个罪人了!
她要强的瞪着他,但其实内心惶恐不安。
「放开她。」突然,一记威严的低沉声传来。
「谁不要命了,敢管老子的事!」沈南天未看见来人,已恼火的出言威吓。
「我。」他回头一看,骇得当场倒嗓。
「呢!」此时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雷镇藩。
几名沈南天的随从看清来人,吓得立刻跪下,「属下拜见将军大人。」
而他因为太震惊了,一时回不了神,也忘了要放开香衣的手。
「沈南天,你还不放开那位姑娘的手吗?」雷镇藩沉声喝问。
「是!」他一惊,马上放开香衣,并单脚跪下。
雷镇藩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到凛泉城,就撞见沈南天在调戏良家妇女。看来,关于他的许多传闻是真的。
趋前一步,闻到了沈南天等人身上有酒味,不觉浓眉一蹙,面露不悦。
「大白天就进城来买醉,你们可真对得起朝廷百姓。」
沈南天等人不敢吭声,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怕。
他们听说雷镇藩治军严格,凡是侵扰百姓者,皆难逃重惩严罚。这会儿不仅让他撞见他们大白天喝酒,还看见他们当街调戏民女……
「将军,属下知罪,请将军饶恕。」未等他开口惩罚,沈南天已先求情。
雷镇藩沉吟须臾。这家伙好歹是唐显德的外甥,又是蟒营的千夫长,而他初掌镇北兵权,为免横生枝节,看来只得先网开一面。
「下不为例,快从我眼前消失。」
「是!」他一说完,沈南天等人飞快的起身跑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雷镇藩脸上仍有一丝愠色。
转头,他看着木然站在一旁的女子,「姑娘,真是抱歉,在下治军不严,才会……」
话没说完,他的心神便让她那凝视他,还泛着泪光的双眼给攫住。
她是个美丽绝伦的女子,他记得她。但他之所以记得她,不是因为她的容貌出众,而是记得她的眼泪。
「你是上次那位姑娘?」他不会认错人,她就是那天摔在马队前,还望着他直掉泪的女子。
「……!看着伸手可及、朝思幕想的人,香衣不禁激动得掉下眼泪。
「姑娘?」看见她又落泪,雷镇藩心头一震。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见到他,便流泪?
「姑娘,你……」他努力回想自己跟她之间可能会有的一点点关联,但没有,他绝对不认识她。「姑娘为什么每次看见在下就……」
香衣急急抹去眼泪,「我……我……」想让他知道她是谁,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镇藩哥。」这对,庆祯从一旁的布店走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足花色鲜艳的红色锦缎。
看见香衣,他警觉的娣着她,「这女人是……」
「她是上次摔在马队前的那位姑娘。」
「她在这里做什么?」他上下打量着美艳得忧如画中狐仙的她。
「她刚才被几个蟒营的人骚扰,所以——」
「一定是她太招摇了吧?」庆祯打断他,毫不客气地说:「长了一张狐媚脸,也难怪男人会缠上她。」
「庆祯!」雷镇藩浓眉一皱,沉声制止他。
香衣难掩委屈地垂下脸。听见「将军夫人」说自己长了张招惹男人的狐媚脸,她真的很难受。
如果可以,她也不要这张漂亮的脸——这张让她无法在镇藩哥面前轻易说出自己便是香衣的睑。
「姑娘,真是抱歉,他……」
「不要紧的,将军。」她幽怨一笑,「惹夫人不悦,该道歉的是我。」
「夫……」雷镇藩一征,转头誉了庆祯一记。看来,她把庆祯当女人,而且是他的女人。他想解释,转念一想,似乎没解释的必要。
「多谢将军方才为民女解围,告辞。」香衣一福,转身走开。
而转身的同时,她强忍的泪水如冲破河堤的洪水般倾泻。
她的心好痛,像是有人徒手挖开她的胸口,用力的掐住她的心脏般,教她痛到几乎快喘下过气来。
突然,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意识。
看见还没走出自己视线范围的姑娘突然倒地不起,雷镇藩立刻趋前采看,发现她已失去意识,索性一把将她抱起。
「你这是干么?」庆祯快步走了过来,看着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子,「她怎么了吗?」
「她昏过去了。」
「那又怎样?」他一脸不悦,「你这是在怜香惜玉吗?」
闻言,雷镇藩心头一撼。
怜香惜玉?除了香衣,他几时怜过香、惜过玉?人生至今,除了香衣,他不曾对哪个女人心动过。但不知为何,这个女人却莫名的牵动着他的情绪。
一定是因为她看着他的眼神,还有那说来就来、万分忧愁的泪水。
「你别那么坏心眼。」雷镇藩替了他一眼,「一定是你刚才当着她的面那么说她,她才会委屈到昏倒吧。」
「我哪里说错她了?她是一脸狐媚啊。」庆祯没好气的瞪着她,「上次摔在马队前,这次又昏死过去,我看她是存心的吧。」
「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