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排我再嫁给侯爷,又是为什么呢?”莫雨澄问出心中的疑惑。
夜离端着茶慢慢啜饮,任由着闻人尹代替他回答。
“这是为了借刀杀人,要借牧隆瑞的刀,除掉他自个儿的亲信宠臣。”
莫雨澄不太明白他的话。
夜离这才出声补充说明,“日耀皇朝的兵马,除了护卫皇城的羽林军握在牧隆瑞的手中,其他的兵马分别掌握于镇国元师上官凤驰与护国大将军翁仲林的手中。原本上官凤驰手里有皇朝一半的兵马,但这几年间牧隆瑞以各种理由陆续将他手里的兵马收回交给翁仲林,上官凤驰手上只剩下约莫五分之一,而翁仲林手上则握有五分之四。”
莫雨澄霍然明白过来,“你是想让陛下杀了翁大将军?可既然陛下如此器重他又让他手握重兵,怎么可能会杀了他?”她不解的问。
闻人尹接腔,“你的花轿不是遇袭了吗?连带的那只仿造的宝壶也跟着失踪,牧隆瑞一定会派人追查是哪方人马袭击花轿,将会有人带着现场遗留的线索,回去呈交给他。”
听到这里,莫雨澄已有些明白,“那线索莫非与翁大将军有关?”
“没错,届时牧隆瑞自会对他心生怀疑,必会派人暗中查探,到时翁仲林府里将会搜出那只失踪的宝壶,令他百口莫辩。”
听他说到此,莫雨澄已能想到接下来的事——
“陛下必然不会再相信翁大将军,极有可能会收回他手上的兵权,如此一来,陛下势必得再另外派人统率大军,但放眼整个日耀皇朝,目前有此威望能统取大军之人寥寥无几,除了翁大将军便只有上官元师,可陛下好不容易才从上官元帅手里收回兵权,必定不会再将兵权交给他,而会另觅他人。然而接掌之人若无法令手下将领士兵心服口服,军心必然涣散,便不易指挥调度。”
闻人尹颔首,“没错,这时光是上官元帅手上那五分之一的兵马,便足以攻克皇城的护卫军。”
听见这话,莫雨澄面露震讶之色,“难道连上官元帅都参与了此事?”
闻人尹笑道:“若少了他,此事可不易成功。”
莫雨澄至此终于明白,夜离先前那股自傲与自信从何而来,如此缜密的布局,任谁也料想不到。如今有了兵马、还有了牧晨瑞这位皇子,万事俱备,只怕日耀皇朝真的即将变天易主。
此时顾隐匆匆走进来禀报。
“殿下、国师、侯爷,圣旨到了。”
“终于来了。”闻人尹笑呵呵的站起身,出去接旨。
“什么圣旨?”见闻人尹离开,莫雨澄不解的问。
“召他回京的圣旨。”
“陛下为何要召侯爷回京?”她纳闷的问。
“自然是想向他询问宝壶之秘。”见她仍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神情,夜离进一步说明,“当初我不是留下锦囊,让你以宝壶为嫁妆,改嫁乐平侯?牧隆瑞苦思不出手上那只宝壶的玄机,必会以为少尹知悉什么,所以我才会特地留下锦囊,要你带着宝壶改嫁给他。”
莫雨澄那双英气的墨眉微蹙,“可那宝壶不是假的吗?侯爷此次回都城若回答不出来,陛下会不会为难他?”
牧晨瑞见她竟在担忧闻人尹的安危,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温声答道:“夜夫人放心,国师都安排好了,此次我亦会随尹大哥一块入皇城,届时尹大哥会与皇兄周旋一阵子,等到上官元帅的兵马到来便会里应外合,帮助他破城而入。”
夜离开口说明,“但这是下策,能兵不血刃才是上策,若是事情进行得顺利,也许可以不见一滴血就顺利让殿下登基。”
莫雨澄怔怔望住夜离那张倾国倾城的俊容,恍惚间,仿佛见到他当年辅佐当今圣上,谈笑间运筹帷幄,击败众皇子夺得帝位时的绝世风采。
她眸里流露出来的那钦慕之色,夜离见了感到非常受用,唇瓣噙着抹欢悦的笑意,执起她的手向牧晨瑞告辞。
第8章(1)
“娘子是不是觉得为夫十分英明神武?”
听见夜离这番话,让莫雨澄方才脑海里的想象全数破灭,适才在殿下面前分明还一派的温文尔雅,怎么一回到寝房,他那令人钦慕的风采在瞬间恢复成邪肆的轻挑样。
“娘子,你怎么不说话?”他还等着她夸赞他呢。
“相公英明神武、智计绝伦、无人能及。”她敷衍地赞了几句。
他眯了眯眸,十分不满,“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
他指点,“你这时不是该上前主动献身,来表达你对我滔滔不绝的钦佩之意吗?”
闻言,她嘴角一抽,顿时明白他说了这么多,真正的目的何在。
“这会离入夜还有一段时间。”他要发情总该看时辰。
“亮一点好,如此才能瞧得清楚。”
“瞧清楚什么?”她一愣。
“自然是娘子你。”他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里,兴匆匆要开始剥着她的衣物,“我今儿个到少尹书房看了些他暗藏的秘戏图学了几招,咱们来试试吧。”
她按着衣襟不让他脱,听见他居然跑到侯爷书房看秘戏图,她脸顿时一黑,此刻眼前这人哪还有半分智计绝伦的风采,分明就一副急色鬼模样。
“你正经点成不成?”
“做那事太正经可不行,娘子肯定也会觉得索然无味,为夫还不是怕被娘子嫌弃,所以才孜孜不倦的学习秘戏图上的招数。”她不让他脱衣裳,他索性当着她的面挑开自个儿腰间的织带,长指慢条斯理的扯开衣襟。
半敞着衣襟,若隐若现的肌肤,可比脱得精光还更引人遐思,他长睫半掩,夜星般的眼轻睐着她,唇畔似笑非笑,长指轻轻摩掌着下额,眸中情思流转,勾人心魂。
她面颊发烫,身子的温度不停往上直窜。
明知他在刻意诱惑她,她的眸光却不受控制的直勾勾盯着他,心音随着他的轻声浅笑而剧烈鼓动着,当他伸出皓白的长指轻轻划过她的耳垂时,她身子敏感的为之一颤,本能的想要他更多的抚触。
不能,要坚持住,不能这么快便被他的美色给迷惑。
可当夜离倾过身,气息轻吐在她粉颈时,她背脊登时泛过一抹战栗,她想退后躲开,但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肢,不让她退。
他轻耐着她的唇瓣,如蝶翅般一下一下很轻的晚吻着,逗弄得她心痒难耐,想要他更多的吻。
她张着唇瓣想加深这个吻,但他却退开了,转而吮舔着她的耳垂,她的身子禁不住他这般挑逗,轻轻颤悸着,她抬起手试着想推开他。
“你别……这样。”
“好,为夫不碰娘子就是。”他没再碰她,却握着她的手,领着她抚向他赤裸的精实胸膛。
掌心沿着他白瓷般的精实胸膛一路往下抚着,来到他结实的腹肌处,她呼息顿时有些急促微窒。“现在还是大白天……”
她想收回手,但手却仿佛有自个儿的意识,迟迟缩不回来,粘在他身上,流连不去,也不知是她的手在发烫还是他身子滚烫,掌心下的温度高得惊人,那股热气从掌心一路窜进她身子里,令她全身宛如要着火了。
“我上了门闩,不会有人闯进来。”他如筝的嗓音低喃着拂在她耳旁,“娘子羞红脸的模样真好看。”他轻笑。
她脸儿红通通,恼他老爱逗弄她,忍不住张口在他颈子狠狠咬了一口。
“啧,原来娘子的牙也挺利的。”他绝魅的脸庞笑得像春风拂过,横抱起她走向床榻。
拉下床帷,密密遮住两人的身影,不让床榻里的旖旎春光泄露分毫。
因莫雨澄的争取,郑保松可在护卫的看守下,每日有半个时辰能从厢房里出来透透气。
除去被关押无法自由之外,乐平侯并没有亏待他,以锦衣玉食招待他,三餐十分丰盛,几日下来,他愤怒不平的情绪已渐趋平静,但每日莫雨澄来探望他时,他仍是会再三询问,那些人究竟何时才要放了他,可莫雨澄总是一脸愧疚,无法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隐约明白自个儿怕是卷入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里,所以那些人才会关着他,只不过他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他唯一知道的是,他那日若别认出莫雨澄,就不会遭遇今日这种事。
这日晌午,他在园子里随意走着,这园子虽然很雅致,雕栏玉砌、水树亭阁、虹桥流泉,但逛了几日也全逛遍了,无意间瞥见池中锦鲤又肥又大,他闻着无事便蹲在了处假山旁,伸手逗弄着池子里那些金色鲤鱼。
此时假山那端,接了圣旨准备赶赴都城的闻人尹刚好见到顾隐,正在向他交代别苑里的事。
这处别苑除了乐平侯府的人,夜府的护卫与一干亲信的家仆也全都撤来此处,目前别苑的安全便是由顾隐所率的夜府护卫负责。
“这别苑虽说有一大半皆是夜府的人,但依我师兄那懒散的性子,只怕也懒得打理,我离开之后,这别苑的事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