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爸怎么忍心这么做?”她是他的宝贝,同样受到很重的伤害,若怪她岂不伤她更重?
“爸……怎么办?他都不来了,我有好多话想问他、想告诉他。”这几天她哭肿了眼、哭碎了心。
“可融……”天呀!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种地步?为何要让他最心爱的女儿遇人不淑,吃苦受罪!
然而就在此时,外头传来嘈杂声,父女俩回头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程斯隽往这里走了过来。
“你……”可融望着他,纵使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程斯隽,你怎么还有脸过来?”总经理刘幸发听到消息,立刻快步走来,一看见他就狠狠的质问:“为何要欺骗可融的感情?为什么要欺骗我们对你的信任?”
程斯隽定住脚步,望着他,“这些理由,我没必要告诉你。”
丢下这话,程斯隽便直接走到沈达观面前,“还记得我们之前谈的条件吗?”
“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沈达观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的愤怒程斯隽根本视而不见,直接说:“条件就是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没忘记吧?”
“到底什么问题?”就在这瞬间,沈达观仿佛看见他眼底埋藏的恨意。
“你还记得程家权吧?”眯起眸,程斯隽一字一字的吐出口。
“谁?”沈达观震住,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来。
“爸,您怎么了?”可融赶紧扶住他,不解地望着程斯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非要把我们逼到死路才甘心吗?”
“哈……”程斯隽狂笑,“你问问你父亲,是谁逼谁走上死路?”
“你到底是谁?”沈达观指着他,“程……程家权是你什么人?”
“先别管我是谁,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亲眼目睹你将他从十几层的高楼推下,他就这么摔在我面前,倒在血泊中。”程斯隽眯起双眸,“而你这么做,就是为了夺走佳峒!”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承认当时在顶楼和他起了争执,可我没推他,是他突然血压升高,一个不稳摔了下去。”他摇摇头,“当然我也并非没有错,是我激怒了他,他才——”
“够了,不必解释!”程斯隽强硬地顶回,“我……我好不容易可以和父亲相认,可却眼睁睁看着我父亲死在我面前,你知不知道这对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来说是多残忍的事!”
“程家权是你父亲?”
“爸,到底怎么回事,您认识他爸爸?”一旁的可融愈听愈迷糊,也愈听愈心惊。
“我不知道家权有个儿子……”沈达观同样错愕。
“不只你不知道,连我父亲也不知道,他是我渴望已久的父亲啊!”程斯隽的母亲在与他父亲分手后才生不他,本打算凭一己之力将他抚养长大,无奈母亲在他十岁时生了重病,将他托给远房堂叔照顾,等适当的时机再让他们父子相认。
就在他好不容易能与父亲相认时,竟然撞见这一幕,让他小小的心灵深受打击,而后他跟着堂叔回家,立志长大要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并为父亲讨回公道。
而今天,他终于做到了。
“你真是家权的儿子?”沈达观步履蹒珊的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早知道他有儿子,我就该去找你……把一切说清楚,把佳峒交还给你。”
这十几年来他坚守佳峒,努力经营和好友共同创立的公司,为的就是怕愧对程家权,期望死后在九泉之下能坦然的面对他。
“少来了!”程斯隽推开他。
“爸。”可融赶紧扶住他,气不过的对程斯隽说:“你这是做什么?我爸说的你不信,那到底要信谁?再说我爸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连让员工领不到薪水都担心得好几天睡不着觉,我爸是这么善良和慈悲,又怎么可能将你父亲推下楼?”
虽然她不了解整件事的始末,但光从他们的言谈中,她也可以猜测一二。
坦白说,乍听这件事,她既难过又害怕,她不知道他父亲与爸爸之间有这么深的渊源,更害怕他一直误解下去。
“沈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他还有许多话想对沈达观说,可是她的存在一直影响着他。
“沈小姐!”可融咬咬下唇,含泪地问:“已经这么陌生了?”
“在我眼里你本就是陌生人。”他冷冽地对她一笑。
“可融,你先出去,让爸和他单独谈谈。”不忍见她再受伤,沈达观也希望她离开这个男人,“我也有许多话想对他说。”
爸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离开,但是在离去之前,她回头哽着嗓说:“你可以伤害我,但千万别伤害我爸,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见她离开后,沈达观便对程斯隽说:“佳峒是我与你父亲合开的公司,没错,你父亲出资的比例较高,但我们付出的是同样的心血,当时我们因为某件事起了争执,约到顶楼谈谈,愈说愈激动才会发生那场意外……”
“口说无凭。”程斯隽眯起眸。
“连检察宫都这么判定,这是事实,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这件事一直是我内心最大的遗憾和愧疚,所以我向你在天上的父亲发誓,一定会好好的经营佳峒,因为佳峒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理想。”沈达观激动的表示。
“哈……这是狡辩吧?你欺瞒得过警方、检察官甚至是法官,但我不会轻易被你所骗!”程斯隽冷笑,又说:“我今天来除了问你这个问题之外,就是希望你赶紧打包走人,今后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了。”
“可以,我一直撑到现在就是为了你父亲,既然你出现了,我理当将公司还给你。”
程斯隽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他气愤的拉起沈达观的衣领。
“那你揍我吧,直到你满意为止,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害死你父亲,一切都只是意外,但我不否认我也有责任,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就冲着我来,请别伤害可融。”沈达观不在乎自己,只想保护女儿。
“我说了,我和她只是陌生人。”提及可融,程斯隽的脸色变得铁青。
“行,那我求你远离她吧!”
深深看了他一眼,沈达观毫不眷恋的离开办公室,握住等在外头的可融的手,“我们回家吧!”
“爸!”可融的泪水淌下。
“乖,别哭,只是将该是他的还给他而已。”此时此刻沈达观是真的感到轻松,终于可以卸下重担了。
一路离去,公司所有同仁都含泪望着沈达观父女俩,不舍他们的离开,而刘幸发更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悲痛的可融真的很想反问程斯隽,她给他的心,是不是可以还给她?
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走远,程靳隽心里却感受不到一点点满足或痛快。
尤其想到可融落寞悲伤的神情,他竟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坏的男人,甚至有股冲动想要冲出去找她、拉住她、紧抱她,但是理智制止了他的脚步!
一个月之后,齐乃纶来到佳峒,走进程斯隽的办公室,看着他不语的表情,他忍不住审视着他。
“看什么?我脸上写了字吗?”程斯隽被他瞧得心烦。
“没错,是写了字,上面写着——我想撞墙。”坐进沙发中,齐乃纶又说:“知不知道我走进这间办公室的一路上,捱了多少白眼?”
“捱白眼算什么,他们还当我是牛鬼蛇神,避之唯恐不及呢!”轻嗤声从程斯隽的嘴里哼出。
齐乃纶轻哼,表情一敛,“虽然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和沈家到底有什么仇怨,可是这么做之后你快乐吗?非但要花时间重整佳峒,还要面对众人指责的目光,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这是十多年来支持他努力不懈的目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那位沈小姐呢?你玩玩之后就把她扔了吗?”
“够了!”现在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关于沈可融的事。
“心虚了?算了,你不想提我就不说了。”他看看表,“这间公司的资料我就带走了,如果要让它起死回生,还得花一些工夫。”
“那就麻烦你了。”就在齐乃纶准备离开时,却正好看见夏匀璨来了。
两人一见面,齐乃纶故意转身不说话,上次程斯隽将她的地址给他后,他去找过她,但无论他说什么,她依然不肯多看他一眼,而如今又有什么好说的?
夏匀璨先走向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是呀!不想见到我吧,恨不得我立即消失?”齐乃纶冷冷地去下这一句。
“怎么这么说,还是在斯隽面前。”她摇摇头。
“哦!怕让他知道你是多么冷漠的女人?”回头看看程斯隽,只见他摸摸眉毛,一脸无奈。
程斯隽摇摇头,这对小俩口吵架,干嘛扯到他身上?
感受到场面的尴尬,齐乃纶便说:“我正要走,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