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之没让她起身,亲自舀着粥吹凉。
「你要喂我?」她受宠若惊极了。
「瞧你多尊贵。」他哼了声。
练凡笑眯眼,乖乖地由他一口一口地喂。
「把身子养好,到时到北场的牲口比赛就带你去瞧瞧。」他边喂边说。
「真的?」
「等你把身子养好。」
她坐起身,一脸赧然地说:「其实我没有那么不舒服……」只是想享受他喂食的温柔。
「说要出去走走,病就好了,真是好用。」
「真的,其实也没什么毛病,不过是偶尔头晕罢了。」她讨好地笑,只要一张口,他就喂,就这样张口就喂,她根本没机会再多说什么,直到她觉得饱了,才赶紧阻止,「我饱了。」
「吃这么少?」他瞥了眼还有剩的粥。
「不少了。」她瞪着那大碗。「你真的把我当猪啊?」
「记不记得我说过要把你养得肥美?」他将粥碗往几上搁,瞅着她不算太好的气色。
练凡闻言,羞怯地垂下眼。
「你呢,总是不懂我的心思,不许你去探视巽之,你偏偏跑去,还唱了歌给他听……不把我惹火,你不甘心就是了?」这可是他此生首次感到委屈,不得不的妥协。
谁让她病着,害他就算恼着也不能发火。
「我……可是我答应过二爷,如果他病了,我会照顾他的……我不能当个食言而肥的人。」
「照顾就照顾,唱歌做什么?」那是他专属的,怎能唱给其他人听?
「可这首歌的意思,是在赞美主,感谢主让我们有勇气面对任何难关,是可以振奋人心的歌。」她一脸委屈地扁起嘴。
「不管,不准对别人唱。」
「好吧,谁让我唱这歌,唱着唱着主就把我带到你面前了,说是你专属的,也没错。」也许,这就是命运。
主引领她而来,让她遇见他、让她懂得爱……主对她是何等的恩宠啊。
「看来你的主也算聪明。」
「当然,我的主是万能的。」
瞧她那骄傲模样,他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不过就是虚幻的偶像,有这么了不起?」
「当然了不起,我的主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祂就在我心里,在我的思想,引领着我前速,毫无畏惧地面对所有挑战。」因为主同在,她不怕。
她脸上荡漾的绝对服从和绝对信赖,让他为之气结。「那我呢?」他一把掐住她的肩头,逼迫她正视自己。
「嗄?」练凡张大眼,一头雾水。
「我呢?我在哪里?」他质问着,在她眼里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
「你在我的眼前啊。」不然呢?为什么这么问?
「要是捂住你的眼,我在哪里?」他轻柔地捂住她的双眼。
「爷儿……」
她一张口,柔软的唇随即封住她的,教她羞涩地闭上眼,感觉他轻柔的吻,不再像之前吻得那般浓烈,反倒是如煦风柔雨地挑诱着她。
「你说,你到底在我的药里下了什么符咒?」好半晌,他的额抵着她的,哑声问道。
她张眼,看见他熠亮如星般的双眼,心跳加速着。
「为什么你如此左右我的心思?为什么让我如此在意,如此心不由己……」玉衡之粗嗄低喃,吻着她,大手滑进被子里,隔着衣料,沿着腰肢往上。
练凡瞪大了眼,却没有反抗,原本似懂非懂的话,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有所领会。
「从没有一个人,可以像你这般干扰我……」他吻上她细腻的颈项,咬开她襟口的绳结,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锁骨上,教她心跳如擂鼓,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因为他的碰触而发热。
「对不起……」她虚声喃着。
他不禁失笑。「跟我对不起做什么?我要你也像我一样,总有一天,没有我就不能活。」
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练凡红艳的唇微启,「原来你……」
「不许说。」捂住她的唇,因为他不甘心自己先表白,不甘心她不像他,一刻没见到她就心乱如麻。
他解开她的外衫,勾下抹胸的绳结,那酥嫩的胸就在他眼前微颤着。他轻柔地含吮着那粉嫩的蓓蕾,她吓得往后缩,他却不容她退却,霸道而强势地箝住她,直到听见她紊乱的呼吸。
娇柔的啼声像是催情般,他难以忍遏让身体发疼的欲念,逐而往下亲吻,吻过她平坦的小腹,褪去亵裤,继而吻上那羞涩的花he。
「爷儿!」她吓得并拢双腿,但他却强势地扳开,执拗地品尝着她的滋味。
练凡羞赧地捂住脸,从不知道圆房竟是令人如此害羞的事,是如此亲密而疯狂的感受。他的唇舌激荡出她从未有过的悸动,让她不知所措地摆着头,直到她浑身紧绷得像是要爆开,他才停止折磨。
她娇喘着,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却突然感受他赤裸的肌肤贴上她,那胸口压着她的,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如此沉而急切,而他腿间的灼热正抵在她身下的湿潮间。
还未开口,那烙铁般的热硬冲入那窄狭的空间,痛得她皱拧眉,感觉他的脉动沉在她的体内,凶悍而充满生命力地融入她的生命。
她这才想起二娘说过,让她别与他圆房,可是……她为什么不能奉献自己?她爱他呀……情不自禁地,她勾住他的颈项,送上吻,感觉他火热的气息与她交融,乱了节奏的律动,在她体内刻下动人的乐章。
第十二章 主啊,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一大清早,位于碎阳城城东秋合胡同的玉府,传出阵阵争吵。
「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去?」
「秀缘!」
「打从大表哥病了之后,我就不曾再去过北场,现在好不容易大表哥的身子好了,可以到北场参加牲口比赛,我却得留在家里?!」艾秀缘吼着,一双眸子死死瞪着她。
练凡打了个寒颤,觉得艾表妹一日比一日还要可怕。
一开始,秀缘不是这样的,但她近来看她的目光,就像要将她挫骨扬灰般。
「敢问你哪位?」听到她的撒泼,踏进大厅的玉衡之不怒反笑。
「大表哥,我……」
「二娘,我不是说了,家里不需要外人。」话落,他收起笑脸,牵着妻子直往外走。
大门外,马车早就等候多时,而玉巽之和卫子礼已坐上另一辆马车。
「爷儿,你别对秀缘那么凶啦。」一坐上马车,练凡不住地往外瞧,发现艾秀缘正抱着姑姑大哭,她心里好不忍。
「凶?」玉衡之哼笑。「这把劲就叫凶,你也未免太瞧不起我?」
「可是她都哭了……」
「那我也没法子。」他放下车帘,马车立刻往前驶去。
「你真不让她去?」
「我为何要让她去?」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她,几不可闻地叹口气。
这丫头,他要是不盯紧一点,哪天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前些日子,她去探视巽之,结果门外被横架着木头,可想而知,有人故意要将他们困在房中,制造麻烦,而会这么做的人,还有谁?
「唉……」练凡叹了口气,微掀车帘,看向另一辆的马车。「欸,那位年爷也没来?」
马车总共两辆,她和爷儿一辆,卫大夫和二爷一辆,小弥和徐管事在前头负责驾车。
想想,她好像很多天没见到年爷了,可是她记得爷儿说过北场牲口比赛,攸关牲口的价码,所以身为总帐房的年爷,是年年前往监督的。
「他不需要去,大概也没法子去。」他闭上眼,往后靠在铺上软衾的车壁。
这几日,年盛中忙得调头寸,补缺口,也差不多要将他逼到极限,如今就等着他一筹莫展,自个儿上门招供。
「因为你认为是他和山贼挂钩,伤害了二爷?」
玉衡之蓦地张开眼,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哟,开窍了。」
「……」那天说得那么明显,谁听不懂啊?
「开窍了是好事,不过这些事你都别插手,横竖要带你去北场,是要你去开开眼界的,你就尽管玩乐就好。」
练凡垮下嘴角。
秀缘的哭声还在耳边,要她怎么玩得开心?
话说,被抛下的艾秀缘冲到大门口,瞧见马车真的扬长而去,气得直跺脚。
突然,一辆马车停住,有人掀开中帘道:「艾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和我一道前往。」
她抬眼望去,「年盛中?」
「要是艾小姐需要人帮你除去心头郁闷,年某也可以代为牵线。」年盛中低声道。
艾秀缘想了下,「等我一下。」她回头,拿了早已备妥的包袱,不睬艾玉叶的阻止,硬是坐上马车。
「小姐,看起来像是愤愤不平极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说可以帮我找人除去障碍,可是真的?」
「当然,年某在外行走多年,当然也认识了一些江湖人士,要是艾小姐有需要的话,年某随时愿意帮忙。」年盛中说得诚恳,其实早已派人守在北场等待时机下手。
届时,只要嫁祸给艾秀缘,他便能置身事外,更何况练凡一出事,玉衡之就算心思不乱,身子必定再度转弱,又怎会再找他麻烦?他再趁机挖一笔,逃往南方,谁能奈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