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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白秀姑无比惊奇,她在洛府这么多年,可还从没看到爷对谁如此上心过,甚至乌托那位金枝玉叶的妲妲公主,也不曾受到过这种礼遇。

  一整夜,洛刑天与昆赫彻夜长谈,为了潼州的大军,乌托的内乱,以及几十万乌托百姓的安危费心劳神。

  没料到的是,那位姑娘竞趁人不备连夜遁逃了!

  一夜未阖眼的洛刑天在天蒙蒙亮之时,刚送走了昆赫就来找他的小佳人了,谁知发现人去屋空,当下脸色就铁青了,然后,他就发了火,开始算帐。

  “图穆,传我的话,洛家的人马,无论在关内还是关外,给我立刻找人。”他交待道。

  “是!”图穆一抱拳,转身就走。

  “勒海,你先带一半人马回大都,给我盯着索王府。”

  “是!爷。”勒海也走了。

  俐落交待完这几件事情后,洛刑天又调来值夜的侍卫长,仔细询问,当发现毫无线索后,面部表情就越发冷沉了。

  “爷,此事都怪老奴……”白秀姑十分不安,正要告罪,却见洛刑天一摆手,略一沉吟,才询问自己:“昨儿可有谁在她面前说过什么闲话?”

  白秀姑细想了下,如实回答道:“昨儿老奴找到人时,厨房里还有三个膳房的婆子,想是她们议论了些什么也不可知。”

  于是那三个婆子很快被带到了跟前,妇孺之家禁不起盘问,尤其是在洛刑天面前,立即惶惶地跪下,一五一十地将昨晚的话给说了。

  洛刑天听了倒也不说话,脸的冰霜却能冻死人。

  “爷……”白秀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便硬着头皮示意,“您看……”

  “按家规。”洛刑天的语气比脸色更冷。

  “是。”于是白秀姑向三人宣告道:“按洛家家规第二十七条,仆姆中有擅自责罚、妒骂、欺凌他人者,即刻遣出府去。”

  那三个婆子听了,不住磕头求饶:“爷!求爷饶了奴才,奴才下次再不敢了……”

  谁知洛刑天却倏地站起身,本来就不走亲民良善路线的俊颜上,布满了怒潮,众人听他厉声道:“连主母都敢辱没,洛家留着你们何用?”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纷纷倒抽一口气,瞪大眼睛。

  主母?那汉人姑娘竟是爷认定的妻子?天,这是唱的哪出啊?

  白秀姑原以为此事就这样结束了,谁知临上马车前,仍在恼怒的爷却又想起什么,让勒海传话给她,说是要“暂时留着她们”。

  “留着?”她暗暗诧异,手下留情向来不是自家爷的作风,今日怎么网开一面?

  勒海搔搔头,“是啊,爷亲口交待了,说先留着,等找到……嗯,主母再说。”

  白秀姑马上明白了,“爷的意思是留着她们,等他找着了夫人,由夫人亲自发落?”

  勒海点头称是。

  “爷还真是……”自洛刑天幼年起,便很少看到这种锱珠必较的情形出现,白秀姑忍不住要笑。

  图穆听了,却有些忧心忡忡,“如果主母进了潼州,那就麻烦了。”

  潼州里有三十万大军,全是奔乌托来的,如果夫人进了潼州城,依爷的性子,一定会亲自进城,到时候万一被中原朝廷发现……

  白秀姑的神色一下子凝住了,是啊,那种后果,难以想象。

  第8章(1)

  她们说,他待那位妲妲公主千依百顺,爱护备至,一掷万金,只为搏佳人一笑。

  她们还说,对他抱有希冀的女子,都趁早死了心,别想着攀高枝儿,那不是一般人能肖想得起的。

  那些话里的每个字都让颜歌的心堵得发慌,某处在生生的疼,所以,她悄悄走掉了。

  离开,对于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乌龙姻缘,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与小小的巴丘不同,玉陵城一如既往地很热闹,这座依山带水的古城,城中绿树成荫,酒肆如林,不仅是北方的商业中心,也是四方客商云集的场所,热闹且十分繁华。

  晌午时分,风和日丽,天气出奇的晴朗,颜歌站在城中一家名叫悦来害栈的门口,望着青石板路上人来人往,日渐消瘦的小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耳畔传来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小贩们扛着冰糖葫芦、卖着米花糖,还有对面果子铺传来的杏仁糕和花生酥的甜香,闻起来真真勾人谗念,颜歌却同没有任何食欲。

  在巴丘没有这样的天气,也没有这些食物,巴丘只有黄沙朝天,风沙连天,水源边生长着高大的胡杨,生活缺粮少水,很艰苦。

  她有时会拎着篮子去沙地里挖沙葱,偶尔会摘到一种青色的果子,嫩的时候吃很甜,长老了裂开便会有细绒毛如同蒲公英似的飘飞,很是漂亮。

  虽然苦,可那时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希望、有盼头也很满足,而不像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十天前的深夜,她辗转难眠,趁人不备从屋里溜出来,一路漫无目的地跑到镇上,当看到杂货铺外停看娄麻子拖货的马车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股脑便钻了进去驾上车就走。

  她没朝潼州方向去,而是向西走,一路上停停走走,倒也颇为太平,加上娄麻子的车里有不少货物,她拿去向当地的老百姓换了食物和盘缠,也不至于饿肚子,后来,就到了玉陵。

  因为实在不知要往何处去,颜歌只好先在此地住下,过一日算一日,就这么又十几天过去,她想,应该没有人会认识自己吧。

  这些天来,就算仍然是在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很彷徨;不会承认,自己很想念那个人;更不会承认,如果没有那些人寻来,愿意继续装糊涂和他做夫妻,在巴丘相依为命。

  她不会承认。

  眨眨眼,硬生生地将眸中的泪花憋了回去,颜歌胸腔内一阵翻涌欲呕,她掩住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止住恶心感,转身正准备向客栈里面走,不料有人从身后叫住。

  “这位夫人,烦请留步。”

  是在……叫她吗?怔忡地回头,颜歌不解地看着面前的憨厚男子。

  那男子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突然无比雀跃道:“太好了,夫人,小的终于找着您了!”

  像是变戏法般,害栈四周一下子凭空冒出来一大堆人。

  “汪先生,找着了?”

  “真的是夫人吗?”

  “没错没错,我瞧过夫人的画像,一模一样呀!”

  “谢天谢地,总算找着了!”

  “阿弥陀佛,爷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

  颜歌听得一头雾水,见那被称为汪先生的男人,对自己鞠了一躬,彬彬有礼的道:“夫人,此处不便,请借一步说话。”

  见汪先生也不像有歹意,颜歌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同那些人一道走进害栈,谁也没察觉对面果子铺的梁柱后,两个戴着大毡帽,行为鬼鬼祟祟的人。

  看他们进了害栈,其中一个小声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快去报告,就说已经找到上头要我们寻找的那名女子了。”

  另外一人则点点头,迅速离开了。

  悦来客栈的掌柜远远地迎来,热情地向那位汪先生招呼道:“这不是汪老板吗?有阵子没见了,今儿怎么有空到小店来,可是为了牧场生意来玉陵的。

  汪先生与掌柜的寒喧几句后,十分大手笔地出手将客栈后一处精巧雅致的别院包了下来,然后才来请颜歌移步。

  进了后院,还没等站定,那些人就齐齐地对颜歌跪下施礼,口中齐唤:“夫人。”

  颜歌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唬得她急忙摆手否认,“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你们的什么……什么夫人。”

  汪先生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不会有错的,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小的们寻遍了潼州、西沂以及大大小小的部落,寻夫人寻得好苦。”

  颜歌困惑道:“你们的夫人姓什么?”

  “我家夫人姓景。”汪先生行事甚是谨慎,即使在僻静独院,也不忘左右瞧瞧,才压低声音道:“我家爷是乌托洛氏的当家。”

  洛家在关外、关内的生意又何止干万,大江南北,塞上、塞下所得的都是同一消息,寻洛家主母。

  颜歌一听到洛这个字,当下便白了俏脸。

  是他在寻她?为何还要寻她7

  那样的家世,暖客貂鼠裘,劝客驼蹄羹;又是那样的身分,是当前快意潇洒,一呼百诺的人;而她,不知爹娘,可禀明生死,不知家在何处,可以归去,这世上,放眼望去,似乎都与她无关。

  颜歌心中阵阵怅然,乱成了一团麻。

  玉陵偏北,横亘着一片浩瀚的沙漠,必须穿过沙漠,才能到达乌托的大都。

  一辆华盖马车正在沙漠里前行,几名侍卫护在马车外,因为此时正值风沙盛行,也是沙暴的高发季节,因此马队的行程不算快。

  颜歌就被好生生地安置在这辆舒适的马车内,一声不响地垂头想着心事。

  她被洛家的人马在玉陵找到后,没有太多耽搁,便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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