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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吹来浓郁花香,搭配上好心情,一早苏菱眉开眼笑的出现在儿子面前。
人若幸福,见什么都美好,就连自个儿儿子仍是一个劲的叫爹不叫娘,她也不恼,欸,那男人不是说了,儿子总学会叫她娘的,不急,不急。
逗逗儿子后,她决定去找鬼婆婆一趟,问清楚自个儿的状况,再过两个月是否就能彻底修复受伤的魂魄,返回自己身子复活。
她其实是有些心急的,想尽快恢复成人,这才能与秦藏竹真正厮守。
但她重返人间后,却还有许多棘手问题等着解决,秦藏竹是有妻室的人,而这位娘子还是地位尊贵的郡主,她复活后便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的与他相守。
原先她是对李霏心存愧疚的,但秋儿告诉她,自己虽没真正嫁给秦藏竹,但与他情投意合已久,尽管李霏是他的正妻,但其实她才是被拆散的那一个,然事实若是如此,那这男人她无法相让。
可她若想要回男人和儿子,就势必得与李霏事,但她除了确定男人爱她,儿子是她生的之外,在名分上与地位上样样不如李霏,她拿什么去争呢?这也颇令她烦恼。
「郡主,您怎么又带道士来了,二爷若知道会生气的。」秋儿忽然在屋外道。苏菱不由得挑了眉。才想着棘手的人,这就来了?
她将玩手指玩得正高兴的儿子抱到小床上安置妥当,便走到屋外瞧瞧发生什么事了?
李霏果然来了,而这次带来的道士没有上次多,只有一高一矮两个,秋儿见她跑出来了,不禁有些心急,怕她受到伤害,忙使眼色让她进屋去躲着别出来。
可她好奇李霏带来的人会做些什么,杵着就是不回去,让秋儿只得干着急。
秋儿正要再扯扯她,让她回屋子时,其中那个高的道士忽然脸色一变,大声一喊,「我看见了,女鬼就在那!」
苏菱吓了一跳。这道士说真的说假的?真瞧得见她?
李霏闻之脸色吓白。「我就知道那女人在这里,那该死的女鬼在哪儿?」她忿忿的问。
高个道士犹如扁豆般的眼朝苏菱站立的方向瞪来,让她一阵紧张。
完了,真瞧见了叫她不禁盘算该怎么办。这时候该跑吗?
「她就在那里!」高个道士果然指着她。
她一惊,赶紧望向秋儿寻求帮助,秋儿立刻挡在她面前,正要出声让她快逃。
高个道士却突然再道:「那凶恶的女鬼就在那棵大树后躲着呢!」
这让准备要拔腿跑开的苏菱一楞。大树?她身前没有大树啊?后头倒是有一棵老樟树,这……莫非是有另一个鬼吧?
她很快的转头去瞧那樟树后头可有「人」?这一瞧,干净得很,压根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她顿时冷笑了。果然是个江湖道士,只出一张嘴胡诌就能骗人。
可偏偏那李霏居然信了。「那还不快除了那鬼,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急声命令。
「是,这就交给贫道了,贫道保证将这凶残的女鬼打得魂飞魄散,再不能出来害人!」高个道士自信的说,接着开始装模作样的摇动起手中的铜铃,口里念念有词。
可苏菱却一点也没感受到任何不适,秋儿见她安好,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瞧来这人是神棍,一点本事也没有,是专门来骗钱的。
苏菱瞧戏似的,见那道士煞有其事的开始舞动木剑,大喊了好几句的杀声,然后还能逼出一身汗,像是费了多大的劲在与女鬼斗法,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在杀来杀去。
真是太厉害了,这戏演得好逼真!
「这女鬼作恶多端,贫道已彻底消灭了她的鬼魂,郡主可以安心了。」高个道士挥完汗,厚着脸皮道。
李霏听说女鬼己除,高兴得立刻要人送银子给道士。
「多谢郡主赏赐了。」那人喜孜孜的道谢,毫不羞愧的收下了钱。
她也一副大感安心的样子,马上朝秋儿交代,「秋儿,事情既已解决,我来这儿的事就不用告诉二爷了,听见了没有?」
秋儿点头。郡主分明是趁二爷不在才敢带人来的,否则干么警告她。
「明白了,秋儿不会说出去的。」她敷衍回道。怎可能不对二爷禀报这事,只是面对她不得不阳奉阴违一下。
「哼。」李霏多少也明白封不住秋儿的嘴,可她目的达到,消灭了那吓坏她的阴魂,她已满意,就算秦藏竹来对她兴师问罪也无所谓,于是她带着道士们心情愉悦的离去了。
苏菱双手交叉于胸前,大摇其首。这李霏瞧来也是聪明人,怎么这么轻易就教人蒙骗了呢?
真是太可笑了——忽地,她眼皮一跳,因为跟着李霏来的另一个矮个子、始终未曾吭过声的道士,在临去前居然双目如箭的朝她看了一眼,这视线是巧合,还是他真的看见她了?
她不禁一寒,想再分辨清楚那人究竟有没有看见她时,那人己走远,只留她在原地楞住。
「小姐,您没事吧,怎么发起呆来?」秋儿担忧的瞧她。刚才那道士作法应该没伤了小姐吧?
「秋儿方才那个子较矮的道士你留意到了吗?他好像看得见我耶?」
她不安的说。
见她不是受伤,秋儿便放心了,笑了笑。「不会吧,若看得见你心,方才就该出声,而不会任另一个道士耍猴似的耍那么久,小姐是多心了。」
秋儿说的也有道理,她想想后,便将这事搁下,没往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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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夜里,苏菱半夜突然在床上翻滚起来,立刻惊动了与她同眠的秦藏竹。
「阿菱,你怎么了?」
「我不知哪里痛……全身好痛!」她痛得将自个儿抱成一团,咬牙说。
「全身痛?怎会这样?」他大惊失色。
「我是不是魂魄快散了?好难过,好难过啊!」她抓着自己的颈子,痛苦道。
他马上抱住她。「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会消失的!」
「可是……我整个人像是要被拆骨了……」她难受的哭出来,剧烈的颤抖着。
闻言他呼吸一窒,立即咬破自个儿的手指,见血后送进她口中。「阿菱,你快吸,快吸!」他让她吸他血。
苏菱吸吮他指上的血,好半晌才发现真有用,身子似乎好起了疼痛渐渐散去,可她却感到疲惫至极,吮着吮着,不知不觉阖眼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却惊得花容失色,他的手指居然还被她含在嘴里,而外头天色己露白,他竟任她吸了一夜的血。
她立刻惊慌的吐出他的指头,一副都快哭出来的神态。「你这傻瓜,怎么不自个儿抽出指头,这是想让自己血尽而亡吗?!」
秦藏竹脸色白得几乎见得到皮肤底下青色的血丝了,明明是一副虚弱到极点的惨相,却还安慰她,「我没事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她扑进他怀里已然哭出来了。「呜呜……下次别这样了,我若痛,吸吮两口你的血就好,不许你再这样宠我,万一我真吸干你,这是让我清醒后又去寻死吗?」她大哭。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确实失血过多虚脱得很,他生怕怀里的女人真的消失,这手指头一刻也不敢抽出,就算吸干他的血,他也愿意。
所幸她没事的醒过来了,他总算暂时安下一颗心,但体力终究还是撑不住,确定她平安无事后,这回轮他沉沉睡去。
换苏菱守着他入睡,她静静的躺在他身旁,轻抚他极度苍白的脸庞。她担心这男人这般受她折腾,有朝一日真会被她害死,那股子不舍与自责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
然而他却仅仅睡不到一个时辰便醒过来了,醒来后竟要出门。
「你这身子还虚着,是要上哪儿去?」他才睡一会,元气都还没补回来,这时候出门,身子受得了吗?她跟着他下床,担心的问。
「我得去找鬼婆婆。」秦藏竹说。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可是……」她什么劝阻的话都来不及出口,他已穿上衣裳,拉着她出门去。
事实上,苏菱昨儿个本来就要找鬼婆婆谈谈的,因为发生李霏带道士来闹的插曲,才令她没走成这趟,想不到今见个就由他带她去了。
其实也难怪秦藏竹会焦虑不安,赶着带她去见鬼婆婆了。自从她让鬼婆婆救起之后,从不曾有像昨夜那般的状况发生,况且照理说,她已喝了他十个月的血,再过两个月,她的灵就能够修复完全,魂体应当是越来越强健才是,怎可能反而出现异象?
他百思不得其解,急着让鬼婆婆瞧瞧,想知晓她是不是起了什么变化,因此才会短暂休息,稍稍有了体力后,便立刻领着她匆匆来到鬼婆婆的住处。
可令他们错愕的是,鬼婆婆不在,只在门板上贴了张告示,道她云游去了,不日回来。
可这不日是何时?上面并没有明说,鬼婆婆为人孤僻,屋子里连个同住的仆人都没有,教他们想问也找不到人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