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名恶匪挥刀向看傅天抒而去,交手之间,数度几乎要伤及他,姚沐月惊急恐惧,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看眼前混乱的场面。
见她没跑,只在原地看着,傅天抒应战之余,不忘大声斥喝,“你还不快走”
听见他大喊,恶匪中的其中一人退出战线,直往姚沐月扑去。
见状,傅天抒立刻冲了过去,拦在那人面前,并以身体撞开了他,但这名恶匪虽被撞开,其他三人又陆续追赶过来,挥刀直砍向傅天抒。
傅天抒推了姚沐月一把,“走”说完,一道刀光朝他劈来,他虽闪过,那刀子却划破了他的衣袖,路臂上渗出了一道血痕。
跳沐月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头朝那恶匪掷去,不偏不倚的砸中他的眉心,痛得他哇哇大叫。
恶匪恼羞成怒,大吼着,“快把她抓住”
傅天抒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赤手空拳的抵御他们手中的大刀。他一边面敌,一边又顾虑着她的安危,无法全心应战的结果便是渐屈下风。
一个闪神,他的手臂上又握了一刀。
“找死门为首者恨恨地举起刀来,眼见就要朝他劈下。
没多想,姚沐月下意识冲上前去,档在傅天抒面前,而此举教他一阵心惊,连忙抱住她,一个转身,以背向刀。
手起刀落,恶匪手上的刀重重砍下,在他的肩后划出一道深深的破口,当场血流如注。
突然,傅天抒感到一阵头晕,差点晕了过去,可他强逼自己撑着,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在他怀中的她,想确定她没事。
那恶匪存心取人性命,又举起了刀,准备了结傅天抒的生命,“小姐”因为久候不到姚沐月归来,羽良忧心的外出查看,所幸,就在这时有人赶到——找了好一会,终于远远地见暗巷有人打斗,便上前一探,未料竟是小姐跟傅天抒遭到攻击。
他持着随身的弯刀冲来,与四名恶匪大打出手,不一会,四名恶匪见他武功高强,再缠斗下去也得不到好处,随即放弃、逃离现场。
见羽良打跑了四名恶匪,一直撑着的傅天抒稍稍放了心,可一放心,他的身子也跟着一瘫。
“天抒”姚沐月伸出双手,急急的抱住他。
他的身子很重,瞬间便将她压倒。
她的手摸到他的背,发现他的背上一片湿粘,她将手拿近一看,才发现一血,都是血,他的背上都是血:她当场泪如雨下,失控大叫,“傅天抒!傅天抒!”
羽良疾步过来,拉起了巳昏厥过去并压在姚沐月身上的傅天抒,并将他扛上了肩,“小姐,他伤得挺重,得赶快止血。”
“好好好,我们快回去。”她的声音在发抖,她的手脚在发抖,她从未这么害怕过。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放下他。
傅天抒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似梦似醒,他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想起文成塾、想起柳彦生,还有……沐月。
他明明听觉自己的脑袋是有意识的,身体却不听使唤,耳边不停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也听见有人来来去去的走动着,然而尽管觉得吵,却睁不开眼睛、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沉沉睡去,失去意识,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恢复意识,并感觉到背部不断传来疼痛烧灼感。
他费劲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而床边有一张泪痕未干的脸一沐月。她趴在床边,秀眉紧锁,虽睡着了却不安稳的喃喃吃语。
看着她的脸,他回想起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自己受了伤,然后羽良赶来,打跑了那四名恶匪,可他记得最清楚的是,当恶匪朝他砍来时,沐月飞扑向自己,想以身体保护他。
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那么做!她不怕死吗?她为何要不顾性命安全的保护他?他们没有婚约,更没有情感的羁绊,她怎么……
想着,他的心一阵悸动发烫。
他从来没好好待过她,也不曾给过她任何恩惠,可她却不愿丢下他,不愿独自逃走,甚至还想为他握刀?!
他不懂,真的不懂,不禁想问:姚沐月,你在想什么?你是有颗菩萨心肠?还是真的有其他原因?
思及此,他不禁侧头看向床边的她。想必她一直守在他床边吧?她脸上甚至还有未干泪痕……她为他流泪了?
见状,他冰冷的心,从没像此刻这般柔软温暖过。情不自禁地,他小心矍翼、生怕惊醒她的伸出了手,然后轻轻的抚摸她的脸庞。
突然,她睁开眼睛,一双合着泪光的黑眸定定的看着他。
倏地他脸红耳热,本能的急忙抽手,不料手抽得太急、太用力,立刻扯动他后背上的伤,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傅天抒”见他醒了,一直守在床边不肯离开的姚沐月难掩惊喜,“你醒了?你终于……”话未说完,她眼眶又湿了。
看着她那因为忧急自己的伤势而泪湿的脸庞,傅天抒的心狂跳着。
她抹去眼泪,“你昏睡两天了,我……我以为你……”
“以为我会死?”
“当然!”她又气又不舍的瞪着他,“你是笨蛋吗?为什么用身子去档?”
“你才是傻瓜吧?”他敛眉一笑,“先拿身子档的可是你。”
如果当时他没及时将她抱住并以背迎刀,现在趴在这儿的不就是她了吗?她还说他笨呢。
可话说回来,她为什么愿意这么做,且想都没想就决定了?换了是别人,愿意做出这种不要命的事吗?她真是让他困惑极了。
看看她低头拭泪,一双眼睛有些埋怨的看看自己,那柔软娇弱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一个愿意为自己舍命的女人时,都难免心神荡、漾,他亦是。
“别哭了。”他又一次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
此举教姚沐月心头一悸,又惊又羞的瞪大眼睛望着他,她不禁想起刚才的事一在她醒来的那一际,他正轻抚着她的脸颊。
霎时一阵热气冲上她的头顶,教她满脸潮红,羞恼不已。
惊觉自己的失态,傅天抒懊恼又尴尬的收回手。他在做什么?她已不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而他也已经将花散舞接回家中,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跟立场对她这么做!
她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我……我去帮你弄点吃的。”说罢,她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逃离似的背影,傅天抒懊悔极了。
“傅天抒啊傅天抒,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已经构不着她了……”他喃喃低语,话中充满无奈及怅然。
休养数日,傅天抒后肩上的伤口已渐渐愈合。
这几日,除了擦身更衣外,其他的事都由姚沐月一手照料打理,除此,她还协助他带来的伙计们整理买来的货物,并帮他理了帐。
她做事俐落、思路清晰,不只将所有药材货物分门别类的封箱保存,还把一票云水堂的伙计们照顾得无微不至,教那些伙计们打从心里敬佩她。
结束了白山的买卖,两家的商队一起踏上归途。
路上,姚沐月继续打理张罗两支商队的大小事情,亲力亲为。
趁着这难得的相处机会,傅天抒好好的向她讨教了行商买卖的各种技巧及窍门,获益良多。
而她对于云水堂的经营也有许多想法,提出了一些重整振兴云水堂的方案。听着她侃侃而谈,他对她真是佩服到骨子里去了。
返回丽水城后,傅浩清对于儿子此次的买卖非常满意,而傅天抒也迫不及待的在回到傅家的第一天晚上,便向傅浩清提起振兴家业的想法,深得傅浩清的赞同及赞赏。
父子两人彻夜长谈,非常愉快。
这是第一次,傅天抒感觉父亲认同了他的价值,也是傅浩清头一回觉得这儿子长大了。
傅浩清不知他此行究竟经历了什么,竟让他有如此成长,但不管如何,对于儿子终于有接手并振兴家业的雄心壮心,傅浩清宽慰不已。
第7章(2)
清晨,傅天抒才回到他跟花散舞居住的小别院,却没回到两人的寝间,而是直接前往书房,拿拟计划。
日上三竿,花散舞醒来,收到下人通报,知道他回来了,立刻来到书房,只是在见到他案上一堆药书及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时,不禁一怔。
“天抒,你这是在干么?”她发现他虽面容痕惫,眼神却十分灼亮。她走了过去,挂在他身边,娇声道:“三个月没见,你怎么只顾着在这儿写东西,也不……”
“你先出去。”他打断了她的话,“我忙着。”
他的反应让花散舞一楞。从前只要她娇声娇气的跟他说上两句,然后凑上自己温香软玉的身躯,他便会环抱着她,与她百般恩爱,怎么如今三个月不见,他竟变了?
“天抒,”她敛眉嚼嘴,娇噎着,“你是怎么了?”
傅天抒抬眼瞥了她一记,又将视线收回,“你听话,暂时别来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