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言情小说 > 奸皇女相卷一·扑倒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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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怔怔地出神,想起自己第一次返京入朝时,进入皇宫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他。那天他负手而立站在湖边,一袭白衣胜雪,笑容俊美绝俗,让她恍然以为自己看到了洛神现世。都说圣朝皇帝贪恋令狐家的美色,但其实在他的美色面前,身为令狐家一员的她也不得不说,令狐一族都甘拜下风。

  但徒有美色似乎也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她原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如今竟被他蛊惑了心神,乱了方寸,甚至,断了指。

  她今日其实本不至于到断指的地步,若她与那两名刺客再周旋缠斗一阵,引得府内护卫赶来,并非不能退敌。

  但她当时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浓浓的杀气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要保护他的安全,所以才会以命相搏,逼得对方也连出杀招,最终才落得断指的地步。

  为了这样一个轻浮放浪、喜怒无常的男孩,失了一指,值得吗?

  她幽幽叹气,虽然无声,但呼出的热气却缭绕在他的鼻息间,惊动了他。

  圣怀璧的长睫眨了眨,那双雾蒙蒙的明眸盯着她的眼,幽幽一笑,“问君,我刚刚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她本能地应了一句,又觉得应该纠正他的称呼,就算他不再叫她师父,也不该直呼她的名字。他每次一出口唤她的名字,她的心就微微颤抖,这种感觉实在令她心惊。

  他望着她的眉眼,缓缓说道。“我要你--做我的人。”

  令狐问君心湖顿时掀起滔天巨浪,仿佛被投入巨石,她完全不敢想他这句话背后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危险含意,她的嘴唇翁动着,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圣怀璧则拉过她受伤的右手,在那皓腕上吻了下,“这算是我盖在你身上的私印,日后你身上就刻看我的名字,别人再也抢不走了。”

  他笑得那般纯真欢悦,她的心却一沉再沉,似是被他拖入了一个无底深渊,只恐会万劫不复。

  令狐问君要出使金城的事情在朝堂上公布之后,立刻又引起朝野上下的热烈议论,本朝丞相向来镇守圣都,极少离境,若有那少数的几次离开,都是为了调停边关大事,而为了和金城要银子,就要劳动丞相亲自出马,更是前所未有之事。

  有些老臣本就不服令狐问君,不由得冷嘲热讽,“当年令狐笑执掌圣朝的时候,一封信函下去,三国有谁敢不依命行事?如今竟落得丞相亲自登门要钱,我圣朝的颜面何在……”

  太子圣怀璟听到这消息倒是立刻就明白了,“那女人想借此在朝内扬名,只怕没那么容易。金城这两年的反心越来越重,若依着我的意思,早早一统四国,哪里还用现在这么费事。”

  圣怀玮正巧下朝走过他身边,听到他说的话,不禁冷笑一声,“一统四国?好大的口气,太子殿下是不是要亲自领兵出征呢?”

  圣怀璟脸色阴沉道。“三弟才是我朝的威武大将军,这建立千秋功业的事情自然是要指望三弟了。”

  他把脸一扬,“那就等你坐上皇位之后,再给我下旨吧。”

  和三弟朕袂下朝,圣怀玥见两人略有敛龋,急忙出面缓颊,“父皇早早教导我们,一朝三国有今日之基业实在不易,不可乱生妄动之心。太子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三弟何必要给哥哥脸色看?对了,怎么今日不见怀璧上朝?”

  “一个小小的雀灵苑主事,用得看他上朝吗?雀灵苑能有什么军国大事值得他到这里来商议的?!”太子蔑视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圣怀璋冷眼看着他的背影,鄙斥道。“心胸狭窄的小人,不过比咱们早生了几年,就白白得到这个皇位,我若是日后在他面前下跪称臣,真是不甘心!”

  圣怀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人各有命,你身为威武大将军,掌管圣朝十几万兵马,他可不敢小觑你。对了,你知不知道怀璧在哪儿?那天他让我帮他找本琴谱,我好不容易找来了,怎么就不见他的影子呢?”

  他一副没辙地说。“那小子像猴子一样四处乱跑,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最近他不是被调到工部去帮忙了,若不是在雀灵苑就是在工部吧,你差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圣怀璧不在工部,也不在雀灵苑。

  此时的他,一叶轻舟,顺江而下,正在前往金城的路上。

  这么快就要动身是令狐问君的决定,她知道自己前往金城之事圣皇必然是要昭告群臣的,而群臣一旦知道,此事就会传遍一朝三国,她希望能争取时间尽速赶到金城,以免生变,所以在圣皇公布此事的当天一早便乘船出发了。

  坐船是圣怀璧的提议,这位四殿下软磨硬泡地非要和她同行,她本以为圣皇向来娇宠他,必然不会答应,没想到圣皇只简单交代几句要他好好照顾受伤的她,就恩准了他的同行。

  这下子连最后阻挡他的屏风都被推倒,令狐问君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圣怀璧自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圣都,对这次出行简直是兴致勃勃。怂恿她说水路又快又稳,圣朝的汛期虽至,却不会影响到他们前往金城的这条连叶江,若想早去早回,还是走水路最好。

  她思虑了一番,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但她没想到他竟命人准备了一条这么大的船--这船足有十几丈长,五六丈宽,上下两层,不要说装人,就是船工也要好几十名同时摇桨才可以推得动大船行进。

  她看到时惊怒不已,“这样一条大船多招摇,我不能坐这船。”

  圣怀璧笑咪咪地拉着她道。“先不说你现在的身子还要静养,就是只为了出使时我圣朝的颜面,也不能委屈自己去坐那小船吧?金城的人最有钱,向来重体面、好奢侈,看我们几个人坐了条小船去要钱,哪里还能把我们放在眼里,所以搭这船是绝不被轻视的,父皇也已答应了我坐这船,否则我如何能变得出这么大的一条船。快上船吧!一会儿若是被文武百官知道你今天要走,说不准还会有人追出来送行,你又不知道要耽搁多久了。”

  令狐问君就这样被他推上船。

  因为不满他的“一手遮天”,自上船后她只看和金城有关的书籍,根本不和圣怀璧说话。

  他就靠在船头,看着船工摇桨,也很能自得其乐。

  到了晚上,四周都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几十面船桨在水面上整齐划过的水浪声,月光照在江面上,银色的水面宁静而深遂,比起白日更多了一份蛊惑人心的力量。

  令狐问君不由得放下书本,站在船栏旁,望着那缓缓从身边流过的江水,忽然觉得一阵恍惚。

  正所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几百年里,一朝三国中也曾有多少英雄人物、名人豪杰在这江面上经过,多少人间悲喜交加或慨当以慷的故事从这江面上流过。如今她也是浩浩长河中的一员,今夜她在这江上行走,明朝谁又会在江边说起她的名字和属于她的故事呢?

  思及至此,令狐问君不免也有了一丝怅然,情不自禁地叹口气,将桌上的一杯凉茶端起,倒入江中。

  以茶代酒,就让她祭奠一下过往的英魂,但愿这江水可以保佑她顺利完成此行,为圣朝的基业奠定一份稳定。

  忽然间,船头响起一声笛音,清越空灵,婉转于月色之中,吹的正是那曲<春江花月夜>,曲声幽远,宛若江畔美景都尽显于笛音之中。

  此际船行水动,江水握潺,伴着动人的笛音,让人的心境都变得安宁静谧。

  她入神的听着这笛音,只觉笛音虽然雅致优美,但其中更有一番大气雍容,豁达如江风,纯美如江月,真非寻常人间气象。

  待一曲终了,她还沉浸在笛音之中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征怔地看着面前那位凭栏临风、持笛而立的美丽男子,心中暗自慨叹。这才是滴仙啊!

  圣怀璧微笑着缓步走近她,问道。“我这一曲够不够向丞相大人赔罪了?”

  她这才恍然大悟,他在月色江上吹这一曲原来是为了向自己请罪。不知怎地,脸似是热了,别过头去说。“微臣岂敢让四殿下说什么赔罪。”

  “但你明明是气我自作主张才不和我说话的。”

  他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曾几何时已经看得如此透彻?

  见她伸手去拿凉茶,他笑着按住她的手,“别喝凉茶,伤脾胃。”

  令狐问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困在船上一角,身后是船栏,前面就是他的怀抱。

  “坐好,我要和你说正事了。”她板起脸来,知道不能再给他嬉闹的机会。

  他居然就真的乖乖坐下,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只是把那茶壶里的凉茶都泼洒出了船外,怕她还会继续喝那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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