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他开口要照顾她跟腹中胎儿的决心所感动,她只觉心绪紊乱。
在她心中,他一直是一个可以谈话、安慰鼓励她的兄长,这也是她现在需要的,而不是让她更感困扰的追求者。
她抿抿唇,摇了摇头。
“对不起……”她只能说抱歉。
“我不行吗?家绮,给我机会,不要急着拒绝好吗?”赵俊宏不禁语带乞求。“你不用急着回复我,也不要现在就逃离,让我陪你,跟你一起守护孩子好吗?”他进一步温言劝说。
“对不起……”她只能摇头,再次道歉。
她没立刻就起身逃离,却也没能和他再多谈什么,之后两人有些尴尬地离开咖啡馆,他仍不忘温柔地叮咛她注意身体。
那日之后,对于他在公司的主动关怀。意图送食,她全都委婉拒绝,也向上司提出一个紧急理由,让她只利用一周时间就先跟同事仓卒做完交接,离开了公司。赵俊宏事后几度想和她联络,她只告知人平安,温言婉拒他其他的关怀举动。在即将离开台北前几日,温家绮才接到严钧来电。
他问她是因什么急事想找他商量,她只回道已经没事,她已能自行解决问题了。
他纳闷地想进一步追问,她却无意多谈,只柔声叮咛他好好专心拍电影;他想主动解释近来跟刘妍传出的绯闻,她也笑笑地不以为意,一下便拉开那话题。
他和她只谈了约莫五分多钟的国际电话,他简言交代了电影拍摄进度及预计杀青时间,并跟她约定下回的见面。
她放下手机,心口紧紧抽疼。伸手轻抚腹部,告诉自己,她已有个重要的宝贝,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动手继续收拾行李,收拾这两人的爱的小屋中,属于她的全部东西。
最后,她在客厅茶几上留下一封信。
她不想在电话中向他提分手,想让他无顾虑地专注拍戏,直到他回来,才会知道她早已离开。
也或许,那时的他,对她的离开不会有太多不舍,也许,那时他身旁已有另一个女人可取代她。
她想着,心口泛着酸,眼眶也跟着酸涩。
要放下,很难;要离开,更难。
不过,她知道这才是对她而言最好的决定,唯有离开有他的地方,她才能把全部心思放在腹中胎儿身上。
这一次,她不想再有遗憾和意外。
第10章(1)
在离开台湾七个月后,严钧返回台湾。
随着电影杀青,他跟刘妍的绯闻也被炒得沸沸扬扬。
尽管相信温家绮不会真被八卦消息所左右,他还是决定向她好好解释,避免她可能有的误解或介怀。
深夜十一点抵达桃园机场,出关后他拨打她手机,意外她手机不通,于是改拨两人住处电话,却许久都没人接听。
这时间,她应该还没入睡,就算睡着,她也不该没被家里电话铃声给吵醒才对。
他不放心,决定直接前往她住处,把行李交代给助理送回他公寓后,他直接搭计程车前往新北市。
稍晚,回到许久未回的两人的家,他先按电铃,边等待开门的她惊喜地给他一个大拥抱。
在铁门外等了两分多钟,迟迟等不到佳人来应门,他心急了,索性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径自开门。
屋里一片漆黑,他内心微觉奇怪。
他记得她即使入睡,也习惯在客厅留盏晕黄小灯,说那样比较温暖。
他摸黑探手向墙面,找到电源开关,按下客厅灯源。
霎时,室内一片清明。莫名地,竟觉一股冷空气拂面。
他感觉屋里似乎静谧得有些异常。
一时没注意茶几处,他匆匆转往卧房。
原本这里有两间房,刚搬来时,她为他布置了另一间属于他的房间,可他回来这里总是跟她同榻而眠。不多久,他那间房便改为书房,她的房间也改放双人床,变成两人的卧房。
他先轻敲两下门板,接着扭开未上锁的房门,房内又是漆黑一片,连床头灯都没亮。
她睡觉一定会留盏床头小灯。
他再次摸黑,探手拉下墙面灯源开关,心里有个预感,她人不在房里。
果不其然,被照亮的房间里,大床上只有折叠整齐的棉被,不见她的人影。
这是第一次,他返家见不到她。
他内心不由得不安地跳了下,接着才想到她也许回台中去了,尽管今天并非假日。
才略松口气,他又觉哪里不对经……似乎,太过整洁了?
虽说她一向善于打扫收纳,但就算她回台中一、两日,摆在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也不该全都带走。
他走近桌面空无一物的化妆台,不禁打开台面下的抽屉,意外里面也是空无一物。
他蹙眉,不免更困感,抬眼,望向墙面衣柜,步上前,打开衣柜门。
倏地,他神情一怔。衣柜里的右半部,属于她的衣物全都不冀而飞,只剩左半部还吊挂着数件他的衣裤。
他弯身,拉开底下抽屉一检视,就只剩他的衣物,而她的一件不留。
蓦地,心口不安地重跳了下。他忙转出卧房,走到对面浴室,检查全部盥洗用品。
拖鞋、浴袍、浴巾、毛巾、漱口杯、牙刷、洗发乳、沐浴乳、洗面乳等,应该属于她的那份,一件不留,只剩他的东西。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拧眉,心口的不安更加扩大。
他转出浴室,再走往书房检查,书架少了她的食谱、手工艺教学书及一些休闲的漫画小说。
离开书房,他脸色更显焦虑,转而回到客厅,这才看见茶几上有封信。
他匆匆拾起,紧张地摊开阅读。下一瞬,他瞠大眼,心口狠揪。
阿钧,我们分手吧!
我想了很久,认为这是对双方最正确的决定。
跟你相恋,我很幸福,也会一直将这美好回忆留存心底。我依然会是你忠诚的影迷,会在远方默默地替站上国际舞台的你,喝采与骄傲。
别找我,也请别打扰我。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过着全新生活,只想继续平静过日子。
小绮
简短的信,却似透露出一股心灰意冷,教他头部有如被重棒一击。
他完全措手不及,更毫无预警,他怎会莫名地被女友宣告分手?!
她带走属于她的全部东西,大大小小一件不留,就连阳台外的盆栽也一并带走。
仿佛……她从没在这里生活过。
他怎可能接受她单方面的决定,还说什么是对双方最正确的决定?!他突地一阵恼怒,怪她就算对他有天大误解,也不该不说一声,留封信就收拾东西宣告分手!他掏出手机,按下快速键拨她手机,她手机却是不通。他转而打她老家电话,完全顾不得现下已是夜三更,可能打扰到她父母休息。
那头电话响了数声,才被接起,是温母的声音。
“温妈妈,我是阿钧,我找小绮。”他开口直接道。
电话那头先是怔愕了下,忽地提高音量急问:“阿钧,小绮有没有去找你?”温母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温父也醒了过来,神情紧张。
温母的问话教严钧怔愕,“小绮没回家吗?我一个小时前才回到台湾,她住处东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另外搬去哪里了?”他急问。
“你跟小绮到底怎么了?就算要分手也该好好谈,为什么害她伤心到连家都不肯回,什么话也不肯对我们说,就这样闹失踪……”温母不禁对他指责起来。
原本还存一丝希望,或许女儿后来出国去找他,两人可能言和了,不料严钧也不知她去向。
五个多月前,她打电话回家,说是跟他因个性不和而分手,她辞去工作,也诀定离开北部,并告知短期内不会回台中,只想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疗情伤,温母想追问详实,她却不愿多谈,只说确定新去处会再跟父母联络。
之后,她只透过电话向父母报平安,不仅换了手机号码不肯透露,面对温母一再追问她去处,她也始终不肯告知,只一再强调人很平安,要父母别操心。
这几个月,她只打过两、三通电话报平安,每次仅简短闲谈片刻便先结束通话,虽从话语中感觉到她心境平复不少,可她连家人都躲藏的作为,怎能不令父母担心?
无奈温母连另一当事人严钧也联络不上,几度找上严父严母追问他儿子下落,透过其经纪人所得到的消息,一直是他人在国外拍摄,当地通讯不便,交通也不良,无法联络转达。
严父因此事对严钧非常气怒,又因近来看到的绯闻消息,认定儿子负了温家绮,更对心里已认定的准亲家非常愧疚,面对严父严母代儿子表达愧意,他们也不便多苛责什么,也就没再持续向严家追问严钧下落,想等他回国再询问清楚。
此刻,温母不禁对他指责起来,不能谅解他变心抛弃女儿,即使现在的他功成名就,认为跟女儿不速配,两人也该好好详谈,理性分手,为何让媒体一再爆料他早有新恋情,才害得女儿伤心出走,连家都不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