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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不敢和明妃那样的绝色美人争宠,只是钦佩陛下的有情有义,深慰自己终身托付的是这样一位奇男子,如今十年一梦,才知道明妃不过是出宫另住,而且陛下长子另为他人,臣妾心底之寒凉……陛下可能想像?」

  程芷岚忽然曼声开口,「陛下不要和娘娘争执什么了,娘娘的担心臣能理解。娘娘是怕陛下太宠信臣,更怕臣若真是陛下血脉,如今臣正当盛年,若陛下有个意外,太子年幼,朝中根基不稳,娘娘只怕太子亦不是臣的对手,对不对?」

  他的话让皇后的神情更加凝重,重重地一点头,「不错,本宫是这么想的。你可敢在这里指天立誓,说你今生无意争夺皇权,绝不会和太子争这个皇位!倘若你有此心,则……」

  「则什么?」尚楚雄厉声喝断皇后的话,「你想让他发多毒的誓才能放心?说他若有此心,则亲族具亡、不得好死吗?」

  皇后立刻跪倒,「臣妾怎敢如此诅咒陛下?」言下之意便也是她确定了皇帝跟程芷岚的关系。

  「但你这一逼再逼的心,己经将芷岚逼得就要说出这样的重话了。」尚楚雄怒指着她道:「皇后!朕当年看你温柔贤淑,不像那些后宫嫔妃心机深沉、勾心斗角,才会力排众议立你为后,而今你怎么和寻常妇道人家一样?小肚鸡肠、处处算计?」

  闻言,皇后的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陛下,臣妾当年孤身入宫,不敢妄想博得圣宠,只愿能够苟活一生,便也不想与人争宠,但如今臣妾身为皇后,又有了太子,纵然不为自己,也要为儿子着想啊。」

  听皇后说得这般教人动情,顾芳华不由得轻轻叹口气。

  尚楚雄看她一眼,「你叹什么气?」

  顾芳华说道:「臣自幼亲娘去世,不禁想若亲娘在世,也一定会为臣的未来担忧。陛下,您不要计较娘娘是皇后,只要想,她是您儿子的娘,就会明白她今日为什么这样激动地和您理论。不说是在皇室,就是在普通人家,遇到这样的处境,您想哪家夫人能不急?」

  尚楚雄哼道:「一介小女子,懂得什么大户人家的难处?」

  他虽这么说,但他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转而盯着皇后,「好,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朕不问你的罪,朕只问这些流言是怎么传进你耳里的?说!传这些谣言的人是谁?」

  「是……刘妃。」皇后嘴唇颤抖,说出这个己经死了的人名,令在场人都很是吃惊。

  尚楚雄不信,「刘妃?朕知道她和你素来不和,怎么会说这样的秘密给你听?」

  「不是她说的,是她留下的一本手书,其中多写了她在宫中所听所想,内有一篇便写到对程芷岚的身世怀疑。在她去世后,这本手书被送到臣妾的手上……」

  「那刘妃又是从何处听说的?」尚楚雄怒道:「该死,去查出来!」

  「不用查了,臣知道刘妃是从哪里听说的。」程芷岚笑咪咪地说:「从冯贵妃那里。」

  「冯贵妃?」尚楚雄盯着他,「有何证据?」

  「冯贵妃和刘妃交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其实冯贵妃早安了别的心思。她得知刘妃对陛下不忠的事情,便找人仿了刘妃的字迹,将做为证据的药方呈给皇后娘娘,还不忘买通刘妃宫里的太监,令刘妃最终死在皇后手里。陛下对皇后为此事有了芥蒂,此后才方便她将皇后娘娘取而代之。同时冯贵妃和宿城徐万年的夫人乃是近亲,臣此次去宿城,便在徐万年的书房中找到冯贵妃给徐万年的信函,上面说的恰是臣会出京到宿城监军一事,要徐万年务必想办法拦住臣,让臣不得回京。如此机密之事,宫中妃子竟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尚楚雄的膛色铁青,咬牙吐字,「你继续说!」

  「皇后娘娘所得的那份刘妃手书,其实也未必是刘妃亲笔。关于我的身世,纵使冯贵妃识破,又岂会将此天大的秘密告诉刘妃那种无关紧要的人?她逼死刘妃,并故意伪造了一份手书让皇后娘娘看到,以娘娘耿直的性格,必然会和陛下当面对质,再加上之前的刘妃之死,陛下一定会对皇后娘娘勃然大怒,那冯贵妃便有机会将皇后娘娘取而代之。」

  「而臣被困在宿城不得返,则无机会戳破她的阴谋诡计。陛下被她蒙蔽双眼,皇后被她陷害,这华岚的江山,便有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机会。」

  尚楚雄用力捶着桌面,十分震怒,「证据!朕要的是证据!」

  程芷岚笑道:「刚才臣带进宫的那三名黑衣杀手便是证据,他们都是操着京城口音,绝不是徐万年的手下。他们的主子是谁,陛下一问便知。」

  尚楚雄不特他话音落下,大声喊道:「来人!把那几名杀手带进来!朕要亲自审问!」话落,他探探地看向殿内其他三人,「不管是谁,如果触犯了国法,敢在朕面前使阴谋诡计,朕都不会轻饶!」

  尾声

  三日后,宫中一条流言悄俏传出——最得圣宠的冯贵妃因病而亡,但与一般病逝的贵妃不同,冯贵妃的丧事办得十分简单,甚至没有被允许迁入华岚的皇陵,所以关于她的死因,众说纷纭,然而真正知道答案的人,少之又少。

  一个月后,华岚和长泰、诏河的边境战事爆发,但是这次战没的规模并不大,大约两个月后就结束了。此战的华岚主将——宿城太守徐万年在奉旨入京之后,忽然被以通敌叛国的罪名逮捕,而原本被关入大牢的宿城知府杜松不但被释放,还让他官复原职,重新做了宿城的地方官。

  原先与徐万年交好的一千朝臣,有起有落,朝堂上纷纷扰扰,为此不安生了好一阵子。

  与众多坏消息相反的是,皇帝亲自下旨,指了太医院首座顾彦材之女顾芳华嫁与程芷岚,而程芷岚不仅恢复了太傅之职,更被升迁为吏部尚书。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忙着去程府和顾家登门贺喜,各种礼物车载斗量,一对新人喜事还没办,就被累得昏天黑地、头晕眼花。

  顾芳华迫不得己,不得不闭门谢客,自己在太医院的内院里熬药补身子。

  忽然间,从院墙上翻跳下一个人,吸了吸鼻子说:「真是无情无义,自己倒躲在这里偷吃好吃的。」

  顾芳华瞥那人一眼,徽祥祥地说道:「什么无情无义?若不是你害我,我能累到小命都少了半条吗?再说我这是熬药,哪有什么美食?」

  那人笑道:「别以为我没闻出来,你这药锅里是不是还偷偷放了一只鸡?以鸡养药,以药喂鸡,到时候熬出来的是一锅药汤还是鸡汤还不知道呢,不管,我要先分一只鸡腿吃!」

  说罢,他一屁股坐到她对面,夺过她手里的扇子,兴高采烈地亲自扬着药锅下的炉火。

  此人正是程芷岚。

  顾芳华由着他去扬,身子向后一倒,躺在藤椅上,问道:「你从宫里回来了?陛下那的事情都处置妥当了?皇后娘娘没事吧?太子知道你和他是兄弟了吗?」

  「问题真多。」程芷岚笑道:「陛下虽然有些恼皇后,但你那天在皇后面前说了情,他总是要给你几分面子的。」

  「什么给我面子?我一个小小医官有什么面子?」顾芳华斜眼瞪他,「要说面子,还不是你这个亲儿子的面子?竟然让陛下下旨赐婚,吓得我爹现在见到你都快把你供起来了,用不用这么吓唬你未来的老丈人的。」

  程芷岚哈哈笑道:「我若不用点手段,你又瞻前顾后、磨磨蹭蹭的,还不知道要磨掉多少年,我可没有那个耐心慢慢和你耗了。至于太子,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说破我的身世,或者,等他再大一些,明白人事了,会分是非了,自有人和他说。」

  她诡笑道:「你是怕他早知道你的真实身分,要是被人灌输太多对你不利的话,导致你们兄弟最终生分吧?」

  程芷岚笑笑,沉默片刻才说道:「真正的手足之情是外人离间不了的,太子是个聪明的孩子,能分清善恶黑白,这一点我并不担心。」

  「所以你就甘心当一个辅政大臣,而不和他抢江山了?」顾芳华伸了个徽腰,打了个哈欠,「其实你不做皇帝也挺好的,看着皇后和冯贵妃、刘妃的痴狂,我就觉得身为女人,老老实实守着相公孩子过日子,踏踏实实过每一天才是最幸福的。」

  她昨晚被父亲催着去绣大婚要用的被面,累死了,毕竟她自小医书读得多,女红却很差,结果一晚上只能勉强画出个图样。华岚的规矩是女子要亲手绣制出嫁的被面才算吉利,这可真是让她伤透脑筋了。

  累了大半夜,今天正困,被药炉熏烤着,更有些昏头昏脑的,一股倦意上涌。她靠着椅背含糊地说:「我先睡一会儿,你看着药锅,记住……不许偷吃里面的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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