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言情小说 > 巧乞儿~黄袍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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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吃里扒外的阉人收了马妃的黄金向华红鸾通风报讯,加油添醋地形容其中的凶险,这才让皇后忘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急急忙忙赶来阻止皇上,铸下大错。

  温和贤良的华皇后,就这样败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圈套里,无力回天。

  “连你也怪朕吗?”

  望着跪在身前的挺拔男子,沈煜神情黯然。

  “恳请皇上收回成命,饶墨将军不死。”朝廷正在用兵之际,栋梁之才损失不得。

  他苦笑地抚着发疼的额头,“阿岳,别人不能理解朕的做法,你也要规劝朕吗?”

  “臣只知墨将军无罪,皇后娘娘没错,皇上三思而行。”放着有过失的靖王不罚却杀功在社樱的忠臣,臣心难服。

  沈煜冷哼,“就算朕有错,也轮不到你们一干人等指手画脚,跪安吧!此事休要再提。”

  “臣愿以项上人头力保镇南将军一家。”身为臣子,他不能眼看君王一错再错,误中奸人挑拨。

  “你……你们一个个都来逼朕!你……你们还把朕放在眼里吗?”从小贴身保护的侍卫是这样,他从未亏待过的皇后亦如此,他们全将他当成千古罪人看待。

  “臣不敢,臣只是不忍皇上痛失左臂右膀。”为了一个觊觎帝位的靖王,皇上真是胡涂了。

  “……阿岳,朕只给你一个机会,留下来继续为朕尽忠,日后的封官晋爵绝少不了你,朕能信任的人不多……”他不希望他令他失望,假以高官厚禄以留人才。

  朱子岳脸色不变的磕三个响头谢恩。“臣谢皇上的皇恩浩荡,给臣另一条路走。”

  他刚正的神色已给了沈煜答案,即使那将使他万劫不复,无法伴驾御前。

  “你……罢了、罢了,能救几人是儿人吧!朕的确亏欠了烟啸,御林军明日将前往将军府满门抄斩,去迟了,你一个也救不了。”沈煜觉得累,心情沉重得身心俱疲。

  朱子岳闻言,神情大变地一起身,手握长剑便要飞奔而出,若是救不下好友一家人,他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从今而后,朝堂上再无三品带刀侍卫朱子岳,只要你一出宫,再也不是朕生死之交的童年玩伴。”沈煜还是盼着他放下一身忠义,只为帝王身侧一抹肝脑涂地的影子。

  “臣……遵旨。”从此刻起,愿为护主死而后已的朱子岳已经死了,他是载居一角的天涯流浪客朱角。

  一道银色身影从皇帝寝宫飞窜而出,足尖如飞鸿踏雪无痕,飞快地掠过繁花锦簇的御花圆,那盛开的百花似染上点点血花,再也不如往日娇艳,引人驻足观赏。

  “子岳叔,你又要出宫了吗?”

  童稚的嫩嗓一唤,急促的脚步略微一顿。

  “太子,你要保重,臣再也不能教你武功。”他唯一放不下的,大概只有年幼的太子了。

  沈子扬一脸不解的仰起头,“为什么?”

  “因为臣是死人。”

  人已死,身灭情空。

  “嘎?”他明明还活着呀!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沈子扬才明白他的意思,死的不是人,而是心。

  第三章 美人哥哥(1)

  繁华如梦,白驹过隙,六年的时间悄然溜过。

  一眨眼间,一年又一年,春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年年花开花谢,景物依旧,人事已非,唯有开满白花的桐花依然暗送清香,在人去已空的熙凤宫吐蕊,尽放娇美。

  中宫之位不可一日或缺,华红鸾被贬之后,受尽娇宠的马妃飞上枝头,凭借着女人的娇婉承欢与手段,迷惑帝心,即使低贱的出身受众臣非议,依旧一跃成为当朝皇后。

  她用的伎俩无非是拉拢太子殿下,在国师的指点下与之亲近,展现出映映大度的母仪风范,使得皇上另眼相看,认为足以后宫典范,废后不久后便下旨册封新后。

  如今再也没人敢在宫里提起曾经风华绝代的华皇后,她像蔓蔓荒草般淹没在人的记忆里,世人只知太平盛世的马皇后,无人知晓太子的生母是何人,那是不可提的印记。

  “爹,这里好多花哟!房子也高得让月儿抬得脖子好酸,那些漂亮的姊姊为什么都低头走路,她们不怕撞到人吗?”要是换作是她,肯定被撞得鼻青脸肿,琳地飞出去。

  听到女儿率真的童言童语,原本绷着一张脸的佟义方忽地笑逐颜开,慈爱地轻抚她的粉嫩小脸。“傻丫头,这里是皇宫,所以花多人也多,大家都战战兢兢地怕触犯龙颜上主宰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他们怕做错事掉脑袋。”

  “咦,脑袋连在脖子上怎么掉,这个皇上很坏吗?喜欢摘人脑袋。”佟欣月一脸不解的偏着头,满是疑惑。

  “嘘!小声点,在后宫行走切记谨言慎行,爹不是一再告诫你吗?你一下子全忘光了呀!”他笑着一拧女儿鼻头,揉揉她那系着绛丝彩带发绳双髻的头,爱怜万分。

  她睁着圆亮大眼,一副忏悔的模样。“爹,我会把嘴巴闭起来,不再乱说话。”

  低沈笑声从佟义方喉间滚出,“爹不是责备你,而是告诉你皇宫内院是个说不得真话的地方,不论遇到谁都要话留三分,毕恭毕敬的装傻,傻子才能活得长久。”

  “为什么呢?爹,不说真话不是很痛苦,月儿一定受不了。”她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实心人,爹常笑她太老实。

  “所以称才是爹的心肝宝贝呀!华丽到近乎虚假的牢笼不适合你。”他会守着她,不让她涉入尔虞我诈的后宫斗争,这里是人吃人的无间地狱,没点手段是活不下去的。

  “华丽的牢笼?”她听得一知半解,只觉得朗朗白日里忽然有股凉风袭来,让人有点冷。

  佟欣月的身子骨本就不太好,特别容易受寒,是她爹用上好的药材养着,把她养得像个小药人,才让她精神些,小脸有些许血色。

  自从三年前她娘因热症而撒手人寰后,她便成了没娘的孩子,自幼失恃的她从此非常粘爹亲,唯恐他也像躺在棺木里的娘亲一样,怎么都叫不醒,留下她孤零零一人。

  也许是当时留下的阴影,所以佟义方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形影不离地恍若他身后的小影子,叫他好笑又心疼,偏又舍不得打骂,由着她跟前跟后地胡闹,疼女成癖,人人皆知。

  不过毕竟是深宫内院,有规矩要守,佟义方再疼她也不敢带到龙子凤女跟前,总要她避着人,怕她口没遮拦的得罪贵人反而惹祸上身,能躲远点还是不要靠近这些娇贵皇子公主比较好。

  “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锦衣玉食不见得是好事,平平安安才是幸福。”要不是宫中有他要为女儿调理身体的药材,不然他宁可请旨致仕,辞去劳心劳力的太医一职。

  其实从马皇后在仍是马妃时有意无意地提到女儿,他便上了心,时时刻刻惦记着这件事,生怕马皇后连个孩子也不放过,拿女儿来威胁他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

  一度他草木皆兵,说什么也不让女儿出家门一步,他藏着掖着,用命宝贝着。

  幸好马皇后提过一回便不再提起了,似乎忘了他有个女儿,礼遇有加地年年加傣,甚至将他升任为太医之首,他这才慢慢放下戒心,带好动的女儿四处走动,教其药理。

  因为他得到马皇后的重用,所以马皇后特别恩准他并不需要时常待在太医院,每天只要抽几个时辰在太医院考校一下新进太医即可,其余时间他可以在家中钻研医术,甚至入宫时也可带徒弟与女儿进宫。

  “为什么一定要长大才能知道,我现在不能知道吗?”大人的想法好复杂,总是七弯八拐地。

  “你的为什么未免太多了,瞧你小手还冷着呢!额头却冒出汗,早上的药吃了吗?”他关心地问道。

  佟欣月小脸一皱,露出“药很苦”的表情。

  “师父,师妹不肯喝,她喝了一口就吐了……”一道清润嗓音刚一扬起,一只瘦弱小手连忙捂住他的嘴。

  “师兄赖皮,你答应我不说的。”出尔反尔没信用,他会像东街的王小胖越来越胖,食言而肥!

  “月儿,不可欺负你师兄,还不把手放开。”都被他惯坏了,顽皮又让人头疼。

  佟欣月嘟着小嘴放下手,“说好了不告状,你又骗人……思源哥哥是骗子。”

  “嗯—--”佟义方刻意声音一沈,训示女儿的不听话。

  她双手抱着头,装出很委屈的样子。“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一直吃药?”

  一提到三餐把汤药当补品灌,小小的人儿就有一肚子的牢骚,她自认能跑能跳,身体好得很,不用再喝苦得要命的黑汤水,她喝得都快吐了,满嘴药味。

  没有小孩子不怕吃药,佟欣月也不例外,尤其她吃得比寻常人多,一天照三餐喂,会抗拒也是人之常情,即使缠绵病榻的病人也畏于苦药,何况才八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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