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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唠唠叨叨哭个不停,显然已经听到风声。

  武陵侯怒发冲冠,一掌拍下竟将茶几劈成两半,顿时,妇人压住哽咽,再不敢开口发言。

  慕容郬见他那掌力,心思一转,没想到武陵侯多年未再征战沙场,还有如此神力,可见得这些年来,他的武功并没有落下,倒与其他武官勋贵不同了。

  “你说,你昨天在月秀阁做什么?”他凝声问,五公子吓得全身瑟缩、缩起肩膀。

  “父亲……我、我在那里读书。”

  “你是怎么读的?竟会读得桌翻椅倒,花瓶碎一地。”

  武陵侯一怒站起,五公子飞快爬到母亲身后,哭泣不已。

  “说!你不说话,我就绑了你,直接送进衙门里去。”

  “父、父亲,昨日皇上下令撤平西侯的兵权,您大怒皇帝不顾旧情,回到家里骂了孩儿一通,孩儿心生不满,才会摔桌椅泄恨。”

  听到这话,连不擅心机的慕容郬都明白,这种大不敬的话若是传扬出去,武陵侯岂能无性命之忧?

  这位五公子若非太蠢,想与父亲斗个两败俱伤,就是太精明,他赌宫节在场,父亲不敢处理自己,否则便落了个杀人灭口之实。

  “泄恨?说得真好,昨儿个我骂你,不是因为你这个孽子不思上进、不是因为你结交狐群狗党,祸乱平民百姓,竟然是因为皇上下令撤平西侯的兵权?!哼!”武陵侯冷笑一声,咬牙道:“好个泄恨,竟然泄到你七姨娘身上?!”

  他目光炯炯,看得在场所有人心直颤,果然是浴血战场的军中将官,不过一记眼神便让众人心生胆寒。

  听见此话,中年妇人连忙鼓起勇气辩驳道:“侯爷明察,岳儿绝对不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肯定是有人买通外人、恶意陷害,侯爷要替我们母子作主啊,就算岳儿昨日待在月秀阁,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侯爷,岳儿是您的儿子,您一定要公平……”

  武陵侯锐利目光往宫晴身上一射。

  宫晴叹气。他怎么就不肯招认,他乖乖认下,她便不需要将最难堪的那幕给撕开,可现在这情势,她不说还不行了。

  她上前言道:“七姨娘的指甲里留有些许肉屑,可能是在与凶手拉扯时抓伤凶手留下的。”

  宫晴话说得隐晦,是想给武陵侯一个台阶,没想到他一个命令,便把她的好意扔到一旁去了。

  “来人,把他的衣服给我剥下来。”

  片刻间,五公子身上的衣服被除,他的背、腿和胸前都有伤痕,那些伤痕,经验丰富的武陵侯怎会看不出来,那不是谋杀时挣扎打斗留下的,而是性爱太激烈,不小心闯下的祸事。

  儿子与侍妾私通,这是把男人尊严放在地上践踏了。

  他缓缓吸吐几口气,抑下满腹怒涛,走到宫晴面前一拱手,“多谢宫大人走这一趟,请宫大人先回去,他日本侯必登府好生道谢。”

  慕容郬相当意外,家丑不能外扬,偏这家丑又是宫晴揭穿的,武陵侯竟然能压下火气,没有迁怒。

  看来他倒不是一介莽撞武夫,可以着人调查一番,倘若是可以用的人才,王爷那边亦可下工夫招揽。

  “是,下官告退。”

  “至于方才逆子所言……”

  武陵侯话未说完,宫晴已怒视五公子一眼,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宫节不是那种不辨是非、嘴碎多言之人,还望侯爷毋庸担心。”

  宫晴转身,在总管的引领下走向侯府大门,和慕容郬一起离开侯府。

  她板着脸,低头前行,一语不发。

  慕容郬疑惑,“破了命案,你不高兴?”

  “有人死、有人祸,便是破了案,谁高兴得起来?”她摇摇头,朝府衙的方向走。

  原来是悲天悯人,果然女人做这样的工作,还是太辛苦。

  “果果告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糖,会让人愉快一些。”

  慕容郬突如其来迸出这样一句,惹得宫晴轻笑。

  “你要请我吃糖吗?”

  “对,京城有一家铺子的糖很有名,我请你。”

  “真是多谢了,收下你的匕首又收糖,今儿个真是大丰收。”

  “不客气,如果你还有喜欢的……可以告诉我。”说完,他三度红了脸。

  宫晴不由得抿唇失笑,他是个害羞男人。

  在慕容郬的引领下,他们来到枫余居,尚未进门,就看见贺心秧和萧霁从里头走出来,四人相见都颇觉意外,贺心秧看看宫晴再望望慕容郬,怪了,慕容郬的眼神怎么像当贼被逮个正着?

  萧霁却别开脸、偷笑着,师父的心意谁都看得出来,只有迟钝的笨苹果才会没发现。

  可惜,就怕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姑姑见识过那么多对待女人风度有礼的绅士,应该是看不上这个时代的沙猪吧。

  “你们来买糖?”宫晴问。

  “是啊,买了一堆呢。”贺心秧笑答,那眼光硬是不肯从慕容郬脸上转开。

  “要回去了吗?”宫晴敏眉,想转移贺心秧的目光。

  紫屏抢答,“我们要出来看热闹。”

  说完,她指向街的那一头。

  贺心秧没被宫晴分散注意力,倒让紫屏的话给吸引,她们齐齐转头。

  不多久,铺子里许多和他们一样好奇的人走了出走。

  哇,有人在送嫁妆耶,锣鼓喧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贺心秧握了握宫晴的手,满眼兴奋,这可是她们第一次见识古代人的豪华婚礼。

  只见两人合抬的红色漆盒有上百抬,漆盒上有金玉珠宝、绫罗绸缎、玉器配饰,有象征田地的泥砖、金银元宝,有各式家具……长长的人龙缓慢走着,不时传来震耳的鞭炮声。

  “这是哪家有钱人在嫁女儿啊,这么铺张?”鞭炮声中,贺心秧捣着耳朵大声说话。

  那名深受苹果感动的枫余居老板,不晓得在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笑说:“夫人有所不知,这是惠平郡主的嫁妆,她就要嫁给勤王了,皇帝赐的婚呢。”

  倏地,贺心秧捕捉到某个讯息,她缓缓转头,望向老板的眼神里充满疑惑。

  “你说,惠平郡主要嫁给勤王,不是蜀王?”她需要确认。

  “没错啊,就是勤王,勤王妃去世,方迎娶惠平郡主为妃。”

  一下子,贺心秧的脑子懵了,她呆呆地傻立十秒钟,然后像是加足了汽油似的,一催油门,飞快往家的方向奔走,那速度……不该是身怀六甲的孕妇该有的啊!

  宫晴飞快追上,回过神的萧霁和慕容郬等人自然也快步跟上。

  一群人急匆匆的离开,没注意到街角处,两名穿着黑衣的男子已经盯着枫余居很久了,从慕容郬和萧霁碰面,他们的目光就没有转开过。

  他们很熟吗?那男孩和蜀王之间有什么关系?两人目光一闪,知道是顺藤摸瓜的时候了,一点头,很有默契地分头行动。

  第九章 一枝红杏出墙去(1)

  议事厅里,几个臣子方才离去,他们都是最近重回朝堂的老臣,这五年萧瑛没少和他们打过交道,在皇帝赶他们离京时,都是他暗中养着。

  锦上添花,不过枉担了逢迎臭名,聪明的人,才懂得雪中送炭。

  这些年,他们虽不在朝堂上,但心思从未离开过,两只眼睛始终盯着朝堂,无一刻放松,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了解萧栤确如先皇所言,无能力治理国家,需知马背上开国、马背下治国,开拓疆域需要武将,而掌理朝政更需要有才智、有能力的文官。

  如今他们在萧瑛的暗助下重返朝堂,岂会不知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祈凤皇朝国势日渐衰弱,正是他们可以一展长才的好时机,因此官复原位后,条陈折子一个个的上,萧栤眼看着几个复出的文臣,因失而复得的功名竭尽心力为自己办事的那股热劲儿,满意极了,至于他们不断在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手这回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办差嘛,总是需要几个称心合意的人。

  这个,正是萧瑛要的结果。

  萧瑛不躁进,他把朝堂当成商场经营,看准时机下手,所以目前,朝堂已有两成他的人马,军中也有他的人,从小兵升上军官,慢慢地,当朝中七成官员是他的人、当军中的决策者也是他的人时,萧栤就该寿终正寝了。

  他和萧栤不同,萧栤以毒害死父皇,而他却要以毒延续萧栤的性命,至于是否活得浑噩、活得痛苦,那就不是他照管的范围。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力挽祈凤皇朝的国势,眼前虽说四周小国也处于内乱之中,无力发动战争,但光是北方的鞑子、东方的倭寇,就让人够受的了。

  幸而黄庭长进,入了周成康麾下后,连续打过几场胜仗,士气大振,而李晋海得了青鹿岛千员水师后,不再保留实力,强攻快打,消灭几千名倭寇,也因此缓了之前朝廷欲颁的禁海令。

  至于北方鞑子,年年犯境的人数越来越多,若不趁其未壮大之前一举歼灭,怕是一留二留要留成祸害,只不过如今该由谁去率军?让这群文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用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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