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吗?”她既然成为龚阀的守护者,身分上永远是女王的男宠,然而心底却有另一个自己,渴望着褚非可以成为她的另一半。
一年了,原以为时间流逝,可以让她遗忘他烙下的所有痕迹,岂料一见到他,那刻意遗忘的烙印瞬间鲜明起来。
雁飞山上,与他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最美的记忆,甜美却也苦涩,让她尝到思念的滋味……
原来遗忘,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
就算知道不能爱,却不代表就能够做到,因为她早将心寄放在褚非身上,只要见他一次,冲动就鲜活起来。
“你!”褚非觉得自己快气炸了。“龚风华,一年前你为了当龚阀女王的男宠不惜放弃仕途,如今又跟个男人过从甚密,难道你就不怕你妻子会因此将你赶出龚阀?”
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吻荒唐,真是太荒唐!
亏自己如此在意,他竟是谁都可以?甚至压根不避嫌难道说,他这习。喷,在龚阀已不是秘密?
“她呀……”龚风华暖昧地笑着。“放心,我把她服侍得妥妥贴贴,她爱我都来不及了,又怎会计较我其他事?”
瞧着那放浪笑意,褚非心底一把火烧得又凶又旺。“她要是真爱你,会有五个男宠?”情不自禁的,就是想要灭对方威风。
要说放浪形骸,这龚阀女王绝对是中原第一淫娃荡妇!
娄月目前是女帝治国,可她也只有一位皇夫,谁像龚阀女王要那么多个男人服侍?
“至少面对我时,她是爱我的。”
“你……你真不知羞耻,一个男人竟甘心当男宠!”转开脸,不想看这人,更不想揣测着他们在床上如何翻云覆雨。“实在怀疑她要是有孕,知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龚风华微扬起眉。“褚非,你今天是来过问我的生活吗?要是问够了,你可以走了。”事关女王,就算他不知内情,她也不允许他口出恶言。
瞧稚脸色懒变,他心里更恼,难不成在稚心里,真那么爱他的妻子,因为爱,所以愿意为她放弃一切?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跟其他男人暖昧不明?
“龚风华,仙宁公主和亲一事……”褚非闭了闭眼,不想被那些事给干扰,只想赶紧把事办妥,然后两人最好别再相见。
“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几日我要忙龚阀的商宴。”
“公主和亲是下个月的事,到时候……”
“没空。”
“看在公主的请求上……”
“正因为是仙宁公主的请求,我更不能答应。”龚风华敛笑瞅着他。“褚非,难道你会不懂这道理?”
话是这么说,事实上,是她不想膛这淌浑水。
仙宁公主突然要和亲,还要她当引路人如果可以,这段时间,她并不想离开云暮城,就怕这会是除去龚阀的第一步。
“可是……仙宁公主一旦和亲,这辈子就只能待在娄月了,不管怎样,你就成全她,了却她的心愿。”他当然知道不该给仙宁公主太多没必要的想象,但却忍不住同情她一片痴心。
“有那必要吗?你认为我是个滥情的人吗?我既然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就不需要给她不必要的情分。”
褚非气得站起身,“你不滥情?你刚刚和娄战耒在干什么?!你笑得那么开心地勾他下巴,还邀他参加商宴,还想见识他的本事……你真是下流!宁可和他暗渡陈仓,也不肯成全仙宁公主的心愿”
龚风华听得一楞一楞,这才知道他全想歪了。“褚非,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邀娄战耒去商宴,是因为她猜想子凛八成会带弋照霆去,才要他去凑热闹。
“还能想什么?不就是那档子事。”
第五章 再相逢(2)
她怔楞地看着他。会不会是自己想岔了?可他表现得好像打翻醋桶的妒夫。
“褚非,在我心里有一个人,除了那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她不禁试探道。
当年惜懂无知,直到要分离,才察觉自己对他的感情,但因为她肩负的使命,也因为她认为他不可能对女扮男装的自己怀有相同的爱意,所以她毅然亲手埋葬自己的感情。
可是,如果……褚非能爱她,那么……她会愿意为他赌上一切。
“既、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会对娄战耒……”
“褚非,你这模样好像……在吃味。”她淡声打断,眉眼不眨,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我在吃昧?”他瞪大桃花眼,随即摇头失笑。“你疯啦,你娶妻又喜男风,如此下流之人,我为什么要为你吃味?在我眼里,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兄弟。”他会吃味?见鬼了不成!
这席话像结实打了她一巴掌,也浇熄她所有的渴望。“既然如此,我想怎么玩又与你何干?”
她勾唇笑着,笑自己的自以为是可不是?依她眼下的装扮,褚非岂会对她有情?而依她的骄傲,她也不可能去乞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笑了笑,她要自己别再痴心妄想。
“你!”褚非别开眼,调句着气息,哑声道:“反正仙宁公主和亲一事……”
“没得商量。”
“你。”
像是想到什么,龚风华又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弯的余地。”
“说来听听。”
“当我的男奴。”
“轰”的一声,像是耳边打了记响雷,褚非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掏了掏耳朵再问。
“当我的男奴。”龚风华太清楚他的个性。褚非何许人也?他可是王公贵族,往后即将平步青云的朝廷栋梁,岂会接受这种条件。
褚非深吸口气,“你想羞辱我?”
“随你怎么想。”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那我就向皇上求旨,就不信圣旨一下,龚阀也能不从”说完,拂袖而去。
龚风华不以为意地扬起眉,拿起茶杯把玩。
“华爷,要是褚都督真的请到圣旨,该怎么办?”左不然从外头走进来,眉目之间和左不群有几分相似,只是脸形更为方正,给人更加刚毅的感觉。
“还能怎么看?”她勾笑,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看看办吧。”
“华爷,那是褚都督的茶杯。”左不然提醒,但没太多意义,因为她已经把茶喝完了。
“我知道。”她笑。
偷不着他的心,偷点他残留的茶水,不过分吧。
龚阀商宴。
城南渡口,停了三艘美轮美奂的楼舫。
楼舫有三层高,船身雕饰着祥兽,色彩鲜艳夺目,三艘楼舫之间皆以铁涟相扣,而随风飘扬的旗帜,正是红底金边的龚字旗。
附午时分,不少马车停靠在渡口,就见不少穿着华服的达官贵人,逐一上了楼。
龚阀的人就在渡口热情地招呼着,而上门的贵宾更是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唯独一个人,脸臭得像是全天下都辜负了他。
“我说主子,不笑也没关系,但是至少不要脸这么臭。”项予小声提醒。
他家主子,打从一年前失恋之后,整个人变爆炭,三不五时就要发奴一次,要不就是脸臭到众人回避的地步,害得他老要跟在后头陪笑脸。
“你管我。”
如他所猜想的,了无新意的回答,项予叹了口气,陪着他上了楼舫,站在甲板上欣赏河面风光。
“既然这么不想来,那就干脆回去嘛。”他小声咕嚷着。
“你说什么?”
“主子不是我要说,你现在是鬼见都发愁,谁不想跑远一点?我呢,是已经习惯了,可别人没必要陪着活受罪是不是?”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褚非哼笑道。
“也还好啦,反正贴侍的工作不就是这样?是说你也太不争气了,一年不见,一点长进都没有。”既然主子都这么体恤自己了,他就多说一点。
“什么长进?”
“啧,还要我教。”项予撇嘴,仿佛他多不成材似的。然后,再靠近他一点,小声地下起指导棋。“晤,很简单的,真要喜欢了,就上吧,要是不会的话,那给点银两,我去买本男风彩绘本,你就知道……啊,干么打人?”
他话到一半,被打得头昏眼花。
“你到底在想什么?”男风彩绘本……该死,害他又想起当年在宫中看到的彩绘本,那恶心到极点的画……恶!想吐。
“我在想什么,自然是在替主子分忧解劳,不然咧?”
“那好,这些年你花楼都跟我去过多少次了,我不好男风,你会不知道还出什么馒主意?”要不是项予的爹当年跟着他爹战死沙场,他爹坚持非留
下他不可,他真想把他给丢到河里算了。
“拜托,那是逢场作戏,你以为我不懂呢?”他跟在他身边二十年了,已经够他把他从头到尾摸得一清二楚!“你真正喜欢的是龚爷,你就承认吧,像个男人一点!喜欢男人又没犯法,咱们律例也没禁呀,你怕什么?”
拜托,船上一票花娘穿梭,一个个艳如桃李,不断地朝他抛媚眼,可他就像个死人一样没反应,还敢说他喜欢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