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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盛兰未死,得到她,他一样可以得到桂子玦的支持,但是为了得到桂子玦的兵力,他不该再迎娶首辅之女为妃,造成和桂子玦之间的嫌隙,为了未来完美的登基,除了东北军,他要得到最精锐,而且完全听令于他的近泽大军。

  而今晚的闹剧,就是为了让皇上猜忌,将他发派北防,唯有如此,他才能重掌大军!

  一进睿王府,他忍不住笑意地道:“卓凡,去把谢祖找来。”

  “是。”卓凡看了主子一眼,心底清楚,有事发生了。

  他的主子是个爱笑之人,然而当主子噙笑时,总是有所图谋,有人命要消失之时。

  第三章 残虐王爷(2)

  华与刹纠正王府主厅等着,喝了一盏茶,就见卓凡领着脸色苍白的谢祖走来。

  谢祖走得极缓,眉头微拢,仿佛身体不适。

  “属下见过王爷。”谢祖掀袍单膝跪下。

  “不用多礼。”华与刹笑与他对视,突地呀声道:“怎么脸色如此苍白?”

  谢祖颤了下,随即恢复冷静道:“属下许是染上风寒,回头熬帖药服下便好。”

  “是吗,既是如此,可要好生休养,本王未来还打算重用你。”华与刹笑眯眼,从怀里取出一枚通宝银把玩着。

  通宝银是八方王朝通用的钱,一枚通宝银约莫等于五两银,一面雕饰四爪夔龙,另一面则是雕着通宝两个字,通常为皇族贵胄间才有,民间虽可用,但流通量并不大,反倒成了民间争相收藏的至宝,价格远超过实质的两数。

  “多谢王爷赏赐。”谢祖低下头,额上2早已冷汗涔涔。

  “对了,今儿个怎么没瞧见其他几个好家伙?”华与刹把玩着通宝银,看似随意地问。

  以谢祖为首,是他尚在京城执掌皇城卫时,从皇城卫里挑选出的暗卫,会称为暗卫,自然就是在暗地里为他做些肮脏事,甚或潜伏在其他皇子身边当眼线,当然偶尔也会出现那种窝里反,阵前倒戈的烂角儿。

  谢祖闻言,冷汗几乎湿透他的背脊。

  宫中闹的事,他岂可能不知?但吊诡的是,被逮的明明只有一人,其他人却不知道为何也未回来回报……难道王爷早看透他暗地里做了些什么?

  华与刹倒也不急,像头慵懒的豹子,搁下通宝银,径自倒了杯茶,状似漫不经心地问:“谢祖,你可知道为何本王每每要你们办事后,回头与本王饮上一杯茶?”

  谢祖不解抬眼,对上他笑得邪魅慑人的眼,心头狠狠一颤。

  “那是因为每每要你们办事之前,本王都会差人在你们的茶水饭菜里下毒,只要你们来得及回头,喝上这杯茶,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这法子一直以来成效卓越。

  “王爷你——”谢祖欲起身,一直在腹间盘旋的疼楚瞬地转为剧烈,教他踉跄跪倒在地。

  “你是要问本王明明没发派你任务,为何还这么做?”华与刹笑得愉悦,冠上珠玉璎珞交击出清脆声响。“你待在本王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本王是个疑心极重的人?本王下毒自是防备,你私底下做了什么,岂逃得过本王的眼?”

  “王爷早就知道属下和大皇子……”

  “还不说实话?”他哼笑着。

  “属下该死,属下不该受重金诱惑,但属下尽管接受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重托,但也不忘从中挑拨,好让……”

  “唱戏不成?真不知道你唱的是哪出,本王没兴趣听。”华与刹懒懒打断他未竟的话语,徐缓起身。“你收了二皇子的重金,在纸鸢上动手脚,要是上头的火药没被本王先打掉,一旦引爆,毒粉四散,正中本王和其它皇族,那可是绝好的法子,而后听令大皇子行事,再派人潜入宫中欲杀皇孙,好让二皇子因痛失爱子失了皇上宠爱,教皇上严办五皇子或本王……这招,挺高招的,一箭数雕啊。”

  瞧谢祖面无血色,满脸难以置信,华与刹不禁摇头失笑。“只可惜,万事皆败。你忘了本王性本猜忌,早在你身边安插眼线,纸鸢一事本王早就识破,再加上皇孙被护个死紧,你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最终还是本王派去的人有能耐。”

  谢祖听至此,神色恍惚,喃喃自语,“原来……是武平出卖了我。”

  武平正是被王爷所伤之人,谢祖听说是他将王爷给咬出来的,他蓦地意会,追问:“就连他的说词都是王爷交代的?”

  “那当然,最危险的做法,有时最能自保了,是不?”华与刹噙笑反问。“谢祖,你猜本王现在想做什么?”

  “王爷要杀要剐,属下没有二话。”他从王爷年少便陪侍在旁,见过背叛王爷的人是什么下场。当初他会铤而走险,也是因为他打内心畏惧着王爷,想借他人之手将王爷除去。

  “说那什么话?你好歹也跟在本王身边那么多年,本王岂忍心动手?”

  那轻柔的笑音,彷佛一条绞绳,绞上了谢祖的喉咙,教他惊惧莫名。他不怕死,就怕王爷可怕的手段教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样吧,你跟本王赌一把,要是赌赢了,本王就放过你,要是赌输了……就别怪本王。”华与刹从桌面拾起通宝银,回头看着他,弹起通宝银,收在掌心。

  “谢祖,你要赌哪一面?”

  谢祖直睇着他,嘴角扯出苦笑。有什么好赌的?赌与不赌都是死!王爷把玩通宝银时,便是他拿人命玩乐之时,他又不是不知道。

  “谢祖?”他噙笑再问。

  “……夔龙。”

  华与刹摊开掌心,讶道:“可惜了,是通宝……不过本王可以给你机会,给你百步的机会。”

  谢祖面色不变,之因这把戏他是见识过的,真正逃过的……没有。

  “从现在开始,给你百步的机会,百步之内,本王不发箭,但是百步之外,生死立见。”华与刹一弹指,卓凡将早已备好的弓递上。“谢祖,走吧。”

  谢祖闭了闭眼,突地转身就跑,就见亭外不知何时聚集了十数个暗卫,一张纸熟悉的面容,全都是近泽三十万大军里的精锐,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华与刹早有防备,就连今晚的事,华与刹都早已知情,甚至趁机一网打尽,说不准还能把罪嫁祸到其他皇子身上。

  于是,他拔腿狂奔着,拼着一百步外的一线生机。

  而华与刹早已走出厅外,将八尺大弓拉得饱满,突地掀唇问着身旁的卓凡。

  “卓凡,你猜本王想射他身上何处?”

  “属下难揣王爷心思。”卓凡低声道。

  “也对,你要是能猜中本王的心思,那就麻烦了。”话落。箭翎凌空而去,饶是谢祖早已跑得只剩一抹影子,他依旧准确无比地射中他的肩头。

  谢祖哀号了声,脚步压根没停。

  “王爷,要追吗?”卓凡微眯起眼,知晓主子的箭并没有要了谢祖的命。

  “本王说过,只要他没死就由他去。”华与刹把弓递给他。“本王打一开始就没要他的命。”

  “可是他……”

  “本王留他,自有用处、”华与刹笑着,回头睨着他从近泽三十万大军挑出的精英暗卫道:“本王惜才爱才,但是包藏祸心者,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必定碎尸万段,你们可要记清楚了。”

  “属下遵命。”

  华与刹笑睇着众人,他不允众人背叛,可却是打心底不相信众人。这是他的天性,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

  他早知谢祖的心性不定,早晚叛乱,如今不过是提早处置罢了,由着谢祖去投靠其他人,而身上的伤足证明他事迹败露,但要是投靠大哥,大哥断然不信他会失手留谢祖一命,要是二哥的话,肯定照单全收,如此一来……就从二哥先开刀吧。

  届时谢祖又能投到谁的麾下?最终,他会让谢祖知道,留他一命,不过是他早预测到他最后的落脚处。

  这并非是因为有当初的记忆,而是他太熟知人性……就算这一回绕了远路,他一样可以用实力证明,他会再一次君临天下,彻底将八方王朝闹个天翻地覆!

  窦月芽病了。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内心的病,尽管过了多日,她依旧忘不了夜色里,恶如罗刹的华与刹,那邪魅得教人畏惧又不自觉沉迷的笑。

  太可怕,太可怕了,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得想个法子离开,要不至少也不要嫁给那个可怕的男人!

  想起那滚落的人头,一股反胃感又冲上喉头,然而这两日她怎么也吃不下东西,就算想吐,也只是干呕折腾自己。

  “盛兰,听说你又病了。”华与剀摆了摆手,示意寝殿外的宫人免礼,径自入寝殿,瞧她又干呕了下,他微皱眉回头道:“硕公主病了,怎么没找御医?”

  “奴婢——”

  “不关她们的事,我不是生病,是……”她抿了抿嘴,低声喃着,“是被吓的。”

  华与剀扬眉,总算意会。“也是,那场景连我瞧了都觉得心里不舒服,更遑论是娇生惯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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