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我这么近干么?不会是想追我姑姑吧?”
蒲靖庭的中文带了口音,有那种长年待在国外的会有的口音,不过这年纪的孩子,又是在美国出生长大,能学到这样很不错了……不对,现在不是赞美的时候,这小子刚刚说了什么?!
“我看起来像是眼睛瞎掉了吗?”他看起有这么盲目吗?
追他姑姑,蒲铮耶,他疯了吗?!
“嗯,我五会了。”蒲靖庭承认自己的错误。
“是误会,你的中文需要再加强。”李嘉睿不住摇头纠正。
小男孩被他的衷情撤起了斗志,又说了一次,“误、会。”一个字一个字,念得很清楚。
“你得到它了!”李嘉睿朝他竖起大拇指,称帑他学得快。
闻言蒲靖庭很想要压下自己的笑意,可他忍不住嘴角上杬了。
“李嘉睿,你怎么会在这里?”加班后蒲铮直接赶到医院,来探望前两天才做完重建手术的侄子,看护说他人在游戏室,她急着找来,却想不到会在游戏室里见到另一个男人。
李嘉睿——他怎么会在这里?完全没听说他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周未见面,再次见面,面对李嘉睿,蒲铮内心有说不出的尴尬。
“我来当义工啊。这么晚了,他还待在这里看书,不是很安全,想说就陪他一下,不过既然你到了,我功成身退,拜啦!”看出她的不自在,李嘉睿也不强人所难,打算离开,还给她舒服自在的空间。
“我饿了。”
一只小手拉住李嘉睿的衣服下摆,似是想将他留下来。
两个大人的眼睛齐齐目丁向蒲靖庭,神情都充满了惊讶。
“你约我吃饭?”李嘉睿惊讶的是这个。不是他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很难不去想,难道说……他被喜欢了吗?
“一起。”蒲靖庭点了点头,态度确定。
“……小靖,你总算开口说话了。”蒲铮惊讶的是侄子总算开口了,而且说的是中文。
这是一件好事,但侄子想擞李嘉睿一起吃饭,实在让她很无言。
“所以现在是……”李嘉睿把球丢向蒲铮,他可不敢想,蒲铮会想看着他的脸吃饭。
“很晚了,简单吃一点,小靖得上床睡觉。”都怪她这么晚下班,拖延到小靖的晚餐时间。
“那个……我请你吃饭。”
蒲铮扭捏地开口了,不过其实她是想先说对不起的,结果数周时间遇适,她心情平复了,但仴找不到时机对他说这一句话。
“让女生付饭钱有违我的绅士原则,不过对象是蒲特助的话,我不介意。”看出她的不自在,他故意笑嘻嘻圆炀,里然,他的不正经为自己招来一记白眼。
三人同行,来到了医院一楼的餐厅,晚上九点没有什么用餐人潮了,但也没有什么用餐选择,只能在自助餐夹一些菜,找个位子坐下来慢慢享用。
李嘉睿眼尖的发现,蒲铮为侄子挑的菜色都偏向冷盘,连汤都是温的,看来,她记得蒲靖庭怕烫,她改变了,也用心了。
没有想太多,他扒饭,吃着冷掉的自助餐菜色,心想这种冷菜吃起来太空虚了,等等用餐完,他要去买个热汤来喝,现在就配合的吃一下吧。
李嘉睿吃得很快,蒲铮吃饱的速度不快,但她也把自己那一份吃光了——因为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跟李嘉睿聊比较好,也不知道要怎么破冰,所以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她,只能盯着侄子吃饭结果这一盯才发现,侄子进食的速度奇慢无比。
“怎么不吃?”她对侄子吃饱的速度感到不满意。
“难吃。”蒲靖庭将饱菜含在两颊,不咀嗯也不呑咽。“不想吃。”从小苞父亲一同生话,是旅游家也是美食家的父亲,绝对不可能要他吃下这种东西的。
“难吃的东西有难吃的方法。”闻言,蒲铮的双手似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她动作利落的把白饭跟菜一同和了,盛了一匙碑塞进侄子的嘴里,见他挣扎想吐,她顺手重起自助餐老板娘送的巧克力牛奶,喂他喝了几口,告诉他,“难吃的东西就配着巧克力牛奶吞下去吧。”
小男孩有些错愕,呆呆的吞下了他原本不吃的饭菜,而让他傻眼的是,见他乖顺的吃下了饭菜,却还继续喁他牛奶的姑姑,这行为……好像……
“你不要再灌了,你想噎死他吗?”李嘉睿从来没看过一个人吃饭吃得这么痛苦,忍不住跳出来阻止。
“有巧克力牛奶,才不会噎死。”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谁教你的?怎么会有这样喂小孩吃饭的家长!”李嘉睿枪救蒲靖庭后,不禁大声噻噻。
李嘉睿的问题让蒲铮如被雷击般愣住了。对啊,她这种方式是跟谁学来的?好问题,因为她回想起来,她以前也被这样喂过,且会这样喂她的人只有一个——她的哥哥。
“我不想吃饭的时候,爸爸……爸爸也这样逼我吃饭。”巧克力牛奶和饭菜吞下后的诡异味道,授倒让蒲靖庭想起了跟父亲的生话。
李嘉睿顿时理解了。“原来是你哥哥啊。”
“姑姑跟爸爸好像。”说话时蒲靖庭的双眼有了神采,他头一回觉得古板又严肃的姑姑跟爸爸真的是兄妹。
“我跟他一点也不像!”听见侄子的话,蒲铮大暴走,她最讨厌听见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她跟哥哥非常像。
“可是这一点根本就一模一样。”小家伙十分坚持。
“好了,不要说了。”她阻止侄子继续提及兄长。
“你干么这么反感?”李嘉睿好奇。
“一言难尽。”蒲铮的回答有气无力。
“那你多说几句。”
她白了他一眼,她实在很难解释自己跟兄长的关系,况且在孩子面前提也不好,最终她只能敷衍道:“反正通常想到他,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现在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蒲铮是未卜先知——后来真的发生了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至少对她来说,真的很麻烦!
一通来自美国的电话,告知蒲铮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
“我是?我在整理蒲兮的遗物时,发现他还留了东西给你。”
“不是吧。”时差关系,蒲铮在午夜的时候接到这通电话,听见兄长又留了东西给她,她下意识的拒绝。“捐出去就算了。”
“蒲铮,你哥哥留给你的,是你父母的结婚戒指,还有你母亲的顶链。”Peter在电话那头严肃地告知。
闻言,蒲铮的睡意都消失了,她握着电话筒,不敢相信地屏住呼吸。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还在世,可长年缠绵病榀的母亲,没有多畲的力气陪伴她,只有偶尔母亲精神好一点的时候,长她十二岁的哥哥,会将她带到母亲房间,让她跟母亲说说话。
她永玩不会忘记,甚白瘦弱的母亲,每每看贝她都会微笑,而印象中,母亲纤细的手指总戴上了父亲送的钻石戒指,脖子上挂着精致小巧的钻石顶链。
她会坐在母亲怀里,把玩母亲脖子上的顶链,撒娇的讨要。
“等你长大,找到喜欢的男生结婚,妈咪就送给你当嫁妆。”母亲总是这么温柔的笑着对她说。
但后来母亲走了,她哭得很伤心,只是多年后她长大了,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没有找到母亲说好要留给她的顶链。
想不到妈妈留给她的东西竟然在哥哥那里!
“竟然把妈妈留给我的东西藏了快二十年!蒲兮那个温蛋!”蒲铮忍不住发火,气愤已作古的兄长,可是气过之后就算了。
至少妈妈的东西还是回到她手上了,总算,有一个东西可以留在身边让她纪念母亲。
“算了,我排个休,亲自去找你重。”妈妈的东西,她不可能冒险从差国快递来台湾,她当然得亲自跑一趟。
“……你来找我也重不到东西。”冗沉吟了半晌,才开口,“东西在我父亲那里。”
“那我就找你爸要。”蒲铮的想法十分简单。“等我拜访时,再亲自对你道谢,也感谢你爸的保管。”
“那,恐怕要你带上结婚证明来才行。”
蒲铮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她反应极大。
“我的父亲也是一名律师,我直到刚才才知道,蒲兮私下请我父亲保管你们父母的结婚戒指以及你母亲的项链,直到你结婚为止——”
“这合法吗?”她第一个想找的就是法律漏洞。
可惜——
“当然不合法,甚至没有正式的法律文件,不过我父亲是个重承诺的人,一旦他答应了,就没有人能够改变他。”十分抱歉地道。“除非你带着你的丈夫到我父亲面前,否则,他是不会把东西给你的——我奉劝你不要妄想欺骗他,没这可能!”
“什么鬼啊!”蒲铮气极了。
结婚?她得结婚才能得到爸妈的东西——蒲兮真是个王八蛋!
她要去哪里找个人来结婚?
这一夜,蒲铮又因为兄长死后“不肯安宁”,带给她另一个麻烦而失眠。挂上电话之后,她看着天花板,怎样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