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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先谢过皇姊夫了,但愿此行能顺利,勿再延迟了。”多拖一日就多一份凶险,她寝食难安。

  “用过膳了吗?”石忍墨步伐徐缓,负手于后,陪她走上一段,眼神深幽得看不见内心想法。

  她笑道:“你怎么跟皇姊一个样子,夫妻同心,老是关心我有没有吃饱,我看起来是会凌虐自己肚皮的人吗?你们别当我是长不大的孩子,老不放心。”

  看着她如花娇颜,他心里暗觉苦涩,脸上却柔和笑开,“是呀,你长大了,由纯真丫头长成清艳动人的女人,你能长成这样,我与陛下是最大功臣,你这人没啥癖好,就是偏重美食,让人煞费苦心调理你刁钻的舌头。”

  “皇姊夫,别尽踩妹妹的痛处,刚才皇姊才塞了一堆御膳房美食在我肠胃里,这会胀得很,我得到街上溜溜,消消食,不然可要闹肚子疼了。”她拍拍肚子,笑容明艳得宛若满城盛放的桃花。

  他不多言,只与她静静前行,好一会才停步,丈余高墙,他的止步处。

  “小心为上,勿做出头鸟,忍墨哥哥能帮你的地方不多,务必谨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不希望她锋头太健反成别人的目标,动荡不安的朝廷处处是险,锋芒太露易引来祸端。

  女王治国已令朝臣颇有微词,许多人表面臣服心有不服,若是再来个强悍的公主,只怕会使女王更不得臣心,互有猜忌,尤其大敌环伺,更是轻忽不得,稍有疏忽便是万劫不复,后果无人承担得起。

  凤栖岚学他眺望远方,面上尽是淡然笑意。“在我这个位置能不风高浪险吗?我最亲的人只剩下皇姊了,我不为她着想又有几人能分忧。”

  除她与皇姊是同母后亲生外,也只有年方十三的三皇妹了。但三皇妹是当年的端贵妃,也就是端皇太妃之女,得喊左相管仲汉一声舅舅,关系极其亲密。

  “岚妹,莫忘了还有我在,我石忍墨活着的一天必守护你凤氏姊妹二人周全,你安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他也该有所动作了,不能让此生最为在意的两人落入他人的盘算中。

  眼眶微热,她露出全然信赖的浅笑,“不言谢了,省得你嫌我小女儿娇气,成不了大器。”

  一说完,她洒脱地转身离去,任由转成橘红的夕日洒落身后,带出不羁的皇家气度与清媚背影。

  风旋过,落叶坠地。

  青缎软靴一脚踩碎枯黄叶片,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带着!浅幽香立于石忍墨身侧。

  “月,在此立誓,她生你生,她亡你殁。”他声音冷沉下令,带着不可违逆的气势。世上若无凤栖岚,万事索然无味。

  似男又似女的声音轻轻扬起,“得月在此立下血誓,誓言与新主同生死,绝不独活。”

  要誓忠诚,唯有血染黄土,一滴、两滴、三滴血红滴滴落尘土,皇天后土鉴赤诚,自当以命护其生。

  “好,去吧。”他的部署也差不多了,用了五年时间筑成的网,可以慢慢收拢。

  “是。”如来时般无声,去时也寂静,好像不曾有人出现过。

  石忍墨大掌轻轻地握起拳,又悄然地松开,他面容不改清俊尔雅的浅笑,风采翩翩地走回缱绻宫,他知道此时擒凤女王必在他宫中等候,只为他一人驻足。

  这是孽,还是缘呢?

  说不清,道不明,只知两人早已纠缠难分。

  他在笑着,却给人凄凉的感受,桃花映衬的天空该是明媚多情,可在他眼中却是萧瑟若秋,带走了春日的生气。

  第2章(2)

  石忍墨方踏入寝殿,一见到心之所系的男人,难掩悦色的凤栖桐便快步迎上,双手一张投入带着松香气息的胸膛。

  “墨,你又去了哪里?朕等了你好一会儿。”

  朕。

  多么生疏又高不可攀的自称?就像有一堵墙横隔在两人之间,夫妻之情荡然无存,只有君与臣。

  他的笑,很淡,很轻,若有似无,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抚她缀满珠钗宝石的发,眼中的柔情浅得难以察觉。

  “去了御花园赏花,却见到早开的梨花,莹白花朵一如当年站在树下的你,合情脉脉地向我说着心如梨花,年年为君吐蕊,芬香闻鼻。”他的眼里有着因回忆而起的眷恋,却是关于在花丛间嬉戏的小小人儿。

  仰着头,凤栖桐面上有少见的羞红和赧色,“就是爱你嘛,此生不改,没有你石忍墨就没有完整的凤栖桐。”

  他笑着,笑得好温柔,“所以我随陛下入了宫,当陛下的归处,在我眼中,陛下依然是那朵不染尘的梨白小花。”有君王手段却无君王心,她做事不够果决。

  “墨,你在埋怨朕吗?”即使他已是她的王夫,她仍常有不安,总觉得自己困住他,让大鹏无法展翅。

  “我答应过护陛下一生,此生绝不食言。”她与那个桃花一般的人儿都是他的牵挂,他发了誓便是至死方休。

  凤栖桐却笑得凄楚,“可是打你成为朕的王夫那一天起,你就再也没喊过‘栖桐’三字,好像身子亲近了,心却越离越远,远到朕很害怕。”

  她害怕有一天她再也触不到他的心,两人形同陌路,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陛下是万人之上的君王,还有什么好不满害怕呢!天下尽在陛下掌心,这凤瑶国中有谁比你更尊贵。”她能拥有的比任何人都多,只看她敢不敢伸手去取。

  她微有恼色地噎了一句,“哪里事事顺心,朕也有一肚子苦水,你瞧那些老贼老逼朕要雨露均露,可联是女子非男儿身,明明不喜欢还得夜夜召寝,让朕苦不堪言。”

  他难得大笑出声。“陛下不是很中意王侧夫令你欲仙欲死的技巧,以及管侧夫的温存,每回软脚下凤榻,向我哭诉两人性事太狠,可其实陛下的身子是喜爱他俩的陪伴。”

  她不属于他,她是陛下,夫妻间的专情并不存在,她只是习惯爱他,视他为不可或缺的所有物,并非真的非他不可。

  所谓的被逼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若是岚儿必是抵死不从,宁愿负尽天下人也不屈从,心如韧拿无法摧折。

  “你不吃醋?”凤栖桐有些恼羞成怒,有被人揭穿心事的难堪。她的确深陷两名侧夫的宠爱欢愉,可是她不爱他们。

  “五年不是短短时日,纵有再多的酸醋也吃光了,除了适应它,我还能和陛下口中的老贼对着干吗?到时为难的可是陛下。”

  与她同床是尽忠,无可选择的宿命。自问他爱过女王吗?他仔细一想,绒许有过瞬间的心动吧,毕竟梨花带泪总是惹人心怜,他是男子,未能免俗。

  只是那瞬间的心动亦毁于她自己手中,以爱为名的束缚最是可恨,原本凌霄壮志在成为长公主侍卫的那一日毁于一旦。

  “就是你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朕心慌意乱,感觉不紧紧捉住你,你就会飞走似的。”他对她的爱不若她对他来得深,凤栖桐心知肚明,但是她不介意,只要他在她身边,让她能枕着他肩窝取暖。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石忍墨眸色深沉地轻吻她的黛眉。“陛下是我的天,我还能往哪儿飞,陛下掐住了我的心。”

  虽有气,却也放不下她,因为她太可怜了,以为捉在手中便是她的,殊不知捉得越紧越空虚,流沙般消失无踪。

  凤栖桐笑了,神色飞扬。“皇妹自请出使腾龙国,你认为可行否明关有点不放心。”

  他假意沉吟了一下,“出自她的意愿吗?”

  “朕劝过她,可是她那牛脾气你是晓得的,真要不允,怕是日日来扰朕,教朕不得安宁。”

  石忍墨两指隔看薄衣轻拈女王胸前嫣红,一手护住她微隆小腹。“公主那心性还不是被陛下宠出来的,现下怪谁来看,全是陛下自作自受。”

  她轻轻嘤咛一声,脸泛动情春潮,“那……嗯,你觉得呢?此行是否可为,皇妹代表的是朕的御命。”

  轻柔地将她拦腰抱起,他笑而不答地将凤栖桐放在铺上厚厚褥子的锦床上,如雨细吻落下。

  “后宫之中不论朝政,陛下心中自有定论,何须再寻求多余的意见。”

  他不直接言明想法,以迁回的方式让她认定她的决策无误,在凤栖桐心中,她是一国之君,所做的决定不会有错,她问,只是想再考虑清楚,不确定万无一失,不轻易点头。

  这便是自幼相处而有的默契,石忍墨对她心中所思所想知之甚详,眉一动已知下一步,一举三动了若指掌。

  历来君王无一不多疑,对身边的人多有猜忌,若是坦白地为凤栖岚说情反倒不利,凤栖桐并不愿王夫与宫外官员多有往来,尤其是在凤瑶国声势仅次于她的邀凤公主,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该懂得避嫌,不再是当年两小无猜的幼童,太亲近还是会令人心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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