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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的味道不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

  “嗯?!”她昏昏欲睡。

  她们的味道不对,亚历在心里想。

  若不是不够注重身体清洁的体臭,就是过浓的脂粉味。他受不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怎么样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其他同伴可以毫不在意?所以他不喜欢随便和女人上床。

  可是,她的味道很对。

  从她的发香,她的体香,她清新洁净的女性馨息,她的存在好像是为了他而生。

  他低头看著伏在身上快睡著的女人,心里有一种满足的平静。只要有她躺在他怀里,即使躺到天长地久也无所谓。

  “你仍然和罗勒医生有来往吗?”他忽然问。

  她懒懒地抬起头,下巴顶住他的胸口。“连他的醋你都要吃?”

  “有没有?”亚历惩罚地拍她翘臀一下,被她龇牙咧嘴地“嗤”了几声。

  “最近比较少,这个世界上的草药这么多,哪能教得完?我只是就一些药性的基本道理跟他聊了几次,其他的就靠他自己去研究。”不晓得市面上有没有植物图监这种东东?

  “嗯。”他点了点头。

  “干嘛?”她戳一下他的胳肢窝问。

  他低眸看了她半晌,轻笑一下。“没什么。”

  斯默的事己经由罗勒医生接手,和她不再有关联,既然如此,没有必要说那些让她心烦。

  他相信她和老婆婆的能力。

  至于桑玛的看法,对她和他一点都不重要。

  第7章(1)

  华洛镇死了一个人。

  华洛镇虽然名之为“镇”,实为洛普领地内最大的一个城镇,人口众多,所以有人生老病死并不是太罕见的事。比较特殊的是这个人死的方式。

  他是一个独居老人,叫洛瓦德,今年六十二岁。他的妻子在十五年前就过世了,唯一的女儿嫁到隔壁镇去,因此平时他一个人住在老家里。左右邻居都认识他,彼此会互相照应,大家都说洛瓦德是个和气的老好人。

  第一个发现他死亡的人就是他的邻居,华太太。

  “我发现他起码三天没有出门了,想想不太对劲,今天早上就自己开门进去他的家里,没想到……”华太太扭著一条手帕,抽抽噎噎地道。

  保安官记下所有她说的细节。

  关于领地内的法治问题,侯爵严格规定任何人都不得干预,尤其是侯爵府内的人,以免予人特权干预司法之感。

  他只是定期和保安局长开会,听取保安局简报。

  亚历很清楚父亲的禁令,也不会去过向。只是今天他出来探望一个为了修谷仓而受伤的工头,而那个工头正好住在洛瓦德的对门。

  当他去探视工头,送完慰问金给他的妻子之后,一出门正好就看到保安官与华太太站在洛瓦德的门口说话。

  “嘿!”他举手跟那个保安官打声招呼。

  “嘿!”保安官也笑著跟他打招呼。

  刚来的第一年,他看什么都不顺眼,曾经在华洛镇闹过一点小事,就是这个保安官抓住他的。时间过去,两人己变成了朋友。

  “彼特,发生了什么事?”亚历横越马路,随口和他聊聃。

  “洛老头死了。”保安官对屋子里偏了偏头。

  这种案子一看就是很单纯独居老人病死的案子,彼特没有特别隔离他。亚历耸了耸肩,和他一起进屋看看。

  一阵陈腐气味扑鼻而来,亚历不觉皱了皴眉。

  一个老人仰著头坐在一张单人椅上,神态并不显得痛苦挣扎,只是像睡著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亚历闻道。

  “洛瓦德感染了风寒,这一个月来时好时坏的,我们本来以为他最近好很多了,没想到……”华太太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他没有去看医生吗?”保安官问道。

  “他跟我说,他是去找森林里的吉普赛女巫帮他看病。”华太太抽抽噎噎道。

  亚历心头喀咚一响。

  “一个月下来都没有好吗?”他忙问。

  “也不是。”华太太迟疑道:“有时候感觉好像那几天他气色变好,过一阵子又不好了,过了一阵子又好……我也不晓得到底好了没有。”

  亚历皱起眉头。

  “他没有再去找镇上的医生吗?”保安官问道。

  “我不晓得,我没问到他那么详细……”华太太充满罪恶感。

  “不过老洛是个固执的老家伙,森林婆婆治好了他多年治不好的白皮癖,以后他就一直都去找她们。”

  保安官点点头。“谢谢你。”

  华太太离开之后,他们又在现场看了一下,找到一些草药袋子,没有任何入侵或打斗的迹象。

  看来真是病死的,案子很单纯。

  殡仪馆的人开始收尸,亚历和保安官一起走出屋外。

  “接下来呢?”亚历看著他。

  保安官耸耸肩,“我们会通知他的女儿回来处理后事。”

  “嗯。”

  一阵子好,一阵子又不好,听起来和斯默的情况非常相似。

  亚历回头再看木屋一眼,心里沉沉的。

  华洛镇死了第二个人。

  这次是一个寡妇,她也是一个月前染上最强的那波风寒,不过她有去罗勒医生那里看病。情况相似的是,这一个月来她断断续续,时好时不好,某一天早上,她儿子从邻镇工作回来,就发现母亲死在自己的床上。

  现场除了罗勒医生的处方,也找到一些草药袋子。

  据说是去罗勒医生那里看病时,那个年轻的吉普赛女巫也在,药草方子是她配的。

  这次罗勒医生被叫来验尸,初步判断结果也是因疾病而衰竭死亡,于是以病死结案。

  但保安官对这件事开始留上了心。

  蕗琪两手都是血腥,走到屋外的洗手盆清洗干净。外婆的屋子里响起一声微弱的犬哼,几只新生小狗的咿咿呀呀叫声马上加入它。

  “玛莉,玛莉!”一个小男孩激动地叫喊。

  一阵狗吠响成一团。

  她不禁露出微笑,脑子里清楚看见小男孩和狗狗抱成一团的样子。

  今天她和外婆救了一只难产的母犬。

  她不期然的想到一个人:健治汤森。

  健治是陆战队里的一个医务兵,从军之前是个兽医。平时这些阿兵哥不是只出来打仗而己,他们会定期到附近的阿富汗村庄巡视,由医务兵提供基本的医疗帮助,算是一种收拢人心的手段。

  有一次健治和他的小队来到他们红十字会停留的地方,她因此而认识他。

  他们两个人年龄相近,都有医疗方面的背景,于是很谈得来。

  那几天里,健治跟她聊了许多野战的包扎技巧,以及牲口的基础疗法。

  她今天用的催生方法,就是健治当初跟她说的。

  不晓得健治后来如何?他退伍回家了吗?有没有跟他心仪的那位漂亮队长表白?

  现在想想,那好像是另一个人生了……不对,那确实是另一个人生了。

  她的视线转到另一个男人身上。

  “不要在那里装忧郁小生好吗?”她走到树下,叉起手对他叫。

  树上的男人不理她。

  她施以家法。

  “噢!”盖茨克抱著被石头砸中的脚,对她龇牙咧嘴:“欠揍!什么叫忧郁小生?”

  蕗琪俐落地攀著树干,爬到他身旁坐定。

  “你干嘛一大早就在这里垂头丧气,触谁的楣头?”她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掰一半递给他。

  盖茨克恹恹地接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剥橘子。

  “发生什么事啦?不要装死!”她用力戳他腰肢一下。

  盖茨克沉默片刻。

  “我前天晚上去找大杰克……”

  “然后呢?”她把一瓣橘子丢进口中,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他的面色一沉。

  “……”小心,这是一个非常需要谨慎应对的议题。

  “咳,他看见你了吗?”盖茨克摇摇头。

  “我悄悄从他酒馆旁的楼梯上去的,他的门口有一把女人的洋伞。我觉得不对劲,把耳朵贴在门上伦听,听到了他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自己就静静下楼走了,他不晓得我去找过他。”

  “说不定你搞错了,里面的人不是大杰克。”她努力安慰她最好的朋友。“或许大杰克出门去了,他的家借他的狐朋狗党幽会。你又没有打开门,也没有看到里面的人……”

  盖茨克阴阴投过来的眼神终于让她装不下去。

  蕗琪叹了口气。

  “盖茨克,不然你以为你们之间会如何收场?大杰克如果想出柜,早就出柜了,不会到现在跟你一起还偷偷摸摸的。再说,你不是也说这只是一段临时韵事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意大杰克踉谁在一起?”

  盖茨克没有听过“出柜”这个词,倒也明白她的意思。

  “你说得对,我确实期望太多了。我只是以为……”他吐出一口气,目光投向远方。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在这段感情中己经投入太多。

  蕗琪抱住好朋友,拍拍他的背心。

  盖茨克颓丧地靠在她的肩头。

  他只是以为他现在爱的这个人是不同的,这人会排除万难、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她明白,因为这种心情她也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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