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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爷说笑了。”韦昊抱着沉甸的箧盒,笑得合不拢嘴,一直以来,他们“龙游商帮”的人都有自个儿合作的商擘,并且信守不能私吞卖家商货的规矩,要不帮中兄弟人人可以得而诛之。

  而他就与凤炽保持合作买卖的关系,凤家供货,由他走遍江湖去谈买卖,因为能拿到最好、最稀罕的货色,所以,无论是官场的权贵,还是豪奢的仕绅,都指名要他过去谈买卖,无形之中,也让他得了不少好处。

  自从一年多前,凤炽委托他去找傅鸣生之后,出手就更大方了,所以才说他爷说笑了,怎么可能花光那“七成”呢?他嘴里的那“七成”可是一笔令人咋舌的大数目啊!

  不过,多年的合作,让他对凤炽这个人也有几分熟悉,总觉得以他这位爷眼里只有凤家船队的利益,别的六亲不认的性格,对于那柳鸣儿的疼爱,会不会太过不寻常了些呢?!

  人们说,在遥远的海上,就可以看见“刺桐”的满城光亮,所以,在水手们的口里,又将这个城称为“光之城”。

  柳鸣儿后来也发现“刺桐”确实是不夜的,兴许是一开始为了要为在海上航行的家人们引路,所以入了夜,人们会点上灯炬火把,家家户户的灯火,都是要到清晨黎明时才会熄灭。

  如今,她知道有一个地方,不夜的灯火不是为了给船只引路,而是为了让男人可以把女人看得更仔细,才好挑剔货色,那就是位于城镇下坊的勾栏妓院“秋香楼”。

  而将她带来“秋香楼”的人,自然不会是凤炽,就算是会带她到赌坊去玩乐的秦震,也绝对不可能将她带来这里,出谷也已经近两年,她也没笨到不知道这地方是男人买女人的地方,可是她会乖乖跟着过来,是因为把她带来的小清倌阿汝告诉她,说不久之后,自己会在这个地方被人从孩子变成女人。

  这一年多来,在“刺桐”,敢接近她,敢肆无忌惮与她玩乐的,只有几个孩子,大人们害怕白银和黄金,也似乎很怕惹她生气,总在私底下偷偷说她是迷惑凤炽的妖女,所以她也不喜欢跟这些大人们在一起。

  其中,阿汝就是敢与她一起玩耍的孩子,今年才刚满十五,甚至于还比她年纪小,可是,改明儿她就要脱离孩子的身分,变成了女人,柳鸣儿对于这过程相当感到兴趣,所以瞒着凤炽,跟着她过来瞧仔细。

  “鸣儿,过来这里,我把你的事告诉一位姊姊,她说,要你亲眼去见识一下,不过,你可要安静,不准出声,不能打扰到客人,知道吗?”阿汝招着手,要柳鸣儿跟着她到后面的厢房,她虽然只是中等姿色,可是两个甜酒窝在笑起来时,瞧起来十分可爱。

  “嗯。”柳鸣儿点头,分别转头对白银和黄金比出食指噤声,跟着阿汝穿过灯火通亮的长廊。

  虽然她以为自己行动已经够小心隐密了,却不知道光是她的存在,已经足够教人侧目,一路上,寻芳客们都在看着她,每一双眼睛都盯在她的脸上,虽然“柳鸣儿”三个字他们是如雷贯耳,但是能够就近看见她的机会不多,不约而同地为她惊人的美貌心折不已。

  莫怪南海霸主凤炽要为了她,将家中的“待年”给送回去!

  不过,也因为她是凤炽的掌心宝贝,所以,虽然男人们个个垂涎,但光是想到凤家,以及她身边的两只大老虎,就谁也没胆量碰她半根汗毛。

  在这同时,曹英带着新到任的州官也来到“秋香楼”消遣寻芳,正好见到随着阿汝脚步离去的柳鸣儿,讶异她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好美的姑娘……她是谁?”梅元是新到任的州官,今天稍早才刚到“刺桐”,他直盯着柳鸣儿纤细的背影,一刻也舍不得放,“总兵大人,你真是不够意思,竟然没告诉小弟在这‘秋香楼’有那么美的姑娘!”

  “小老弟,别说哥哥我没告诉你,”曹英嗤笑了声,“你才刚来‘刺桐’,所以可能还不太清楚,但是,你最好记住那张绝色的脸蛋,还有跟在她身边的那两只老虎,见了他们,千千万万不能有半点怠慢,最好是别动什么歪念头,因为,在她背后给她撑腰的守护神,姓凤名炽,是这王朝南半壁的江山上头,谁也动不得的一片天!”

  说完,曹英看着梅元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就算他才刚到任,也早就听说过凤炽的名号,脸上的表情是既不舍又失望。

  就在曹英心想,凤炽应该不会允许自家的宝贝往“秋香楼”这种地方跑的时候,只见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就看见汪飞已经带了一队人马闯进来,摆开阵式准备把他们要找的人给搜回去!

  第7章(1)

  “把头抬起来。”

  在“朱雀居”里,凤炽以冷得没有一丝波动的嗓音,对着站在他面前,把一颗脑袋垂得快要碰到地面的柳鸣儿说道。

  柳鸣儿依言抬起娇颜,但是眼睛却还是往地面瞧,不敢直视他那张阴森程度直追阎罗王的脸庞,虽然她并不觉得去了“秋香楼”有什么错,可是被他以那种眼神瞪着,她就忍不住心虚了起来。

  “说吧!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去那种地方?”凤炽没有想到自己在帮她找爹的时候,她这丫头倒好,竟然偷偷跑到妓院去玩了!

  “如果我对你说了,你就会带我去吗?”她抬起乌亮的眼瞳瞥了他一眼,瞧见他如刀般锐利的注视,又飞快地垂下眼皮。

  “不要耍嘴皮子,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去‘秋香楼’?!”他光想到去那里的男人会用什么眼光瞧她,他的心里就忍不住涌上一股子嫌恶感,这一年多来,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可以接受秦震回“刺桐”时,会带她去斗蟋蟀,到赌坊去玩牌九,总以为她还是个孩子,那男人是她的哥儿们,他的心里没有什么好计较的,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

  “阿汝说,那里是可以让孩子变成女人的地方。”她小声回答。

  “你说什么?!”

  柳鸣儿急忙地掩住耳朵,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听见凤炽对她大吼,抬眸看着凤炽几近铁青的脸色,“是她们说的,她们要让我看女孩子是如何变成女人的过程,可是在还没看到之前,你的手下就把我带回来了。”

  “怎么?敢情你现在是很遗憾自己没能有幸拜见吗?”凤炽也是生平第一次觉得胸口的怒火几乎快要喷出来,不得不佩服她的好本事!

  柳鸣儿不笨,甚至于可以算是聪明,懂鸟兽之语,在奇门遁甲或天文地理这方面的知识,也远比一般人好,还可以拿来捉弄人。

  但是,她的思考行为,因为傅鸣生长年的纵容,以及凤炽的保护过度,再加上跟了个“孩子王”秦震,也是在某种程度上挺任意妄为的人,所以至今没有长进,倒也不全是她的错。

  她扭在身前的两只小手几乎快要结成麻花辫,小声地说,“如果我说遗憾,你一定也要生气,所以我只能说不遗憾了。”

  凤炽眯细眸,听她这说法,知道日后再有机会,她还是一样会去冒险,“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起,除非你自己反省知道哪里错了,要不,我不准你再踏出‘凤鸣院’半步!”

  “我知道错了呀!”她的音量几乎微弱到快听不见,“我知道自己惹凤炽生气,就是错了。”

  先前,她在一次的机缘之下,认识了问家的夫人沈晚芽,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所以是走水路从京城来“刺桐”洽谈生意,沈晚芽是第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喊她一声“晚芽姊姊”的人。

  她也知道晚芽姊姊与秦震是相熟的,不过,当她提起秦震时,这位姊姊只会安静地笑着听她说,她不懂晚芽姊姊如此讨人喜欢,可是无论她来“刺桐”几次,秦震总不肯去见她一面。

  最后见面那天,晚芽姊姊曾经教过她,要她记在心里,说示弱不代表自己就是认输了,只是有时候先讨饶,让对方心软了,接下来才能好说话。

  凤炽虽然知道每回沈晚芽来“刺桐”,鸣儿总要去见她缠她,却不知道沈晚芽会教她驯人的手段,他挑起眉梢,意外她竟然会那么快就认错,“所以,以后绝对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

  她的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很用力向他证明自己不会再犯。

  不过,她意外的坦率倒让凤炽觉得猜疑了起来,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却不觉得她是在说谎,转身走到一旁的长榻坐下,目光却犹盯在她身上。

  见他坐下,柳鸣儿立刻跑到小厅里去给他倒了杯茶水过来,“渴了吗?先喝口水润一润喉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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