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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偏袒养子,只是不希望外甥女重蹈覆辙,以前她仗着娘家的金援,对丈夫颐指气使,到后来却被丈夫厌恶、冷落,即使她试着挽回,仍旧徒劳无功。

  这一段心路历程,煎熬难受,她忍受没家世背景的二房,抢走她丈夫、骑在她头上,眼睁睁看着二房连生三子,万般得宠,她却年年饱受冷落,原以为收了个养子,情况会好些,但养子毕竟不如亲生,老爷依旧专宠二房母子……

  她忍受多年,这些年来老爷似乎有意将事业转交给二房大儿子,当年若不是有她娘家金援,老爷哪会有今日的成就,她不甘阎家事业落入二房手中,便与养子商量除掉二房大儿子和大媳妇一家。

  原先这事她是瞒着媳妇的,未料媳妇知情后,提议索性连二儿子也除掉,说他打小就成日吃药,这十多年来,不知浪费多少药钱。

  这事,她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秀玉不知二房二子当年是被君明害得摔瘫的,不过,死了一了百了倒也好,连他娘都一并带走,她倒省心多了。

  二房的三儿子和阎家唯一孙少爷,当然也不能活,但仍不是下手时机,若现在就要了他们的命,再笨的人都会起疑,何况是老爷。

  眼下,还是得继续压着二房,并且让老爷把阎家所有事业全交给君明,届时,不用大费周章

  杀人害命,直接光明正大赶他们父子走便是。

  “秀玉,我的好妻子,你听我说嘛……”阎君明耐着性子哄老婆。“在爹把阎家所有事业交到我们手上前,任何事我们都不得不防。”

  “我最该防的就是你!别以为你在外头乱搞些什么我都不知道!”

  “没!我哪有那个胆。”为免母老虎撒泼乱咬,他马上导入正题,“这个什么党掌厨,说她是因煮的饭合琦璨的胃口才进到二房当厨子,谁知道她是不是早就是阎君畅的人,他安排她进来,为的是暗中联手对付我们。”

  洪秀玉嗤了声,“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女人,她能怎么对付我们”

  “唷,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二娘不也是没家世没背景,一样可以对付……”见养母脸沉下,阎君明马上噤声。

  “我就知道,你就是想娶她当二房!”

  “不是、不是,听我说嘛。”被母老虎乱拳挥打,他抱着头蹲了下来,乖乖被打不敢跑。

  “好了,你就听听君明要说什么。”时不时就得替这小俩口调解,年春花一脸烦躁。

  洪秀玉一收手,阎君明马上起身说道:“我这是担心阎君畅和外人联手对付我们,与其如此,我们不如安插自己人在他身边。”

  “这还用得着你说,我早就安排翠珠去了。”

  “翠珠能干啥用,挺多就只能看厨房里有无少根葱。”他一脸鬼主意样,“我是这么打算,我们找个自己人,让娘作主,把她嫁给阎君畅当继室,如此,我们不就能正大光明监控他的一举一动,还不用担心他会联合外人对付我们?”

  年春花思忖了下,认同的点头,“君明这提议,可行。”

  “可要上哪儿找人,哪个富家千金愿意屈就当人家继室?”洪秀玉瞪着丈夫,“我可不许杂七杂八的人进阎家当四夫人,我这走出去都觉颜面无光。”

  “那是。”阎君明眼珠子贼转了下,“对了,娘,我生父母那边有个远房表妹,家境自然是比不上阎家,但可比一般人家富有多了,她也算是富家千金,年纪小我一岁,可腿脚不太好,至今还未出嫁,不如我拨空去一趟,探探她的意思?”

  洪秀玉嗤了声,一脸不屑,“都二十四岁了还没嫁人,我看是不只腿脚不好,说不定长相和脑袋都出了问题。”

  听到妻子的尖酸刻薄之语,阎君明恼怒了下,但他随即端着笑脸道:“她的长相和脑袋都没问题,就腿脚稍稍有缺失,不过配阎君畅是绰绰有余。”他故意这么说,养母心中肯定舒坦。

  “好吧,你就去探探她的口风,愿意的话,先带回来给我看看。”年春花难掩疲惫,召来丫鬟,让她搀扶着先回房休息了。

  见养母走了,阎君明也跟着要离开。

  洪秀玉气得大喊,“你要去哪里”

  “我、我这不是要去我表妹家,问她的意愿吗?”阎君明搬出靠山大佛,“是娘的意思,你刚刚不也听见?”

  “你才刚回来,就迫不及待想出门,敢情你是想学爹一样,家里待不住,一心只想往外跑!”

  阎君明纵使一肚子火,还是得隐忍着,“没,我怎会学爹,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我可舍不得出门。”他转身来到妻子身边哄着她,“我的好老婆,走,我们回房里去,看看我这趟出门,给你买了什么回来。”

  “哼,你能买什么好货。”嘴里虽这么说,洪秀玉还是乐得随丈夫一同走向房间。

  阎君明虽然陪笑脸哄着,内心却打定主意,一旦他接手阎家事业,头一个要赶出门的,不是别人,就是这只母老虎!

  第6章(1)

  夜里,党纱月睡不着,在二房宅院中四处闲逛,走着走着,不自觉来到四爷书房外,见书房的门紧锁,里头无烛光,不禁苦笑。这么晚了,他一定是回房睡了,怎还会待在书房?许是她平日中午到书房陪他用膳成惯性,下意识便朝这儿走来。

  低垂着头,她走到花圃前坐下。

  其实她来,也是想向他道谢,谢他私下提醒她晚上做菜给大爷吃,要特别留意翠珠的举动。

  傍晚,她依大夫人指示,做一道剁椒鱼头给大爷吃,菜做好后,本该由翠珠端去,她称厨房里忙,要翠珠留下帮忙,改请阿顺端去,翠珠表情明显一阵慌,称说要检查菜有没有问题,拿筷子东翻西翻老半天,趁大伙忙时,偷倒了些粉末进去。

  她佯装没瞧见,暗地给来端小少爷餐点的茵茵使了个眼色,茵茵上前假装不小心撞了翠珠一下,忙不迭道歉后,从翠珠的裙摆沾取一些掉落的粉末。

  她后来又改变主意要阿顺留下帮忙,让翠珠端菜去,一来是不想牵连阿顺,二来,她已知翠珠在搞什么鬼了,茵茵取来的粉末,她一瞧便知是巴豆粉,剂量不多的话,吃了死不了人,顶多就是跑茅房跑勤了点。

  若没大夫人的指示,翠珠自是不敢乱来,既然是大夫人的意思,那她就做个顺水人情,让大爷吃个过瘾,拉个痛快。

  她当然知道大夫人是针对她来的,大夫人许是见大爷色迷迷的直瞅她,担心她勾引大爷,想设计赶她走,顺便给四爷安个主谋罪名。

  但她已有防备,当大夫人质问为什么菜里会有巴豆粉,合理怀疑是她,甚至是四爷授意让她这么做的,当下她佯装一脸惶恐,直喊冤枉,怯懦的说:“大夫人,我哪有那个天大的胆子,胆敢给大爷下药……再说,那菜是翠珠端过来的,说不准她在途中……”

  “我是大夫人房里的丫鬟,我怎会做那种事,你可别想恶人先告状!”对于她的怀疑,翠珠自然是理直气壮的反驳。

  她又故意假装不知所措,声称自己连巴豆粉长什么样都没瞧过,还当场请教来给大爷看病止泻的丁大夫,丁大夫向她解说巴豆粉的颜色和气味后,她佯装不经意地瞥见翠珠的裙摆,指着问道:“丁大夫,你看她那裙摆上沾的粉末是不是巴豆粉呐?”且她还刻意未走近,免得被说是她趁机动手脚。

  翠珠起初仍不明就里,直到丁大夫上前察看确定那是巴豆粉后,才百口莫辩。

  知道是翠珠下药,泻到躺在床上呻吟的阎君明,自是大发雷霆,大夫人更狠,假装不知情,大为光火的狠赏翠珠两巴掌,翠珠是有口难言,硬是把罪名担下,说是看不惯党掌厨得意神气,才会做出此等愚蠢行为。

  大爷自是也猜到没大夫人授意,翠珠哪有胆做这等事,但又不好戳破妻子的鬼主意,一肚子气当然全出在翠珠身上。

  党纱月可懒得理会他们,声称还得张罗明日餐点食材,便先离开。

  今日这事,若不是四爷提醒,她恐怕不知该先有防备,这会儿定真顺了大夫人的意,被赶出阎家了。

  她想,四爷定是早猜到大夫人要她做料理给大爷吃的用意,才会在第一时间提醒她要注意。

  想来,这阎家的日子还真精彩,不只大房斗二房,连大房内部都互斗呢!

  抬头看着漆黑的书房,党纱月表情显得失望。没见到他人,她的心头怎有一点点空虚感?

  晚饭时间,是四爷父子相聚时光,旁人未去打扰,她和茵茵自然也不去干扰,原本要等饭后去谢他,可全管家说四爷这几日听一位师父建议,让他在晚饭后待在房内打坐默念心经,如此可替往生者超渡、为在世者祈福。

  他这么有心,她当然也不好去打扰,要道谢,也非得要选今晚,等明日中午便可……她来,就是睡不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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