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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然他不在书房,三更半夜她一个女孩子家在此逗留也显怪异,还是离开好了。

  怎料才刚起身,她就听到一个声音,好似有人从侧旁的窗户跳入书房,她顿时心生警戒,心想,肯定是贼!

  本欲转身去找全管家,但想想,既然是贼肯定不会待太久,她若去找全管家再返回,贼说不定就跑了。她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虽不是很厉害,要擒匪未必行,但要打跑小贼,那可是绰绰有余。

  眼下,先替四爷保住书房的墨宝要紧。

  四下张望,这院子扫得也忒干净,啥都没有,她只好往一旁小树上折一段小树枝,虎急急的一头冲入书房。

  “哪个小贼闯进来,给本姑娘滚出来!”破门而入后,她两手紧握树枝,朝漆黑的空间大喝着,等了片刻,没有声响,她又再度喊道:“快滚出来,否则被本姑娘逮到,你就死定了……”

  话才说完,她就感觉身后有人伸手捂住她的嘴,且此人力道强大,拉着她往门边走,关上书房门后,轻松的便将她拖到更里边。

  门被关上,党纱月内心陡地发毛,害怕之余死命挣扎,双手往后乱挥,双腿往后踢,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身后的人似乎被她搅烦,这才不得不出声--“党掌厨,是我!”

  谁呀她一个劲地陷在恐惧中,哪管他是谁,双手照样乱挥,双腿能踢就踢。

  为了让她冷静下来,他一手继续捂住她的嘴,另一手将她的身子往后带,紧贴住他,接着圈在她腹下,压制住她乱踢的腿。

  “是我,我是四爷。”

  低沉熟悉的嗓音自后方传来,她心头一悸,往后狂挥的手倏地停下。

  这声音配上这高度和身形,的确是他!

  见她冷静下来,阎君畅缓缓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他一松手,党纱月便纳闷的想问他干啥鬼鬼祟祟的,“四爷……”

  “有人来了,别出声!”他一急,大手无意识地落在她胸前,将稍微松懈的她再度拉往他身上靠。

  外头有脚步声,她紧紧贴在他怀中,不敢动、不敢出声。黑漆漆的书房里,她只听见他低沉的呼吸声,和他喷拂的气息,还有,他一只手覆在她胸上,另一手压在她腹下,这、这感觉有点煽情耶!

  黑暗中,她的脸羞得烫红,她的心,怦怦狂跳着……

  外头的人来了又走,许是听见她的大喝声,才过来察看,见无人,兴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在书房外察看了下,未发现异状,遂又离开。

  人走了好一会,书房里的两人却还维持原姿势不动,生怕对方去而复返。

  脸比煮熟的虾子还红的党纱月,羞闭上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头一回被男人这么紧紧抱着,这感觉很奇怪,可是又很奇妙,照理,以她的个性,谁胆敢如此侵犯她,她肯定二话不说,菜刀一握便往对方头上劈去。可被他这么紧抱着,她一点也不想劈他,还觉得、觉得自己挺喜欢这样……不,不是挺喜欢,是、是不讨厌,总之,她不想劈死他。

  她只觉心跳得好快,怦怦怦地,像打鼓一样。

  怀中的娇软身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馨香,宛若迷魂香迷住他的心神,飘然感觉涌上,阎君畅不由自主地利眸半掩。

  自琦璨的生母死后,这些年不管在家或外头皆有不少女子想嫁他,其中不乏名门千金,但他皆不为所动,并不是他深爱琦璨的生母,坦白说,对于亡妻,他无爱有愧,当年他爹为了把他拴在家里,早早就替他订下亲事,她是个温柔婉约的千金小姐,他娶她是为了给爹以及她的父母交代,婚后他其实也曾试过和她培养感情,但她自知身子骨孱弱,不太愿意与他亲近,怀了琦璨后,她还主动要求分房。

  他顺了她的意,一来他外头的事业还忙着,婚后他还是经常不在家,二来,他知她身体虚弱,加上怀孕更需要静养。本以为等她生了琦璨,以阎家的财力要帮她补好身子不是难事,孰料,生下琦璨后,她的身子每况愈下,终究回天乏术。

  他对亡妻有愧,他没真正关心过她,若他有,便知她不适合怀孕。最后他也才知,她是被父母硬逼着要嫁,嫁了之后,又不得不传宗接代。

  他暗自发过誓,日后他绝不娶他不爱或不想嫁他的女子,非得两情相悦,婚姻才有意义,他也会倾尽全力呵护他心爱的妻子。

  心口陡地一亮,眼皮缓缓上扬,黑暗中,利眸熠熠闪亮,怀中的女子是近年来唯一第一眼就令他心动的人,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一颦一笑早烙印在他心上,今晚他出门,脑里想的不也全是她……

  怀中的人蠕动了下,意识到自己的手搁在不该碰触之处,他倏地缩手松开她。“党掌厨,对不起,冒犯之处,还请你原谅。”

  “没、没关系,我知道你……你不是故意的。”垂眸,她羞得都结巴了,稍微镇定一点后,她才突然想到,“四爷,你方才出去了吗?这么晚你去哪里,干啥穿着一身黑糊糊的?”

  屋内虽是黑灯瞎火,近距离看还是看得出他身上衣服的颜色。

  “还有,这是你的书房,你干啥鬼鬼祟祟怕人发现?”

  对她一连串的提问,阎君畅低笑了声,“党掌厨,书房里黑漆漆的,你暂且杵着别动,免得摔跤,我得先换掉这一身黑糊糊的衣服,再来回答你的问题。”

  “噢。”党纱月应了声,随即感觉一阵风拂过。

  她一惊,黑暗中,他竟行步如飞,宛若早熟识这黑漆一室。

  虽然这是他的书房,所有东西的摆设他了若指掌,但白日和黑夜可不大同,这会儿能见度低微,若不是常在夜里来去,怎能如此熟悉路径,且一走就走到他置放衣服之处?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肯定是他在换衣服……

  换衣服?她惊得瞪大眼。她面对着他站的方向,虽然黑漆一片她看不到,但既然是要换衣服,他肯定是先脱个精光,再穿上原来的衣服……

  一想到他赤裸着身子,她的脸又炸红了,她应该要马上转过身去,可她的脚似乎胶着住,移不开,她只好移开目光,但不一会又忍不住偷偷往前看……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点亮了烛火,谈及正事,党纱月已将方才偷觑他脱得精光一事,抛之脑后。她正了正心神,聚精会神聆听他娓娓道出。

  他告诉她,他怀疑家人的死因并不单纯,他积极的在寻找线索,但这事不宜张扬,他才会在夜里穿着夜行服,摸黑出去打探,纵使回到自己的书房,在尚未换下黑衣前,还是得小心翼翼不能让人发现。

  “你也是?”阎君畅狐疑的看她一眼。

  “当然喽,我可不是没脑子的人。”她张着大眼道:“这事说给任何人听,谁都会觉得其中有鬼,而且那只鬼可能就在你家……”

  他故意装傻道:“在我家?不可能,法师已经作法将它驱逐了。”

  他一说,党纱月立马睨他一眼,“四爷,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懂我指的是什么。”她一瞧便知他在装傻。

  阎君畅思忖了下,低笑,“我懂。”

  这事原先他不想同她说得太白,不是不信任她,是担心牵连她,但她都如此直言了,他若不坦诚以对,那可会让她误以为他在防她。

  “可在没掌握证据之前,真的不好随意指控。”

  照一般的推论,家中有大房、二房,二房之死,最有嫌疑的肯定就是大房,只要二房不在,所有财产都是大房的。

  在她进到阎家后,看到大房那边如此气焰张狂,更确定大房的人害死二房的嫌疑很重,但在没掌握真凭实据之前,一切都只是假想罢了。

  阎君畅点头。她果然够聪慧,比一般女子更懂得思考。

  “可有一事我不懂……”党纱月微蹙着眉。

  凝定她,他淡然一笑,“什么事?”她连蹙眉的表情,都那么令人着迷。

  “你在老夫人面前伪装温文儒雅样,这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我配合你,假装你对我有意、我对你有情,让老夫人误以为我们彼此情投意合?”她一股脑地说出,说完后,才觉得自己说得太直接,不免有些尴尬,尤其方才他们才抱在一起,又急着想改口,“呃,我是说--”

  “是假装吗?我以为是真的。”他淡定的笑着打断她。

  “啥?”党纱月怔愣了下,意会到他似乎是在开她玩笑,她不甘示弱,反将他一军,“我是认真的,就不知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说完,她怎觉有种自己挖个陷阱自己跳的蠢举?

  第6章(2)

  阎君畅凝视着她,默不作声,嘴角的笑纹加深。

  一开始他想得很简单,大房越不想他做的事他越要去做,若他们知道他喜欢的不是名门千金而是一个小厨娘,一定会觉得他很没出息,现下,他就是要让他们对他松懈防备,他才能更快查到兄长枉死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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