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苇苇,谁准你进来的?”
一声愤怒的吼声让她的头痛指数瞬间往上飙,耳膜跟头差点当场爆炸。
唐苇苇咬着粉唇勉强站起来,回头看着顶了一头乱发的湛天祈,他消瘦憔悴的样子委实惹人心疼,他眼底的忧郁让她非常自责。
“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进来,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看起来很不好,而造成这一切局面的罪魁祸首是她。
“出去!”尽管希望她回来,但他的落魄依然不愿也不能被她看见。
她文风不动。
已经下定决心来挽回他,说什么她都不走!
她不想离开,想陪伴在他身边,就算只是一天也好。
“天祈,可不可以别赶我走,让我留下来好吗?”
他沉默不语。
她为何央求留下?留下来凌迟他的心吗?
“天祈……我很抱歉。”
口口声声说抱歉,令他想到她执意分手的决定,她不知道她每一句道歉都让他心里的伤口更加疼痛吗?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他需要的从来就不是道歉。
她坚持留下,不打算走人,把他的逐客令当耳边风。
湛天祈神情一冷,高大瘦削的身影突然朝她逼近,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胸前,眼里闪着残忍的光芒。
“不走是吗?那就别后悔,我给过你机会的。”
猝不及防,他低头粗鲁的封住她的唇,将她用力压在沙发上。
她惊吓的挣扎,在他身下哀求。“天祈,别这样,我——”
哀切求饶声被他吞没,他一手扯掉她的外套扯开粉衫,几颗扣子掉落到沙发底下,唇贴上她洁白的粉胸,他因愤怒而失控,却在感觉到她体温异常的瞬间冻结住——
猛地抬头,瞪着她挂着斑斑泪痕的惊惧小脸,他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猛然抽离她的身上,他别开眼逼自己漠视她眼里的惧意和酸楚。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闯进来,我是担心你。求你别这样对待自己好不好,你快点振作起来,别再让所有爱你的人担心。”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好意,我的日子怎么过跟你无关。唐苇苇,我要的不是你的同情,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下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转身走入卧房,他当着她的面甩上门。
湛天祈闭眼靠着门扇,面容情绪万分紧绷,给她难堪和压力,他自己也不好过,凌迟她,他自己的心比她更痛几倍……
第8章(2)
唐苇苇抖着手抓住敞开的粉衫衣襟,扣上外套的钮扣,尽管他用糟糕的方式来对待她,但她清楚湛天祈绝对不忍伤害她,要不他不会停手。
她还是待了下来,并未离开湛天祈的公寓,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想了很多也悟通了很多事。
以前她担心有前科的父亲给湛天祈带来舆论压力,现在看看他闹出的这些负面新闻,让她先前的顾虑似乎变成多余了。
与其把他推向一个悲剧婚姻下场,她应该鼓足勇气跟他站在同一阵线上一起努力,而不是背弃他,自己一走了之。
越想头越痛,她昏昏沉沉的倒在沙发上,发烧让她很难受,浑身发冷冒冷汗,单薄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湛天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的几乎要把地板踩坏。
他等了又等,却等不到她开门离去的声音,但心里又担心她现在这情况,一个人离开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如果不能回到他身边,她为什么非留下来不可?
只是同情他现在的处境?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被同情,他要的只是她的认同,需要她愿意跟自己一起努力的勇气,如果她没有这样的共识,他再如何费心挽回也只是徒劳而已。
他只能继续赌下去,继续等待下去,等她自己想通的一天到来。
突然间,外头传来砰的一声声响。
湛天祈惊慌的打开房门往外冲,只见唐苇苇倒在沙发下,双眸紧紧闭着,脸颊是奇怪的潮红,呼息急促。
他抱起她,怀中那比半小时前更灼烫的身躯让他心惊胆跳。
不过才短短的时间,她竟然高烧到半昏迷的状态!
“苇苇、苇苇,你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昏昏沉沉间,唐章苇感觉有人在身旁走动。
有个很温柔的力道帮她擦汗,帮她换掉一身湿透黏着皮肤的衣服,抱着她,慢慢喂她吃药。
她觉得好冷,不自觉地抓着那人的手,小嘴发出呓语,眼角闪着脆弱的泪光。
身旁的大床蓦地下陷,一具火热的躯体靠近她,她被抱个满怀。
唐苇苇反射性的偎向那堵令人安心的热源,寻求温暖慰藉。
身体不适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身体里像有把火烧着,但体外却泛着冷,这样冷热交替的折腾像经过了一世纪之久才逐渐减缓消失。
“乖,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苇苇,别动,乖乖睡觉。”
“宝贝,你好像退烧了,是药效发生作用,你乖,来,再把这包药吃了。”
整晚,耳边一直有着熟悉的声嗓,很有耐心的哄着她。
她很听话,意识迷迷糊糊间被喂了一包药丸,喝了几口水后,舒服的偎着那堵宽阔的胸膛沉沉入睡。
唐苇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她终于退烧清醒过来时,人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
她转头看见床边柜上有药袋,上头写着她的名字。
天祈带她看过诊了?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是病昏头了吗?
头还是有些胀痛着,不过感觉真的好多了。
她捧着微微胀痛的头,撑着虚弱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她找着湛天祈的身影,但房间里一片清冷,连他的气息都没有,床畔的温度是冷的。
就在唐苇苇失望到严重怀疑自己是作梦时,适巧湛天祈打开房门走进来。
他小心捧着一个碗公,看她已经清醒过来,脚步顿了一下,眼神蓦地一整,佯装冰冷。
凝视着他没有温度的眼神和表情,唐苇苇心痛的明白,他是真的不想理她了,自己再继续待下来只会给他带来困扰。
“我……睡在这里多久了?不好意思,占用你的床。”
唐苇苇急着下床,不顾自己身体仍旧处于虚弱状态。
脚丫才踩上地板,她急着站起来的下场就是一阵晕眩朝她席卷而来,让她单薄的身子晃了一大下。
湛天祈大步走过来,碗朝床边柜上一搁,急着将她拥入怀里。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再也装不了冷漠,他将她抱起来,轻柔的将她安置在床上。
“躺好,你现在很虚弱,不能随便下床走动。”
“你……不赶我走了?”她目光哀怨的睇着他,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他幽幽吞下一口叹息,表情显露无奈。
“你都病成这样我还赶你走,会不会太没良心?”
“所以——你不会再赶我走了?我可以留下来……对不对?”
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她现在万分懊悔当初太过独断的抉择,她想求得一个谅解的机会。
对上她满怀希冀的眸子,湛天祈有一瞬间是心软的……
“不!”可一开口,却是毫不留情的浇她一头冷水,灭了唐苇苇心里那微渺的希望。
“你身体出状况我才会同意暂时收留你,等你状况恢复差不多之后,我会送你回去。”
如果真不想理她,他大可打电话给母亲来把她接走,或直接把她丢在医院里。
她唐苇苇虽然笨了些,但可没笨到看不出来这男人关心她。
“这么好心肯收留我还打算送我回去,还帮我煮了粥,你对我真好,代表你心里还是在意我关心我……”她偷觑着他的表情,豁出去的把心里的话大声说出来。
“天祈,我们和好好不好?”
“哼,我是良心未泯。”好!可是他不能就这样答应她,不给她一次震撼教育,她不会知道在乎有屁用,真心换绝情,说分手就分手,马上搬离他的住处,离开前连捎封讯息都没有,走得非常潇洒。
“把这碗清粥吃了,然后把药吃掉,现在已经晚上六点半,我顶多收留你到八点,两小时后我开车送你回去。”
他冷着脸,照本宣科似的把圣旨读完,然后转身走人,刻意忽视她那句鼓足勇气才吐出来的请求。
背对着她,他悄悄勾唇露出一抹浅笑,黑眸闪烁。
唐苇苇怕他一走不回头,吓得跳下床,可急促下床的下场就是腿软的往前摔去,她以很奇怪的姿势抓住他的裤管,差点把他的运动裤给扯下来。
他扯住下滑的裤头阻止春光外泄。
“你这是做什么?要我喂你吃粥?唐苇苇,你现在没有这福气,我湛天祈也是有尊严的,跟我分手的女人我干么宠,把她踹开都来不及——”
“你舍不得。”话说得那么狠,可却对她好好。
收留她,带她去看病,还亲自洗米煮粥。
同住这三年他何时下过厨,从来都是她张罗吃食,他舒舒服服的等着饱餐一顿。
“要不要试试看?”他作势抬高长腿。
“如果踹我一脚能让你拽愤消气的话,来吧!”她一副慷慨赴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