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让志要来接她,但因为公司临时得加开一个会议,于是她自己前往。
傍晚六点半,她步出银座车站。
干菊料亭距车站约十分钟路程,就算她慢慢走,时间也绰绰有余。
此时的银座街头热闹非凡,因为附近都是精品店、洋果子店及高级沙龙,感觉走在路上的好像都不是一般人。
这时,一辆计程车停靠路边,她刚好看到,先下车的是一名身材纤细、体态优雅,身着粉色洋装,有着一头长髦发的年轻女性。
而随后下车的,则是一名身着白色裙装,头发盘起的贵妇。
两人的互动亲密,看来应该是对母女。一色的母亲自改嫁后便不曾再与她联络,每回看见相处融i合的母女档,她总感到羡慕。
不过她的脾气坏、性子急,要是她妈妈在身边,肯定一天到晚受她的气。
“啊,抢……抢劫!”
突然,那名贵妇惊声大叫,引起了一色及路人的注意。
只见有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抢走贵妇的名牌包,快步的逃离现场。
在其他人都还未有反应及动作之前,见义勇为的一色已经踢掉高跟鞋,一马当先的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她追上了年轻人,并顺利将他压制在地,那年轻人见压制自己的是个女人,立刻回击。就这样,两人扭打起来,一下子,一色的头发乱了妆也花了,丝袜也破了,样子狼狈到不行。
她很生气,气得狠狠的揍了对方一拳。
抢匪惨叫一声,立即求饶,“别、别打我啊,大姐—”
“臭小子,我不做大姐头很久了!”她用力的制住他的双手,“好手好脚的不去找正当工作,居然抢人家皮包,你找死啊?”
“真衰,我怎么会遇到你啦!”抢匪愤愤地道。
“你认命吧。”说着,她又要扁他一拳。
“小姐!”这时,那被抢了皮包的贵妇己经带着穿洋装的女子赶过来,看一色制伏了抢匪。还把他压制在地,她一脸惊讶。
“夫人,这是你的皮包吧?”一色把皮包交给贵妇。
贵妇收下,感激地向她鞠躬,“是的,真是谢谢你,现在像你这么见义勇为的人真是太少了。”
一色抓抓己经乱了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啦,只是举手之劳,像这种……啊!”
抢匪趁她不注意,一把推开她,迅速起身逃跑。
一色跌坐在地,两脚岔开,差点儿春光外泄。
“可恶!”她羞恼至极,起身想再追。
“算了,小姐。”贵妇制止了她,“要是他身上有武器,不是太危忙了吗?”
“我一定可以搞定他的。”她信心满满。
贵妇璧眉,“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子啊。”说着,她细细端详着一色,“你没受伤吧?”
“不要紧。”一色拍拍裙子,随便拨了一下头发,“我铜皮铁骨,没事的。”
“哲子阿姨,我们快来不及了。”贵妇身边那漂亮的年轻女子低声催促着。
阿姨?原来她们不是母女呀。一色心想。
“小姐,还是谢谢你……”贵妇再一次向她致谢。
“不客气。”一色爽朗一笑,看两人离去。
虽然嘴巴上说绝对不跟儿子的女友见面,但拗不过丈夫的拜托恳求,丸谷哲子终于还是答应了。
只不过她也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因此决定将心目中最理想的媳妇人选—关山麻里也一并带来。
她想,那个暴力女要是见了关山麻里,应该会自惭形秽,自动求去。
她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不料赴约途中竟发生遭人抢劫的意外。
现在的治安真是太糟糕了,抢匪居然胆敢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抢人皮包?
要不是有那个小姐见义勇为,恐怕她的皮包将落入抢匪手中。
话说回来,像那样的女孩,她还真是没见过呢,居然在第一时}可反应过来,狂追抢匪几十公尺,最后还压制了他……
“哲子阿姨,您没吓着吧?”关山麻里看着想事情想得出神的丸谷哲子。
她回过神一笑,“没事,我只是在想刚才那个女孩真的是好勇敢。”
关山麻里却不以为然,眼底透露出一丝出身豪门的高傲,“可是,哲子阿姨不觉得她太夸张吗?”
丸谷哲子微怔不解,就听关山麻里又道:“居然穿着裙子跨坐在陌生男人身上,太不庄重了吧?”
丸谷哲子听了皱眉。那女孩的动作有些不庄重是没错,而且她最后跌坐在地时,还差点儿穿帮呢。
可是,她之所以出那样的模,是因为拚了命的想帮她这个陌生人拿回失物呀。
“而且,我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粗俗,身上的衣服也毫无品味可言……”关山麻里语带轻蔑,“她身上有一种穷酸味呢。”
听见关山麻里说这些话,丸谷哲子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厌恶。
怎么她从来没发现麻里竟然是这样尖酸刻薄的女孩呢?对于一个刚刚帮她们忙的陌生人,她的评语未免苛刻无情还不懂得感恩。
的确,刚才那女孩的衣着品味是不怎么高尚,行为举止也算不上优雅,但她那毫不在意自己一身狼狈,也要帮助他人的爽朗笑容,却深深的打动了她的心。
来到干菊,穿着和服的服务生领着她们来到新月之间。
拉开阵子门,就见丸谷正幸跟让志己经在里头了。
看见她不是只身前来,而是带着关山麻里同行,让志跟他父亲都一脸错愕。
“丸谷叔叔、让志先生,好久不见了。”关山麻里像没注意到般,仍是弯腰鞠躬,笑容可掬。
“你……你好,关山小姐。”丸谷正幸有点尴尬。
“叔叔请叫我麻里吧。”她用娇柔甜腻的声音说着。
让志板着脸,完全不给面子。“妈,这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吃饭吗?”丸谷哲子优雅的坐下,‘慢条斯理的说:“我在花道教室遇到麻里,就顺道把她邀来了。”
虽然刚才听见关山麻里说了那些话后,丸谷哲子对她的好感就大大减分,但纵使如此,比起那个霸凌她宝贝儿子的女人,关山麻里还是可爱多了。
“叔叔,您知道吗,刚才我跟哲子阿姨遇到可”旧的事情……”关山麻里娇声说着。
“可怕的事?”丸谷正车疑惑地问:“老婆,怎么了?”
“我跟麻里一下车就遭到抢劫。”她轻描淡写的说。
“妈,您没事吧?”尽管对母亲带关山麻里一同前来极为不悦,但听到母亲遭抢,让志还是很紧张。
“没事,有个女孩帮了我。”她解释了方才的情况,“她帮我追到那个抢匪,替我把皮包拿了回来。”
丸谷正幸感到讶异,“女孩?”
“可不是吗?”丸谷哲子轻嚷了一口热茶,续道:“我真没见过那样的女孩,穿着洋装,打着赤脚,像风一样的就追上去,还把那个抢匪压在底下打……她没去当警察真是太可惜了。”语气中有着称赞。
丸谷正幸一笑,“搞不好她就是个正在休假的女警呢。”
第10章(2)
听完母亲对那个女孩的描述,让志没说话,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丸谷哲子看了一下手表,皱起眉头,“都己经七点五分了,为什么那个女人还没来?”
“她一向很准时的。”让志连忙解释,“我打她手机看看。”
“不必了,要跟交往对象的双亲见面,居然还敢退到,我看她根本不在意你。”丸谷哲子冷冷的说。
一旁的关山麻里脸上带笑,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让志看在眼里,不快在心里,他起身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色的手机号码。接着,厢房外竟响起了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走在路上,看到路边的橱窗映着的影子时,与抢匪搏斗后一色才发现自己的样子有多糟糕。
她好不容易绑了个漂亮的公主头,此时却乱得像鸟窝,身上的洋装也皱巴巴。
脸上的妆更别说了,唇膏掉色、假睫毛壕了,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天啊。”她不想这样去见让志的爸妈,太丢脸了!
干是,她赶紧找了一家咖啡厅,向店家借了洗手i,可,想重新整理自己的仪容。
只可惜她手艺不精,头发绑不好就算了,还因为没有卸妆用品反倒让脸上的妆更花,镜子里的她,简直像只厉鬼。
可翻腕看表,她真的快来不及了。与让志双亲第一次见面,她真的不想退到,她在心里做了一番抉择,看来,也就只能顶着这头乱发跟残敞去了。
之后,她快步的跑向干菊料亭。
“小姐,请问你……”服务人员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有位丸谷让志订了位吧?”她急问。
“是的,你是……丸谷先生的客人吗?”服务人员怀疑问道。
“我是。”她点头,“我己经退到了,拜托你赶快带我去!”
“好的,请跟我来吧。”
服务人员领着她来到了新月之间的门前,还没通知里面的客人,一色的手机响了——她迅速从包包里抓出手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