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身分娇贵,铁定能每天睡到自然醒,再也不会有起床气,不只这样,她再也不必上班受气,每个月五号等发薪最棒的是她每天都能吃吃喝喝,看看闲书,然后……喔不,糟了,这儿没电视可看。
唔,没关系,她一定能找到其他乐子来填补空虚的心灵及空白的时间。
「王妃无恙,这儿也就不需要老夫了。」高太医站了起来,「王爷,请容老夫告退回宫。」
「有劳了。」邢天与向他点头致意,「我请人送你回太医院吧。」
「谢王爷。」
邢天与陪着高太医走了出去,唤来东虎,并吩咐他护送高太医回宫。
之后,他又走了进来,坐在床边跟她相望,看得裴美乐有点不安。
这时她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人是她的丈夫,也就是说日后她得跟他同床共枕,虽然他很帅,但她实在不认为自己能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关系。
看她两颗眼珠子转过来溜过去的,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邢天与微微蹙起眉头。她似乎不一样了……
明明是他的妻,他却觉得眼前的女人并不熟悉,难道是因为他太久没接近她,所以对她的感觉及认知淡了、模糊了?
高太医说她只是气息微弱,因此教他误以为她已经死去。可他那时分明探不到她的呼吸,再说她原本病得只剩把骨头,醒来后竟身体健康、精神饱满,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岑语默,」他纳闷地问:「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裴美乐发现他经常连名带姓叫她。是怎样,这个朝代流行连名带姓叫自己的丈夫及妻子吗?还是岑语默跟他感情不睦?
「你叫什么名字?」
「邢天与。」
「怎么写?」
他抓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三个字。裴美乐觉得这还真像穿越小说里会出现的名字。
「你是硕亲王?」
「是,我与当今皇上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喔,那你哥……兄长叫什么名字?」她好奇地问。
他皱起眉头,「妳该称他皇上。」
「抱歉,我一时忘了,那皇上叫什么名字?」
「邢天修。」他说:「修行的修。」
「你们的名字都很好听。」
邢天与沉默了一下,深深看着她,「妳有记得的事吗?」
「没有。」她装出沮丧神情。
「也不记得妳的父亲和兄长?」
「我有家人?」她讶异又兴奋,「那我妈……喔不,我娘呢?」她得小心自己的措词,绝对不能说些奇怪的、不合时宜的未来话语。
「妳娘在妳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妳父亲是戍守西北的大将君岑君山,而妳兄长是少将军岑语浩。」
「喔。」原来岑语默出身将门,家世不凡。哈哈哈,她真是走运,居然能成为一个如此贵气的女子。
但话又说回来,岑语默是患了什么病,怎会年纪轻轻就挂了?刚想着,她的肚子突然发出令人害羞的咕噜声。
她尴尬的看着他傻笑,「呵,我饿了。」
邢天与微微一愣,露出微妙的表情,「我叫梨儿帮妳备膳吧。」说罢,他起身走了出去。
第2章(1)
邢天与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不过梨儿跟小贵却带来好几道佳肴跟点心,还给她沏了一壶好茶。
裴美乐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看着她们两人叽哩呱啦的说了一些关于「岑语默」的事,企图帮助她恢复记忆。
只花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她就知道了岑语默的种种。
原来岑语默三岁便死了娘,父亲又长年征战在外,就算是平平时期也是戍守边疆,难得回家一趟,因此她几乎是兄长岑语浩带大的。
她从小跟着岑语浩读书习武,是个允文允武的姑娘家。十六岁那年,先帝将她许给西宫娘娘所生的邢天与,因为帝位之争,他们的婚期延后了三年,直到她十九岁那年才跟邢天与成了亲。
皇帝赐婚,不管是岑家还是邢天与,大概都没有说不的权利吧?裴美乐忍不住想,他们应该是在彼此都不熟识,也毫无感情的情况下成为夫妻的。
难怪了,她就觉得邢天与对她……喔不,对岑语默没有感情。
吃完了主菜,她继续吃着糕点,才咬了口,那甜而不腻的糕点便在口中化开,教她忍不住的想大叫一声「欧伊细」。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梨儿跟小贵一脸欣慰,眼眶都湿了。
「怎么了?」她疑惑的看着眼眶泛红的两人。
她们两人不过十七、八岁,据她们说,两人都是五岁上下便进到将军府伺候,这么算起来,她们跟岑语默在一起已经有十二、三年了。
「看王妃有这样的食欲跟食量,我们实在太开心了。」梨儿说。
「我本来就很爱吃啊。」此话一出,她心头一惊。
岑语默这么瘦不拉几的,搞不好一天吃不下半碗饭,哎呀,她这嘴巴真是太快了。
正心虚不安,梨儿一笑,怀念地说:「是啊,王妃从小就爱吃,还常常半夜叫我们去厨房偷拿东西回来呢。」
真假?岑语默也爱吃?她还真是误打误撞!「那我大概是吃不胖的体质吧?」
裴美乐傻笑问。
梨儿跟小贵互觑一眼,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让她以为自已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又该说的话吧?
「王妃从前身形丰腴,不知道多漂亮,可自从娇夫人住进拾翠苑后,王妃就鬰鬰寡欢,食不知味,一年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小贵说。
听她们的话,难不成这时代流行肉肉女?看着眼前体态也十分丰满的两人,她几乎快确定了这一点。
每个时代果然都有不同的审美观,她以前总幻想自己若是生在唐朝该有多好,没想到这一穿越,居然真让她来到一个「肉多便是美」的朝代。不过,她们口中的娇夫人是何许人也?
「娇夫人是谁啊?」她往嘴里塞了一块甜糕,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她是当今议政大臣之一,范汉新大人的掌上明珠,也是王爷的妾室。」说起范娇儿,梨儿脸上带着愠怒,「一年前,王爷娶她进府,她便向王爷要求住进拾翠苑,还非得住在王妃隔壁,她表面上敬您,可其实根本不把王妃当一回事。」
「梨儿说得一点都没错。」小贵也忿忿不平地说。「王爷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把她宠上了天,三天两头就往她那里窝,直把王妃给冷落了。」
喔,原来邢天与态度之所以那么淡漠,是因为他有新欢忘旧爱呀。
不过古代的女人也真是想不开,男人都移情别恋了,干么还念着他,甚至把自己饿成了纸片人。
见她不说话,梨儿跟小贵有点忧心,怕是她们说得太多,教她一时难以承受。「王妃,妳千万别胡思乱想,王爷对娇夫人可能只是贪图一时新鲜,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的。」梨儿安慰着她。
「是啊是啊,」小贵接着说道:「王妃跟王爷刚成亲的那一年,不知有多恩爱呢!」
「欸?」原来岑语默跟邢天与恩爱过,她还以为邢天与会因为这妻子是皇帝老子赐的,根本不爱呢。
「我跟他恩爱过?」她好奇极了。
「是啊。」梨儿说:「王妃可是盼了三年才终于嫁给王爷的呢!」
「妳的意思是……我爱他?」
梨儿点头如捣蒜,「王妃自从十四岁那年在御花园见过王爷后,一颗心就都在他身上了。」
「没错,先帝赐婚时,王妃不知道多开心呢!」
这么说来,是岑语默爱邢天与比较多。难怪他一不爱她,她便要死不活的。
「那王爷他爱我吗?」那个「我」字让她别扭极了。
「这个奴婢无从得知,」梨儿说:「王爷他向来七情不上面,我们也推敲不出个所以然,得看私下相处时,是否曾对王妃说过什么。」
「这个我也无从得知。」她咧嘴一笑,「妳们忘了?我失忆。」
看她笑得那么乐观、那么爽朗,梨儿跟小贵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失忆这件事并没有对王妃造成任何的打击。
「也许王妃什么都不意得了反而是件好事。」梨儿有感而发,「这两年,王妃真的过得很不开心,以前您是个爱笑的人,可是进了王府,奴婢就很少看到王妃笑了。」
「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会是个爱笑又爱吃的人。」她说,「对了,我待会儿能洗个澡吗?」
「当然,奴婢立刻给王妃打盆水来。」
打盆水?一盆水就能洗澡?不是吧?她以后都得洗这种克难的战斗澡?
「没有大一点的,可以泡在里面的澡桶吗?」裴美乐试探地问。
「澡桶?」梨儿一笑,「王府有浴场呀。」
「欸?」她一怔,「既然有浴场,为什么我得在房里擦澡?」
梨儿跟小贵互觑了一眼,小贵怯怯地说:「这是王妃自己要求的,自从娇夫人来了不久,王妃就不上浴场了。
天啊,这个岑语默是怎么一回事?邢天与冷落她,她就糟蹋自己,让自个儿变成脏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