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凯翔淡漠地说:“我自己解决,你别插手。”
“小弟……”裘弘儒有些无奈。“你想自己解决也可以,但我希望你别闹得张家太难堪,否则他们越不甘心,你的麻烦也越多。”
裘凯翔态度强硬地别开眼,听不进大哥的劝说,转身往楼上走,突地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大哥,我永远都不懂,为何你面对张家,无法像二哥一样强硬无情。”
大哥曾向他们说过,母亲刚下葬没多久,他尚无法控制好情绪,数次当着生父的面,扔了生父放在母亲坟前的花,但最后他不扔了,选择试着释怀。
他无法理解,就算生父再有诚意,都无法弥补他做的错事,不应该轻易原谅。
之后,每次谈到与张家有关的事,大哥的态度总是不希望他们和张家继续针锋相对,他不懂大哥的想法,也无法接受。
裘弘儒望着小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垂眸轻声低喃,“我们之所以不快乐,就是因为无法摆脱张家的阴影,如果少在意一点……就好了,唯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洒脱的过曰子。”
他相信,唯有带着弟弟们走出张家对他们的影响,他们兄弟三人才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这样,他才对得起母亲去世前对他的托付——好好照顾两个弟弟。
二弟结婚后,对于仇恨有渐渐淡化的现象,但是小弟却仍深陷其中,令他无法放心,要是有人能让他想通,那就好了……
隔天早上,雨恋咖啡店出现以下的对话——
“你答应让他追?”
“是啊。”
“他喜欢你?”
“是啊。”
“你对他有好感?”
“唔……应该有吧。”
“你不确定?”
“我和他相处从没想过这种事情。”
“但至少也会有感觉吧?”
“担心他都来不及了,感觉什么的……没特别去注意。”
“你真天兵……这样你还答应?”
“就答应了。”
“你不是才答应过我要跟他保持距离吗?”
“抱歉……”
余小雨要听的才不是抱歉,她气到差点没吐血,她跟欧婷婷好说歹说,怎料那些道理到了裘凯翔面前就全被她扔到脑后了,她怎能不呕?
欧婷婷到底中了裘凯翔什么巫术,打从他出现开始,她就三番两次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以前不管是做为朋友还是同事,她们总是想法契合,合作愉快,如今区区一个男人就轻易打破了这样的默契。
余小雨不喜欢这种转变,这阵子心里一直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在酝酿,现在她觉得自己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看到好友脸色不太好看,欧婷婷不安的低唤,“小雨……”
“一个捉摸不定的坏男人,只靠外表和装可怜就把你骗走了,我真心觉得这阵子的我像个白痴一样多管闲事,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担心。”余小雨冲动地高声说:“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欧婷婷难过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们从没吵过架,今天是第一次。
余小雨能干又聪明,有判断力也有领导能力,她一向是敬佩又羡慕她,她和自己不同级别的,不仅重视她,还常替她出头,人生能有这种好朋友实属难能可贵,她觉得很幸运,也很珍惜。
余小雨说的话一向有道理,裘凯翔的事情无法照她的期待走,她很遗憾,但她更不想有所隐满,她也可以理解余小雨是因为担心她才会生气,只是降到冰点的气氛仍让她如坐针耗,做起工作来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断偷偷地在心里祈祷,余小雨的气能随着时间而消去。
门外传来猫叫声,这是欧婷婷第一次觉得猫叫声是一种救赎,拿了吐司边就躲到门外喂猫,顺便喘口气。
低头望着那些低头吃着她掌中吐司边的猫儿,她不禁叹气,在这种气氛下工作,时间过得很缓慢,很折磨人。
“你是欧婷婷吗?”
一句冷淡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欧婷婷诧异地抬头,就见有个男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脸上戴着太阳眼镜,一身白色名牌服饰,态度非常不屑。
“我是,请问你是……”她拍掉手中的面包屑起身,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人。虽然有点眼熟,好像有看过这个人,但是她实在不记得他是谁。
“哼,还以为是什么货色,没想到他的眼光不过如此。”男人嘲讽地说道,“若不是证据确凿,我还以为是征信社唬我呢。”
“什、什么?”听到征信社三个字,她顿时傻眼。
这个人调查她?为什么?
男人伸出食指抬高她的下巴。“好吧,虽然你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但肯定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可以控制他的心思,让他常常往你这边跑。”
“啥?”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欧婷婷越听越糊涂。
“你开个价码吧,多少钱你才愿意抛弃他,改跟着我?”
她一脸不解的瞅着他,这是在演哪出?
“我可没太多耐心,一百万够不够?”男人眯起眼,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冷哼一声,更鄙夷地道:“不够是吧?真贪心,两百万呢?”
欧婷婷连忙出声阻止,“等等,我不懂你的意思。”
男人挑眉,表情写满浓浓的不悦。“你在装傻吗?”
她表情呆滞地说:“不,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你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的那种类型吧?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但其实手段一流。”
欧婷婷顿时脸上三条线。“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结论的?”她何时变成那么厉害的人物,她怎么不知道?
两人无言地对望了一分钟,男人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但不改狂傲态度。“好吧,算是我误会了,晚点我再找征信社算帐,但是,我的目的没有改变,我要把你抢过来做我的女人。”
“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她怎么听都觉得他好像找错人了。
“他用冷静的态度反击我,让我被一些酸民说是为了搏版面蓄意炒作的骗子,这些我都无所谓,本来这就只是要他正视我的手段之一,但我今天特地打电话呛他,他依旧不把我当一回事,我这才终于明白,我的方向错了,应该要从他在乎的人下手,他好像满依赖你的,所以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你说是吗?”男人冷笑道:“我要彻底打倒他,看到他绝望的表情,我的心里才会舒坦。”
“你说的他是谁?”欧婷婷一脸茫然,直觉他一定是找错人了,这种乡土剧的台词和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明显是跑错棚了,他找的应该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欧婷婷。
男人瞪大眼,差点没被气死。讲了半天,他是在对牛弹琴吗?
“再装傻就不好玩了,女人。”男人恨恨地咬牙。
欧婷婷几乎可以听见他磨牙的声音,但仍一脸认真地回道,“我没在装傻啊,先生,你一定是找错人了,我诚心建议你,回去跟征信社重新确认资料,征信社应该是给错地址了,还有,先生,这年头还说这种台词,实在有点中二。”
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吼道:“没有错!该死的,我在照片上看到和他在一起的人明明就是你,你给我装什么糊涂,你是故意耍我吗?!”他伸手擒住她的右手腕,力道极大,硬是把她拖向他的车。“很好,既然你耍我,那我也不用客气,跟我上车!”
“你……”她恐惧不已,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吃痛地想甩开他的手,无奈挣不开,只得伸出左手,直觉挥向他的脸。
当太阳眼镜落在地上,露出他的全部五官,她瞬间明白他是谁。“张礼辉?!”
她真没想到,找他碴的人竟然是裘凯翔同父异母的弟弟,要不是最近在电视新闻上看过他,她还真认不出来他是谁。
同时间,马路上传来计程车急煞的声音,一道人影打开计程车车门冲向她,另一边,在店里听到争执声的余小雨,无法顾及自己还在和欧婷婷闹脾气,忧心忡忡地也冲了出来。
“小熊!”
“婷婷!”
裘凯翔冲上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挥开张礼辉抓住欧婷婷的那只手,而余小雨机灵地在下一秒将欧婷婷往后拉,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是谁泄漏消息的?”张礼辉看见裘凯翔,立刻沉下脸。“这时间你怎么可能在这里?”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裘凯翔的表情比他还阴鸷可怕,声音宛如暴风雪酷寒,他脸上还有着未卸的妆,头发和衣着也有些凌乱,像是来不及换下工作的装扮就匆匆赶来。“你可以用各种方法针对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但是,唯独她,你不能动。”
若不是因为张柏宏对于张礼辉最近骚扰他的各种行为感到愧疚却无法阻止,偷偷找人跟踪张礼辉,派人通风报信,否则他也不会知道张礼辉竟然来找欧婷婷的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