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安卓勉强你和瓦顿,我希望你一定要拒绝。”塞克把心里最诚挚的话全盘托 出。
她一怔,“塞克子爵……”
塞克点点头,“所有的一切,我和路特都很清楚,但就是无法阻止安卓的疯狂主意 。”
夏绿蒂的脸庞迅速涨红,她难为情地怯笑,“多谢你们的关心,我和瓦顿都是好朋 友,我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最好的方式是继续维持你们纯真的友谊,瓦顿不适合你。”塞克肯切地说。
???
回到房里的夏绿蒂,汤米的眼神立即追寻着她。
“小暴雨好不好?”席瓦顿看起来快睡着了。
“它很好,暴雨是很棒的母亲。”她坐在席瓦顿身旁,想拉回他的注意力。
“你很喜欢马?”汤米问。
她颔首,“马儿是很能干的动物。”
“汤米老师,我想睡觉可不可以?”席瓦顿第三次问。
有别于之前否定的答案,汤米说:“看你读得这么累,好吧!让你睡一会儿。”
有觉可睡,席瓦顿当然高兴,立刻钻到被窝里。
夏绿蒂不认为自己有留下来的必要,她想到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透透气,直到晚餐 时再回来。
“你要走了?”汤米想和她独处。
“我不想打扰瓦顿。”
“你要去哪里?我陪你。”汤米放下书本。
她婉拒,“不好吧?爵爷很重视瓦顿的课业,如果他知道你让瓦顿休息,会有麻烦 的。”
汤米词穷,因为这是事实,他靠着这份工作养活自己,他不能失去它,取代他的人 多如英国的雨丝,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丢了工作。
夏绿蒂深谙汤米的弱点,她不想被打扰,她只想一个人。
???
她的期望并不高,只想求一份宁静。
她想起了那片碧湖,席瓦顿带她和瑞秋去钓鱼的地方。
湖水异常诱人,她应该选在暮色更深浓时来的,夜晚是保护色,她就可以在湖里裸 泳。
她脱下鞋袜,走入水中,深秋的湖水,沁人心脾。
她刻意走向更深处,就算湖水开始冷得令她发抖,她也不怕,一丝快意在心头滋生 。
突然,一句愤怒急切的话伴随着物体跳入水的声音而来。
“你他妈的疯了!”
是他!
他的加入让她更往下潜。
他追上她,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肢,托高她。
“你恨我恨得想一死求解脱?”他痛苦地嗄声问。
“这不干你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就是有本事使她变得软弱。
他瞪着她,炯炯的目光燃烧着一把火。
他的嘴覆上她的,贪婪地吻着她的菱唇,饥渴的吸吮着,她无力抵抗,只能任他吻 着……“如果你要我,为什么又把我给了瓦顿?”她为此耿耿于怀。
他捧着她的双颊,“我不知道我会为你着迷。”
“这是不对的,我是你弟弟的妻子。”她点出事实。
“不需要你的提醒,我十分清楚这一点。”
“放开我。”
他看着她,想要证明她也要他。
“爵爷,请你放开我。”她又催促他。
浸在水里一段时间后,不免起了寒意,她打了个冷颤,脸色苍白。
他搂着她的腰,带她游回岸边。
“湖水这么冷,你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斥责道。
“我不怕死。”她嘴硬道。
“你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扶她上马。
他们共骑“黑夜”,他将她往怀里带,怕湿衣服让她生病。
她发现黑夜走的路不是往翡翠山庄的路,“你不是要回家?”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起陌生的路?”他调侃她。
“过了晚餐的时间会有人起疑。”她担心道。
“谁会起疑?”他不以为然吼道。
她吓了一跳。“很多人。”
“你指的是你的仰幕者吧?”他话里净是醋意。
骑在马背上,他仍不忘在她耳鬓亲匿地吻着。
她力持冷静,不受他影响,“如果你只是想找乐子,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寻我开心 。”
闻言,他夹紧马腹,鞭策黑夜快跑,直到马儿停在一间木屋前。
“到了。”
她看向眼前这栋木屋,在他的协助下跳下马背。
他先进了木屋,在壁炉里放了柴起火;很快地,黑暗被火光取代。
“进来,你的湿衣服需要烤火。”他喊道。
她走进木屋,木屋里只有一个房间,金色的火光照在木板上,他粗犷、英俊的古铜 色面孔映照着火光,一双炽热的眸子直盯着她。
“过来。”
她怯生生的走向前,他一把抓住她的纤腰。
“连死都不怕了,却怕火?”他又拿她的话激她。
“我不怕死,也不怕火。”她反击。
“不怕火?那么是怕我?”他轻哼。
她拒绝示弱,学他坐在壁炉前,“这间木屋原来是谁住的?”
“我的朋友。”他淡淡的回答。
“你的朋友搬走了?”这里布置得颇为舒适。
“他死了。”
“呃……”她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好笑地看着她吃惊的表情,“生死在这个世界一向是最寻常不过的事。”
“他没有其他亲人吗?”她问。
“没有,如果硬要攀亲带故,有个叫约翰的男爵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称得上亲人 的继父。”他耸耸肩。
听到约翰这个名字,她抖了一下。
“你会冷?”他的语气中有着担忧。
她摇摇头,她猜测着这个约翰和她的叔叔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那她该怎么办 ?“你的朋友是怎么死的?”她故作随意地问。
“自杀。自从奈格从丹佛回来后,整个人变了很多,他离群索居,不太和朋友来往 ,舍华宅不住,反而住起这种木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他轻叹一声。
丹佛正是她的故乡,她肯定席安卓口中的约翰就是她那邪恶的叔叔。
想要藏起颤抖不已的身子,她移往壁炉前缩着。
令人不堪的梦魇又开始朝她袭来。
“我想回去了,很晚了。”她以最冷静的音调说出。
这回他依了她,“等柴烧成灰烬后我们就走。”
他并不需要不情不愿的女人陪他在这过夜。
第六章
躺在地板上,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席瓦顿早已睡得打成鼾,真是个无忧的孩子。
从不企盼有谁会成为替她屠龙的骑士,更不奢求真有人能替她挡风遮雨,但今晚的 她似乎特别脆弱,特别需要一个人来让她依靠;她曾发誓不能这么软弱的,却在听到约 翰叔叔另一项可能的混帐事迹而彻底瓦解。
她给了自己一记苦笑。
她待在这里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席安卓公爵在英国并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自父母过世后,她的生活有着剧烈的转变,约翰叔叔玩了个恶劣的把戏夺走了她的 一切,如今她想哀悼过去、忘掉过去的机会已无,因为过去已找上门。
她的苦恼除了存在已久的约翰叔叔,还加上那个想主导她生活的男人。
席安卓掠夺了她的身体,还想驾驭她的灵魂和意志,她在他眼里只是个囚犯,她很 清楚像他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会对她真心。
此时,席瓦顿大动作的翻了个身。
她谨慎地看了他一眼。
就在今天傍晚的用餐时间,她以为瓦顿他会花更多时间在晚餐上头,因为他喊了一 下午的肚子饿,所以她决定在他上楼前迅速地洗个热水澡,她一向如此,每天她都会想 办法在他不在房间的任何时间洗澡,有时是冷水澡,有时是热水澡。
她通常都会先提热水放满一大桶,时间不允许时,热水放久会变成冷水,虽是冷水 还是得洗,否则一夜不好入睡,肮脏往往让她想起囚牢的岁月。
可今天傍晚,她没料到瓦顿会提前上楼,当他冲进房间时,她正好站起身拿毛巾擦 干身体。
她粗心地忘了拴上门。
她知道他看见她的赤裸了,他吓了一跳夺门而出,她不确定他在看见她的身子后有 什么想法。
她不想改变和瓦顿之间的关系。
她自私地希望在这五年契约期间,瓦顿永远不知道婚姻赋予夫妻的权利和义务。
翌日一早,起来后一会儿席瓦顿也醒了。
席瓦顿羞涩地看了她一眼,“小夏姐姐,早安。”
夏绿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坦荡荡,“早安。”
“昨天……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的。”他说得结结巴巴。
“我知道,我应该锁上门的。”她自责。
席瓦顿道完歉后显然轻松多了,“我要下楼吃早餐了。”然后一溜烟地离去。
稍晚她到帐房去找老陆,没见着老陆,却意外地遇到席安卓。
“老陆说这些帐册是你整理的。”他指了指桌上整齐的帐册。
“我只是帮忙。”
她说得愈是轻描淡写,他愈是好奇,“你的程度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
她心跳加速,不喜欢他的刺探,“我读过几年书。”
“这对女人来说是很不寻常的。”他审视她。
“那是因为你用罪犯的眼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