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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王妈妈换一盆茶花过来。”丁敏敏没好气的说。再继续跟这Pro级的讨人厌大少爷说下去,她肯定会呕到内伤想吐血。

  “不,我要你去买。”陆雅清笑容一撤,口气骤冷。

  “我?!”丁敏敏惊叫。

  凭什么她要买花来送他?她是女生耶,哪可以随便送花给男生!这个目中无人的高傲家伙,会不会太超过了!

  “没听见我说的话?你立刻去买一束茶花过来,什么颜色都可以,挑你喜欢的就好。”

  丁敏敏忍下想飙脏话的冲动,才想开口反驳,一见到陆雅清嚣张的扬起下巴,深刻眼纹之下的美丽眸子冷冷回睨,她又孬孬的缩回去。

  她忍,她再忍!反正高中毕业后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就要到美国念书,他再嚣张也没几日了!

  “好啦,我现在就去买,这样你高兴了?”将那盆红玫瑰随意往地上一搁,丁敏敏从门边的雕花白木柜上拿起钱包,准备出门买花。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买束菊花回来……算了,这个家伙命这么好,又有一张勾魂妖孽脸,肯定是祸害来着。人家常说祸害遗千年,所以再怎么诅咒他,他肯定还是命好福好。

  丁敏敏走到门边,一股奇怪的直觉迫使她停下脚步,撇过泛着自然红晕的脸蛋,望向琴房中的陆雅清。

  斜坐在白色平台钢琴之后的他,单手撑着俊脸,一手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游走,一双深邃如海的蓝黑色眼眸紧紧锁视着她。

  她心中的某道锁,似乎在这一刻被解开,那些不该对他有的悸动如融化的糖蜜,充溢整个胸口。

  “我、我去买花了!”小手抓紧钱包,心脏的跳动蓦然失速,仿佛一张口就要蹦出胸口,她神情慌乱的转开脸,落荒而逃。

  她永远忘不了,当时她在陆雅清眼中看见的那抹炽热,更忘不了,他唇边那抹得意骄傲的微笑。

  直到他离开多年之后,她才明白,那是心高气傲的他吃醋耍性子,才会命令她买花送他。

  那束茶花,到后来竟成了她记忆中最深刻的痛,于是,她永远忘不了,他最爱的花便是茶花……

  第7章(1)

  关于丁敏敏与陆雅清的记忆霎时回笼,涨满整个脑海,华敏怔着泛湿的水眸,双手揪紧胸口,心跳与呼吸又喘又乱。

  西凉国不产茶花——不对,这个时空根本没有茶花,封以扬何以会画这种花?

  好,假若说,他和她一样,同样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总不可能这么碰巧,他也跟陆雅清一样,特别独钟茶花,喜欢到要三不五时画上绢纸缅怀。

  再者,他一见到她设计的茶花金簪便找上她,甚至拿婚姻当筹码,换取她想要的合伙生意……如今想来,这分明是丢出肉饵,诱她上钩的计谋。

  对照他偶尔不经意露出的神情,不同于温润尔雅的封以扬会有的倨傲,还有众人对他的敬畏与小心翼翼……

  华敏一个用力呼吸,脸色苍白的低低喘息,失神的双眼溢满惊惶。

  “少夫人,您是怎么了?”婉儿目睹此状,急得眼眶都红了。少夫人该不会是真的中邪了吧?

  “封以扬在哪里?”华敏霍然撇首,急躁地抓住婉儿的双肩追问。

  “少夫人您忘了吗?今天是少主纳妾的日子,大伙儿都在主院大厅里忙着……”

  呜呜,少夫人这模样真可怕!眼眸瞪得大大的,一副想找少主索命的模样,难不成少夫人现在才终于清醒,想找少主算帐?

  “纳妾……”华敏有些失神地低喃着,双手一松,转身便奔出书房。

  惨了,少夫人该不会是想大闹一场?虽然不过是纳妾,但是外头也来了些与封家相交甚笃的友人,不乏一些名门世子,少夫人要是一闹,那可就难看了!

  “少夫人!少夫人使不得啊!”婉儿惨白着一张脸,连忙追出去。

  封家少主纳妾,封府上下结满大红喜彩,府里养的一班乐工奏着琴瑟和鸣的悠扬乐声,上门祝贺的宾客虽不如上回娶媳妇,但来往的多是与封以扬交情较深的贵公子。

  “以扬,你一会儿娶妻,这会儿又要纳妾,真是享尽了齐人之福。”一片喜洋洋的大厅里,一名容貌俊俏,身着一袭绦袍的男子,特意举起手中的金杯,向一脸如罩寒霜的封以扬示意。

  何原韶是封家远亲,平日里要喊封以扬一声表哥,两人性格相近,交情也最为深厚。

  这杯酒敬得封以扬满心不悦,他一根手指也没抬,只是冷冷回道:“如果不想被人撵出去,就少在我面前说这些蠢话。”

  听出他话里的恼怒,何原韶挑眉。“听表哥这口吻,像是根本不愿意纳紫鸳为妾?”

  封以扬抿紧了两片形状优美的薄唇。他身上只象征性的穿了件绦紫色锦袍,俊美的面庞见不到一丝笑意,令女人见了皆要心生妒忌的长长睫毛掩下,遮去美丽的金褐色双眸。

  何原韶被赏了一个冷脸警告,倒也不以为忤,兀自举杯浅抿一口,抬眼扫视热闹滚滚的大厅,见封夫人拉着一身粉色牡丹花裳的紫鸳,与封家的三姑六婆们说说笑笑,俨然一幅婆媳融洽的和乐画面。

  何原韶不禁调侃笑道:“表姑也真是的,明明是纳妾,却置办得这么热闹,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恐怕会以为表哥是要再娶一次媳妇。”

  “原韶,我已经警告过你。”封以扬凛阵一扬,寒气逼人。

  “这么大的日子,怎么没看见表嫂?”何原韶讪讪的笑着。

  “表哥,你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人家可是明媒正娶的元配,好歹也该让她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让紫鸳按着规矩,跪下来奉一杯茶。”

  紫鸳正巧走近,听见何原韶这席话,目光微微一黯,但挂在面上的盈盈浅笑却不曾收起。

  “少主,娘让我过来叮嘱一声,吉时就快到了。”紫鸳含情脉脉的望向封以扬,一向落落大方的态度也添了一丝娇羞。

  按照西凉国的嫁娶规矩,纳妾虽不必拜堂,但是吉时一到,丈夫得亲自牵着新入门的妾室进新房,以示相互尊重与恩爱。

  虽说男女有别,西凉国的民风并不时兴男尊女卑这一套,即便是为人妾室,嫁娶礼仪仍是明律规定,夫家不得任意轻贱,须以礼相待之。

  封以扬置若罔闻的低垂眉眼,兀自替自己斟了一杯合欢花酒,修长大手持着雕满如意吉祥花纹的金杯,浅尝不语。

  紫鸳似乎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妆点得明媚动人的脸蛋,仍然悬着婉约得体的浅笑。

  “少主……”

  “都已经是夫妻了,你怎么还喊他少主?”何原韶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故意调侃起想打圆场的紫鸳。

  “紫鸳只是少主的妾室,并非正妻,不敢逾矩。”紫鸳说这话时,目光幽幽地瞅了面色漠然的封以扬一眼,语气有些酸楚。

  “表哥,虽然是纳妾,你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啊。”何原韶戏谑笑道。

  “原韶,你要是再说一句,就立刻从我面前滚出去。”封以扬恼极,握紧了手中的金杯,香气浓郁的合欢花酒溅上手背与袖口。

  何原韶目光一扬,瞥见不远处,正穿越过宽广前院的华敏,他笑了笑,“表哥,我就再说一句,等我说完,即刻就滚。”

  封以扬额上的青筋隐隐抽动,那眯成两道冷锐锋芒的金色眸光,似在估量着怎么将何原韶撕成碎片。

  “我说表哥你也太不近人情,只顾着纳妾,全然没顾虑到表嫂的心情。常言道,夫妻是前世相欠债,这世才会共结连理。原本我还不大信,不过现在看到表嫂一副准备索命讨债的样子,我不信也不行。”语毕,何原韶哈哈大笑,仰头举杯,一饮而尽。

  封以扬眉目一凛,撇过俊脸,眸光对上已经奔入大厅的华敏,见她脸色异常苍白,眼眶与鼻头俱是泛红,胸口一个抽紧,即刻丢下金杯,起身相迎。

  “敏敏?”按捺下心中的急躁,封以扬牵起一抹寻常在她面前露出的温雅

  笑容,态度判若两人,一旁的紫鸳咬唇垂眸,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华敏冷眼望着他面上那抹笑,凝结雾气的阵光,仔细端详起那张俊丽脸靥。

  封以扬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状,心中一紧,想伸手轻抚她的脸,却被她一个反手用力挥开。

  “别碰我。”华敏仰高湿透的水眸,咬紧泛白的下唇,眼神充满委屈与怒气。

  “表嫂莫不是为了表哥纳妾一事而发怒?”何原韶不忘掺一脚。

  “敏敏,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封以扬一记冷眼赏给何原韶,望向华敏时,却是满眼温柔。

  “是,我是不舒服,从头到脚都不舒服。”华敏冷冷的说道。

  “苏总管,找大夫过来。”封以扬即刻发令。

  “不必了!”华敏极恼的低斥。“我的病,就是请来最高明的大夫也医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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