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吧,我不怕你。不管你对华敏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少在她身上或是她的事动手脚。”
众生庸庸碌碌,求的不过是名与利,有哪个凡人俗子,面对财神放话惩治,还敢这般冷傲以对?
红袍财神当下气结。“你当真不怕?”
封以扬优雅挑唇,微笑说道:“我要是怕,就不会这样抓着你的手,更不会有接下来的举动。”
“什么举动——啊!”问话未竟,红衣财神眼前忽有黑影晃过,下一刻,他的脸颊被揍偏,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你!你竟敢打财神?!好小子,你真的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想尝尝一辈子赚不到钱,每日为钱所苦的滋味?”
“如果你真有这个能耐,让我穷困潦倒一辈子的话,那就尽管动手,我等着。”
语毕,封以扬接过财神手中的药油,将瓶中剩余的黑色药油,全往财神头上的金冠倒下。
被淋了满头气味浓重的药油,神格都给丢尽了,财神暴跳如雷,气得哇哇怪叫。
封以扬将见底的药瓶扔回财神怀里,弧度优美的下颚一扬,笑容俊雅绝伦,嘲讽地睨了睨一身狼狈的财神,道:“慢走,不送。”
财神气得脸都涨红,指着封以扬转身离去的背影破口大喊:“好!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终生,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得罪财神,就像那个华敏一样!我要让你们这对夫妻彻底悔不当初,你们就等着贫穷夫妻百事哀吧!”
尾声
数月之后。
华敏肩上披着件外袍,娇小的身子伏着沉香长案,一手执笔,一手拨动算盘,低垂的眉眼喜不自胜,脸蛋上的酒窝更是漾得越深。
钱,钱,钱——
光是这几个月,靠着连锁性质的天下第一商行所销售出去的胭脂香粉,就够她挥霍上三五年也不成问题。
虽然她已远嫁京城,不过华家那一个个讨债鬼,可是三不五时便捎人来封哭穷的家书,字字血泪,恳求她这个嫁入高门当少夫人的家人,能看在昔日的养育之恩、手足之情,按月寄钱救济娘家。
她一手打响沈记胭脂的名号,如今天下有哪个女人不清楚,沈州青城的沈记胭脂,专门出产天下第一等的胭脂香粉。
虽说她嫁入京城封家之后,沈记本铺少了她坐镇,客源少了些,但生意一样烧滚滚,她若有研发出新式的胭脂香粉,同样不会漏了青城的本铺,京城买得到,青城的沈记胭脂一样买得到。
娘家会穷到米缸里连一粒米都没有,鬼才信!
可是又能怎么样?华敏毕竟是华家人,她占用了华敏的身躯,便得代替华敏一肩扛起这份责任。
为了应付娘家的开销,偶尔还得帮那些不长进的华家人收拾烂摊子,加上贪财的本性,她赚钱赚得更勤了,连夜里被封以扬压在床上折腾时,还得分心想着如何越赚越多。
想不到前些时候,封以扬将手里几间生意特别好的布庄交给她打理,布庄所赚得的钱全归她所有。
她简直乐呆了,又要忙着钻研胭脂香粉,又要打理自己的发簪佩饰铺子,如今再加上几间布庄,她攒下的钱越来越多,还请铁匠帮她打造了一个专属的小金库,锁在床底下。
“你算钱算到笑傻了?”封以扬不知几时进了房,伫立在眯眼傻笑的华敏身后。
华敏撇过螓首,水眸笑如两泓弯月。“说出来你一定不信,最近布庄跟胭脂的生意越来越好,就连我新设计的几款发簪都被皇后看上,特意派贴身宫女来找我下订。”
封以扬勾唇,亮如金箔的眸光闪过一丝深意。“难怪你笑得像个笨蛋。”
华敏噘起小嘴,娇嗔他一眼。“你才是笨蛋!”
“笨蛋会把赚钱的店铺交给你?”长指挑起她的下巴,长睫垂下,他眸光深邃的凝睇她。
要是惹得黑心货金主龙心不悦,可是有碍她的发财梦。
华敏连忙漾开谄媚的甜笑,嗓音又娇又软地说:“好吧,你不是笨蛋,我才是笨蛋。”只要可以继续发大财,要她当一辈子的笨蛋都无所谓,呵呵。
封以扬满意一笑,顺势便要将她打横抱起,她伸出双手抗拒,指了指桌案上的帐册,抗议地道:“我还有一堆帐要算,你自己先睡吧。”
两人一滚上床那还得了!她肯定又耍被折腾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跟你这个笨蛋也有很多帐要算。”俊颜勾起一枚冷笑,他垂眸睨着她柔润的唇瓣,倾身吻上。
“陆雅清……”
“床上的帐先算清楚,否则你休想再利用我发财。”
呜,这个黑心恶霸,喜欢威胁利诱她的讨人厌个性一点也没变嘛!“你就不怕我逃走?”
“你要是不跟着我,就等着穷一辈子吧。”
“耶?这是什么意思?”
“等你乖乖躺上床,我就告诉你。”
“不公平——”
“不公平?我心甘情愿让你算计,让你吃干抹净,让你发财赚钱,让你当封家少奶奶,你还敢说不公平?”
呜哇,黑心货算得还真是精啊!
“等等,别脱别脱——”
“只要你乖乖脱了,我明天就把一间茶馆归你。”
有得吃还有得拿,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不干的是傻瓜!
原先还抵死不从的某个钱奴,立马将自己剥得光溜溜,躺在床上准备伺候她的黑心大爷。
反正上了床,谁裸谁输,谁赚谁赔,都还很难说。她在床上榨光他的精力,下了床,她榨干他的财富。
呵呵呵,人财两得,她就要吃净这个黑心货!
发财罗——
房内旖旎缠绵,隔着一扇翦花菱窗之外,换上寻常便衣的财神,双腿盘起,飘浮在半空之中,表情怒不可抑。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财神暴躁地翻看着手里的福禄簿,气得直嚷嚷。
蓦地,财神耳边传来一声慢悠悠的问话:“什么事不可能?”
“我明明已经删掉了封以扬的福禄,他怎么可能越赚越多,连跟着他的华敏也大发财,到底是谁在搞鬼!”
嗯?慢着,方才在他耳边说话的人是谁?
财神赶紧撇过头,左瞻右望,上看下瞧。
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俊面男子,身子同样飘浮在半空,两手交握在脑后,懒洋洋地托着后颈,吊儿郎当的斜睨财神。“你找我?”
财神眯了眯眼,不客气地问:“你这个阴差不去拘魂,在这里偷什么懒?”
“那你呢?堂堂财神爷,却躲在这里偷听别人恩爱。”阴差嘲讽的瞟他两眼。
“我才没有偷听!”财神怒极。“我是不爽那个封以扬,打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阴差拉长尾音,喔了一声。“原来就是你想对封以扬下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财神狐疑地问。
“上头派我来查清楚,究竟是谁想对封以扬的富贵命盘动手脚,现在你不打白招了,我省下一顿麻烦。”
“这样说来,是你在阻挠我对封以扬动手?”财神怒指阴差。
“是这样没错。”可以自由游走各个时空的阴差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手里便多了根雪茄。
穿着古装抽雪茄,还真是没格调!财神一脸鄙视的嘲笑着。
不对,现在可不是嘲笑这家伙品味的时候。财神眯眼,不悦地问:“你为什么要帮封以扬?”
“不是我要帮,是上头交代下来的。”抽了口雪茄,阴差一脸解了瘾头的舒畅,吐了几口烟圈,又懒懒地说道:“我劝你别再打封以扬的主意,他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他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我不能动他?”器量狭小又好面子的财神更怒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我就告诉你吧。”阴差又抽了口雪茄,方道:“那小子原本已经轮回到二十一世纪,结果因为那一世的命数出了点差错,他本该活到八十寿终,却莫名其妙被一场意外弄得提早葛屁,于是头儿便让他逆世重生,回到这一世重新活过。”
“逆世重生?”闻所未闻的财神一脸诧异。
“我们头儿还在他的生死簿加上一条新八字,叫做百世富贵,换言之,无论封以扬是横死重生,还是寿终正寝再重新投胎轮回,不管他出生在怎样的人家,他永远是矜贵之身,富贵之命。”
换言之,是这位大Boss决定让陆雅清重生,更破例让他免喝孟婆汤,带着原有记忆逆世重生。
“岂有此理!这根本是违反天命!”财神气呼呼的破口大骂。
“他是我们头儿生前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天上的人可管不着。”
阴差笑看财神震怒涨红脸的模样,一派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们头儿是谁?”财神酝酿着上天庭告御状。
“阴间最大的还有谁?”阴差看穿他的想法,不禁调侃地笑了笑。“你要是以为自己能斗得过阎王,那你就尽管去吧,想死请便,我就不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