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握住了那小巧圆润却显得格外倔强的肩头,涎皮赖脸地靠了过去,“真是多谢你带我回家耶,曼曼。”
“放手……”她不开心地想甩开他,只是却没想到力道没有控制好,两人下一刻即滚成一堆。
形成了男在上女在下的暧昧姿势。
最尴尬的是,她手不知怎地还勾着他的脖颈,就像是不让他起来似的。两人俱是一呆,瞬间皆丧失了言语能力,只是瞪大眼睛地互看对方。
大概是平常都有运动健身,余朗佑乍看之下清瘦,身体却十分结实;相反的,林曼如长期懒散不爱动,一身软肉,两人有了极大反差。
简单来说,就是贴紧紧的,甚至都能察觉到对方的身体与自己的有极大差异。
“你快起来——”林曼如红着脸,率先打破沉默。就算和对方再熟悉,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么暧昧的姿势。
实在是太靠近了。这种紧密的贴合让她无法控制地脸红心跳起来……而她最无法接受的是,让她感受到这种强烈的害羞对象竟是朗佑。
“那你要先放开我啊……”他无奈地指着颈后的手。
她马上放开。余朗佑坐起身来,顺手拉了她一把。
两人又回到正常距离。
“你……赶快下床去!”追根究柢,就是因为待在同一张床上,才会发生刚才那种奇怪的情况。
“喂,大姐,这是我的床耶!”说归说,他仍是乖乖下床。
“那也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她也连忙爬下床。只要想到刚才那一幕,就好羞;更何况,还是躺在他床上。
余朗佑无所谓地打了哈欠,手插口袋地走出房门。
“好意思说,昨天晚上是你自己爬上来睡的吧?”
“我那是……太累了,不小心……不小心睡着的好吗!”林曼如恼羞成怒。
“哦,是吗?”他进入浴室,拿出新的牙膏、牙刷递给她,接着就自顾自地刷起牙来。
“反正就是这样!”她仍旧跟在他身边唠叨不停。
他咕噜咕噜漱了口,顺便洗好脸。拿毛巾擦脸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偏头看她,“你要新毛巾吗?”
林曼如顿时气结。
这人为什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啊!刚刚明明就是他压住了自己,没不道歉就算了,居然还问她要不要毛巾!
都什么时候了,谁会像他一样若无其事刷牙洗脸啊!
“欸,我好饿,你去买早餐啦。”回头看时,余朗佑已经舒适地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使唤她了。
“你自己去买!”她怒吼。
“无情耶……”他挑挑眉,像是控诉她罪行般地看着她,“我宿醉头很痛,你就好人做到底嘛。”
真搞不清楚是谁无情了!林曼如怒极反笑,也跟着坐下来,指着他道:“你……刚刚的事,你难道都不觉得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桃花眼疑惑地眨了眨。
“至少……该说对不起吧?”虽然不能解决已发生的事实,但道歉是基本的吧。
“可是是你力气太大,我才会跌过去啊。”他无辜地说。
她哪有用力……根本只是轻轻的,谁知道他会跌过来,还……不管!一定要他道歉。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那也是你先拉住我的呀。”
余朗佑有些头疼,闭眼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叹气,“好,是我错了……对不起。这样可以了吧?”
还真是敷衍。林曼如不满地嘟嘴。
“不过,那只是意外而已。”他忽然站了起来,在客厅来回走了两圈,接着,停下脚步,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眼神高深莫测。
林曼如不解,有些困惑他的举动。
“纯粹以一个意外事件来看,你刚才的反应也太在意了吧……我觉得很不对劲。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你脸都是红的?”不疾不徐的和缓语气,可这番推敲却让林曼如头皮发麻。
因为听余朗佑这么一说,她这才发现自己真的脸红得不正常。
“都是被你气的!”她迅速遮住发烫的双颊,掩饰道。
“不过就是压了你一下,有必要一直追着我讨道歉吗?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嗯?”余朗佑弯身逐步靠向她,慢慢把她逼到墙边。
“你低着头干嘛?看我啊。”捉住了她的下巴,逼她迎向自己的目光。
林曼如当然极力反抗,“放手啦!”
“是在心虚吗?”玩味欣赏她的窘迫,他心底冒出一个想法。虽然难以置信,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开个小玩笑,可是越想就越觉得奇怪。不知何时起,他已经认真了起来,锐利的目光凝视着她,语气却又极度温和诱惑:“是不是我一靠近,脸就更红啊?”
“哪有,你乱讲!”她立马否认。
歪着头想避开他,无奈被抓得紧紧,林曼如只好故作镇定,但心里早乱成了一锅粥。
“你说谎,小骗子!”眯着双眼,他的神情越发深不可测。望着她沉思许久后,突然的开了口:“我本来还想不通你是怎么了,不过依照情况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喜欢上我了。”
她一怔,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你……你说……你说什么?!”
“承认吧,曼曼。”他说,眼神是从未有的认真。
“你喜欢我。”
第7章(1)
“真是太可笑了!”
林曼如胀红了脸,仿佛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一样。
“居然说我喜欢你,哪里来的自信啊!”双眸上下扫过他,做出很不屑的样子,“自恋狂!”
不只是自恋狂,且是超级自恋狂!朗佑一定是疯了,才会对她说出这种话。算了,不该和疯子计较,会降低格调的。
“不要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余朗佑大掌伸出,遮住那讨人厌的视线。
温热覆盖在脸上,林曼如大动作闪了开来,脸红大喊:“现在开始,禁止拉拉扯扯、动手动脚的!”
“你看!”
余朗佑像捉住她的把柄,像只狡猾的狐狸般眯起眼朝她笑,“只是普通的肢体碰触,你就不自在了。”
“哪有?”
“哪没有?”他反问,伸出修长手指一一说来:“看到我就脸红,所以基本上会选择避开视线。还有,只是一点点的肢体接触,你就会有很大的反应。”
他忽然笑了一下,靠得极近道:“像这样。”说完,往她耳旁吹气。
林曼如浑身酥麻一颤,脸上红晕已经超越煮熟虾子等级,直接到达红包程度。
“你是变态吗?”她后退几步,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安全,顺手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挡在身前。“况且吹气算什么,只要是人都会有反应吧!”
余朗佑噗嗤笑出声。
“说的也是。”只见他偏着头像是在思考,嘴角挂上可疑的弧度,开口道:“不然我们来试试别的动作?”
“才不要。”她果断否决这项提议,并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以防他有任何突如其来的不轨。
“你如果再乱说话,或是做奇怪的事情,我就要回家了。”她没有威胁的本钱,气势弱弱地说。
“奇怪的事不会再做了,不过,我可没有乱说话。”他认真不过地说。
“我原本只是怀疑而已,可是你刚才所表现的再明显不过了。我想,就算你没发现,经过我提醒之后,应该也知道了吧。”
林曼如此刻就是那种心事被说中,却又不想承认的心情。
不会吧?她该不会真的对朗佑……有了那种感觉?为什么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可能的啊。
“你喜欢我耶,曼曼。”刻意地再次提醒,余朗佑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期待会有更激烈的反应。
的确是种恶趣味没错,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挺变态的。
“啊啊!不要再说了!”果不其然,她大吼了。
“这……我承认,我对你有跟以前不一样的感觉。但是这可能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我只是太寂寞,才会误把你当成感情寄托对象——不对,这根本不算是喜欢,只是暂时变得奇怪而已。我是说,如果真喜欢,不是早就该喜欢了吗?我们认识都快三十年了,怎么可能现在才……”她现在心里太混乱了。无法否认面对朗佑已经无法像过去一样自然;可是也无法相信,这样轻浅却又心痒的感觉就是喜欢。
喜欢,应是更浓烈、深刻的感觉。
就像她对陆谅则的那种。
“八十岁的老妇也能坠入爱河。谁说认识半辈子的青梅竹马不能在一夕之间忽然看对眼?”他修正她的观念,“何况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地,与何人发生。你不知道因缘何时会到来,会不会开花结果;但我很早就明白了这道理……所以一直都很珍惜每一段因缘……”
他解说着自己对爱与人生的看法。
“前面说得挺有道理,但后面那句只是想帮自己的花心解套吧。”亏她那么专心听他说,结果他只是借机胡扯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