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雨棠去信剧怀安,请他帮忙汇兑六百两到清河县城的票号,并再谙季魅及李震东去兑出,两人拿了属于他们的四百五十两,其他的便交还给他。
两日后,两人依照之前套好的招,登门拜访,并假意说要谙范雨棠代为打理他们经营不善的茶楼。
范许氏见范雨棠不敢妄想在醒醐居及范家争上一席之位,而是屈就在茶楼里为人作嫁,防心略减不说,还当面谢谢季魅及李震东两人愿意给他机会。
稍晚回到小院,范雨棠将此事告诉了佟袖珍,话中虽然有真有假,但会选择说谎也是为了保护她,他相信若是她日后知晓,也不会责怪他的。
姜珛贞比谁都为范雨棠感到开心,她只有百两嫁妆,而先前听说两家茶楼得花四百五十两才能买回时,她不知有多沮丧,可如今老天又给了他机会。
“雨棠,真是太好了!”她欢喜得眼泛泪光,“只要我们夫妻齐心协力,一定能将茶楼经营得有声有色的,待以后我们搛了足够的钱,就将茶楼一间一间的买回来。”
她会这么说,绝不是因为她过度自信,而是她对自己及他有足够的信心。
“有你在,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范雨棠将她轻拥入怀,感叹地道:“袖珍,谢谢你嫁给了我,谢谢你与我相伴,谢谢你与我同进退、共甘苦。”
她听得出来他这些话不是客套话,也不是在哄她,而是发自内心,情真意挚。
姜珛贞发出幸福的喟叹,脸颊紧贴着他起伏的胸膛,声线柔柔软软地道:“雨棠,我们是夫妻呀,夫妻不就是如此吗?”
范雨棠听着,双营一缩,将她搂抱得更紧。“袖珍,我一定会保护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儿伤害及委屈。”
“嗯。”她点点头,抬起脸来凝视着他一
低头,他深沉而专注的回望着她,胸口满溢着温柔及温暖。
她是他今生最珍贵、再也求不得的宝,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失去她,就茸牺牲生命,他也定会保护着她。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人、往后要做什么样的事,都不会改变他对她的想法及感情。
他缓缓的低下头,轻轻的餐住她那甜美而羞悸的唇,搂着她柔软的娇躯,倕入暖帐里?
两家茶楼在范雨棠的主导下,暂时停业了一个月。
这段时日,姜珛贞深入了解两家茶楼的经营及人事状况,发现其生意不佳的三题所在,有着先前整顿佟氏茶楼的经验,再加上范雨棠这个在地人的从旁帮忙,她很快就切入问题核心,并且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她重新培训教育所有跑堂伙计,并与厨子细细讨论,进行菜色的修改及增减。大家一开始都觉得她只是个女子,哪懂得茶楼的经营及管理,但在跟她接触之后,都为她许多创新想法及独到见解而感到惊艳。
在范雨棠的支持及协助下,姜珛贞还对茶楼进行了小规模的改装及移动,让内部动线更顺畅,她还替伙计们设计了一式的服装,这些看来似乎都是小小的改变,但却让人耳目一新。
看着茶楼的样貌渐渐回异,又看着伙计及厨子们对她是那么的服气及崇敬,范雨棠越发觉得自己果真是得到了宝。
一个月后,两家茶楼重新开张,开张头三日,茶楼推出许多优惠,吸引了许多好奇尝鲜的客人上门,将路头路尾的两家茶楼挤个水泄不通。
因为季魅跟李震东还是表面上的店东,茶楼开张,他们当然得亲临坐镇,见这盛况,皆感到难以置信。
“哎呀,贤侄,果然你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季魅忍不住盛赞,“我从没见过茶楼有这等盛况呀。”
“可不是吗?”李震东附和道,“范家若由你当家,也不至于变卖茶楼了。”
“两位叔叔过奖,这其实都是袖珍的功劳,我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范雨棠说着,视线朝着正在跟伙计交代工作的佟袖珍望去。
季魅、李震东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对于佟袖珍,他们也满是激当。
季魅忍不住笑道:“确实,贤侄眼光独到,可是讨了房好媳妇呢!”
范雨棠也是满脸笑意。“眼光独到的是我爹,这媳妇是他替我挑的。”两人听着也都笑开了。
这时,姜珛贞将工作交代完毕,朝他们走过来,恭敬的向两位长辈行礼,“季叔叔、李叔叔。”
“贤媳真是辛苦了。”季魅满意的瞅着她,“我们正跟雨棠谈起你呢。”
她俏皮的嘴角一扬,故意问道:“雨棠该不是在说我坏话吧?”
“哈哈哈!”季魅拂须大笑,“他夸你都来不及,哪还说得了你的坏话?”
“确实。”李震东搭腔道:“娶妻当求贤德,可贤媳不只贤德,还聪慧过人,瞧瞧,这门庭若市的景况可都是贤媳所为呢。”
“两位叔叔夸赞了。”姜珛贞谦逊地回道,“大家都箱了忙,功不在我。”
“贤媳无须谦虚,你让佟氏茶楼起死回生的事,雨棠都告诉我们了。”季魅说道。
“袖珍只是幸运罢了。”她直视着两位长辈,眼底有着真诚的感激,“其实这都要谢谢两位叔叔的仁厚。”
季魅跟李震东不解的异口同声问道:“我们?”
姜珛贞点点头。“当初若不是两位叔叔硬着头皮以最高价买下,范家的茶楼可能要贱卖他人之手,那就不知是什么景况了,如今两位叔叔还将茶楼全权交由雨棠来打理,让他能为范家尽点心力,并为死去的爹尽孝,两位叔叔的帮忙,袖珍万分感激。”
第8章(2)
季魅跟李震东听着,不禁都有点尴尬,两家茶楼的店东如今都不是他们了,这样的心意他们承担不起。
“贤媳别放在心上,这……应该的。”季魅笑得有点不自在,话锋一转,“好了,我跟你们李叔叔还有事,得先走。”
“两位叔叔慢走。”
夫妻两人一起送走了季魅及李震东,回头再看着高朋满座的茶楼,不禁相视而笑。
很快地,两家茶楼重新开张已愈月,优惠活动结束后,来客量没有因此下滑,反倕有所成长,且客人的口耳相传,成了茶楼的最佳宣传,带来更多的客源。
人人都说范雨棠夫妻俩十分本事,短短时日便将两家茶楼经营得有声有色,当然,这事也传进了范许氏耳里。
范家从前拥有全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醍醐居,曾是地方豪绅名仕聚会商谈的最佳去处,可自从范仲原卧病在床,范许氏母子俩接拿管理后,盛况不再,最后其至得变卖两家茶楼以解燃眉之急。
清河县城的人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讪笑着范雨鹏是无能的败家子,还说要是范雨棠,一定能将范家事业发扬光大这一切看在、听在范许氏眼底、耳里,相当不是滋味,不过最教她感到惊异及惊疑的是佟袖珍这号人物。
她原先以为佟袖珍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姐,不料她竟有打理生意的才干及本事,这些日子她几度悄悄到茶楼外去观察,发现比起范雨棠,佟袖珍几乎才是茶楼的灵魂人物,她一个人里里外外的张罗着,不管是伙计还是客人,她都应对得游刃有余。
看着佟袖珍,再看看家里那些没本事、肚皮又不争气的媳妇儿,范许氏不禁生起闷气,镇日不给好脸色看。
陆凤仪、慧心及莲儿时常听她明嘲暗讽表示她们事事不如佟袖珍,压抑许久,心里自然不舒坦,这日两方人狭路相逢,便给了她们找荏的机会。
“大姐,是她。”慧心一见佟袖珍走来,便悄声提醒着陆凤仪。
陆凤仪见机不可失,立刻领着慧心、莲儿及婢女们朝她走了过去。
“袖珍小婶,去哪?”陆凤仪问得热络,脸上的笑意却十分虚伪一
“凤仪嫂嫂,我正要去茶楼。”姜珛贞有礼的回道。
虽同住在范府,但她与范雨棠屈居小院,难得跟这些人打到照面,当然,她也尽量跟她们保持距离,以免惹出争端,毕竟她们全跟范许氏母子俩同个鼻孔出气,不可能给她及范雨棠什么好脸色睢。慧心接腔说道:“袖珍啊,你真是有本事,听说你把季老爷跟李老爷的茶楼打理得有条不紊呢!”
这话听来是赞美,却酸溜溜的。
“慧心嫂嫂过奖了,其实我只是听令照办,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姜珛贞谦逊地回道。
“你何必这么谦虚呢?大家都在谈论你,都说你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本事及能力都不输男人呢。”慧心说着,向一旁的莲儿便了个眼色。
莲儿会意,紧接着搭腔,“可话说回来,女人抛头塞脸总不是什么好事,再说茶楼里的厨子及伙计全是男人,袖珍小婶不怕惹人闲话?”
“谢谢莲儿嫂嫂提醒。”姜珛贞平心静气地回道,“不过在茶楼工作时,没人当我是女人,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行端坐正,就不生流言蜚语。”说完,她一欠身,“袖珍赶着工作,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