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意?最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是艾德格,我以为自己嫁的人是……”她咬住下唇,心情复杂的望着他。
他亲吻她的眉心,就好像那日在教堂中宣誓时那样。“你知道我被困在艾蒙的身体里,唯一一件感到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
她迷惑的轻摇螓首。
“那就是虽然我失去了艾德格所拥有的一切,但是我终于可以拥有你。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你,可以让你穿着白纱站在我的身边,而且没人会反对,我也不会因为和你结婚而失去什么。”
这些事情是身为最有可能继承家业的艾德格,所不能做的,但是艾蒙可以,而且没人会在乎,甚至是大力反对。
因为艾蒙从来都不被看好,即使他取代了艾德格,族人先入为主的观念依然根深蒂固,没人会看重他,甚至是他的婚姻所能带来的利益。
即使是父亲,对于艾蒙这个亲生儿子,恐怕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确定艾蒙真能完全取代艾德格,抢得最后的继承权。
也因此当他“伪装”成艾蒙,向父亲强硬的表达,他不顾一切也想娶孟颖臻时,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倘若父亲对艾蒙深具信心,他绝对不会退让,然而他终究还是容许了,由此可见,他对艾蒙能否在继承之战撑到最后,仍是怀抱着一定的质疑。
他失去了艾德格的一切,但是却能透过“伪装”成艾蒙得到她,也许这正是上帝最精心的安排。
“艾德格……”孟颖臻激动得不能自己,哽咽得说不出话。
“小老虎,我亲爱的野蛮女,我在这里,你的艾德格此刻就在这里。”他深深的吻住她,让她感受到他的温度,灵魂的悸动。
阳光穿透窗口,流泄在他们身上,驱散了笼罩在她心中的疑云。
她终于明白他一直以来所隐瞒的事实是什么,她无须再害怕,也不必再对谁感到愧疚。
她爱上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别人,一直是他。
她的黎之浚,她的艾德格。
第10章(2)
返回台北的家之后,他们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其他事情上,他们连一秒钟都不愿意离开彼此。
艾德格一直看着她,灼热的目光一刻不曾离开过她身上。她躺在他怀里,说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煎熬,内心的冲突与矛盾。
她说她好害怕、好不安,还提起那一回误以为自己怀孕时的过度反应,说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对怀孕这件事情恐惧。
“我想我的内心深处很清楚,我根本还没准备好要替黎湛生孩子,因为我真正爱的人是你,而不是黎湛。”她抬起眼,望进他金币一般闪亮的深邃阵心。
艾德格执起她的手细细吻着,浓烈的目光与她纠缠分不开。
“难道你从不害怕,我真的会爱上你伪装的黎湛?”她始终不解。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俊美的脸庞扬起她再熟悉不过的自负笑容。“你根本不曾真正认识过黎湛,所有能看见,你接触过,你了解的那个黎湛,都是我,艾德格。”
他一点也不介意一再替她释疑,拔去困扰她的那些纠结。
“我知道在你眼中看来,我是黎湛,但是我表现出来的依然是原来的我。”他吮吻起她粉色的指尖,火热的眼神令她悸动不己。“只不过这个艾德格,是利用黎湛的身分来到你面前,而且少了敌意,少了针锋相对,少了总是让你伤心的恶意。”
他失去了艾德格拥有的一切,同时也从那个身分跳脱出来,许多不能做不能想的事情,他都不必再有所顾忌。
因为对她的渴望,他终于找到以黎湛身分活下去的意义所在。
那就是能够不顾一切的爱她。
“老天,你一直用着艾德格的内在,伪装成黎湛,迷惑我的双眼还有我的心,你这个可恶的坏蛋……你知道先前的我有多么愧疚,又有多么想念你这个混蛋吗?我以为我背叛了你,也错爱了黎湛,我甚至差一点就恨起你伪装的这个黎湛,你知道吗?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好可恶……”
“宝贝,你可以用别的方式控诉我。”
她的咒骂消失在他嘴里,他的大手托住她的后脑,火热的唇舌席卷而来,填满她的芳腔,强悍的吸吮起来。
他们一整天都在床上度过,就连管家来敲门都不应不理,仿佛与世隔绝,只活在他们甜蜜而私密的小世界。
过去的矜持全都消失,她一遍又一遍的主动吻他、抚摸他,感受他真实的存在着。
当他吻着她,强壮的双手拥抱着她,她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他是艾德格,她深深爱着的那个高傲混蛋。
“小老虎,每次我们上床的时候,当你喊着黎湛的名字,我心中就充满了愤怒,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实情,只能自己生闷气。”
他将她翻弄过来,丝绸般的白嫩身子饥卧在大床上,他亲吻着她纤细的裸背,吮咬一寸寸柔嫩的肌肤,沙哑的嗓音同时轻语着。
……
“小老虎,我们来生孩子吧,我想要一个跟你一样的女儿。”他亲吻她沾满碎泪的睫毛,俊脸弯起性感诱人的笑。
她笑了,那颗教他着迷的虎牙在笑容中闪耀,他低下头吻住,舔吮过那颗虎牙。
“那你得加把劲才行,因为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怀上孩子的。”她在他令人窒息的蜜吻中呢喃,娇媚的眸光勾瞅着他,挑逗意味浓厚。
他的眸光再度变得深沉,爱抚她的节奏逐渐变调。
“你这个野蛮又不知足的小老虎……”喘息声逐渐加重,片刻过后,甜腻的娇吟声一同附和着他,然后激情的节奏再次接管一切……
数月之后——
孟颖臻翻了个身,习惯性偎进温暖而强壮的胸膛,然而她缩起身子,只感觉到一阵余温,她睁开眼望向身侧,发觉床位是空的。
“艾德格?”她轻唤,撑起身子找寻他的身影。
夜灯亮着,他的床位还残留着余温,他应该是等她入睡才离开。
孟颖臻起身穿上丝绸抱子,先进浴室探了探,才离开卧房。
“艾德格?”她来到二楼,推开书房半敞的门,迎接她的是一片黑暗。然而在窗边有一束小小的红光,烟味在黑暗中蔓延,她点亮了书桌上的骨董台灯,光线渲亮了那抹伫立在窗边的伟岸人影。
“嘿,原来你在这儿。为什么不回应我?”拢紧丝抱走上前,她将脸贴在他坚硬的背部肌肉上,却意外感觉到他的僵硬与紧绷。
事情不太对劲。她敏感的感觉到异状,伸出双手环上他精壮的腰部,陪着他一起沉默。
她柔软的香气渗进鼻息,艾德格抽了几口烟,然后将烟头捻进搁在窗台上的烟灰缸。
他转过身将她抱进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发心反覆做深呼吸,好片刻才开口:“你该回到床上好好睡觉。”
“不,我要在这里陪着你。”她的双手抚揉着他仍然紧绷的后背。“你需要一杯牛奶,可以帮助你入眠。”
他有事情瞒着她,但是她不想逼他,当前最需要的是先让他的情绪缓和下来。
“我想这个时候,一杯威士忌会更适合我。”他戏谑的说道,口吻却是极度疲惫的。
“没问题,但是有个条件,你得回到床上陪我。”她抬起微笑的眼阵,踮起脚尖亲吻他。
他没有拒绝,低头回吻了她片刻,她喘着气推开他,纤指滑过他挺直的鼻梁,低笑着说:“到床上等着,你的威士忌很快就送上来。”
十分钟后,当孟颖臻端着加了半杯冰块的威士忌进房间时,艾德格坐在床边,指间又点上了另一根烟,脸庞低垂着,半长微鬈的发垂落下来,掩盖他此刻的神情。
她在他身俩空位坐下,将那杯威士忌端给他,学着酒保的口吻说:“先生,你的酒来了。”
他撇过沉郁的俊脸,扯了扯嘴角,用夹着烟的那一手接过酒,另一手抚上她镲着甜笑的脸蛋。
他的眼神充盈了阴霾,隐约可见绝望与愤怒,她心疼的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他没有抗拒,反将脸颊贴近她的手心,缓缓闭上双眼。
“告诉我,艾德格。”她轻柔的开口,不舍的看着他眼睛下方的青色暗影。
“前阵子我取得了黎湛存放在瑞士银行保险库里的重要文件。”他没有睁开眼,低沉的说道,嗓音仿佛被什么碾碎过,沙哑得接近破碎。
她静静听着,不回应也不发问,沉默等待。
“里头有一份亲子鉴定书,能够证明我不是我父亲的孩子。”他说。
孟颖臻震惊得倒抽一口气,抚着他削瘦脸颊的手心抽动一大下。
他的手心覆压住她的手背,疲倦的脸庞枕着她的手心。
“那份亲子鉴定书是我父亲委托私人医疗机构做的,是他亲手交给黎湛。”艾德格牵动嘴角,似笑非笑,酸涩的双眸依然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