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顾着收拾难为情的心情,倒把正事都丢一旁了。
南仲威笑眯眼。“没关系,下次记得就好。”他想,下次回诊时,他得要跟二叔串通一下,省得东窗事发,她脸皮薄翻脸。
他是喘,但没那么不济事,况且适度走动,反倒是对心肺功能是好的。当然,这些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她,因为这么一来,他可以享受更多特权。
进了房,她替他换上了棉质的家居服,本是想要趁机回房,但他却一把将她给拉上了床。
“今天突然停电,让我的心都快要停了。”他突道,将她拽进怀里。
“现在应该好多了吧。”她面向他侧躺,柔声询问着。
“你要是肯再吻我,应该会好得更彻底。”
“……你在捉弄我?”
“哪的事,我说真的。”
“我才不信。”
见她丝毫不让步,南仲威无声咂着嘴,没骗到吻,但至少可以搂她入怀。“过几天,我要回公司上班了。”
“你可以上班了吗?”
“公事一大堆,不处理也不行。”他握了握右手,手指和手腕都能动了,至少在公务处理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周持南不禁垂下脸,可惜她什么都不会,要不她真希望可以帮上他的忙……“既然你想回公司上班,那我也回基金会工作吧。”
“你应付得来吗?”
“总得试试,不是说下个月有个慈善晚会吗?我既然是执行长,总是得到基金会露个面吧。”
只要让她到基金会,她就能跟周玉醒连系上,还可以顺便问问有无周湘这个人。
他垂眼想了下。“反正我过两天也要先回医院复诊,到时候你顺便产检,看结果再决定。”
“产检?”
“二叔那回本想带你去照超音波,结果听说你踹坏了一台超音波。”说着,他忍不住笑了。
周持南想起这事,小脸微赧地道。“不需要产检,我……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把衣服撩起来,那样实在是……不成体统。”
“不成体统?照你这么说,天底下的孕妇不都不成体统了?”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守旧想法。
他从不知道她有如此保守的一面,还是说他不曾好好地认识她?
“可是……”
“你哪来那么多可是?你好歹也替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吧,照个超音波,确定宝宝安然无恙就好。”说着,他不禁亲密地再将她搂近一些。“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几个月后,我们就要为人父母了,突然觉得……有种好奇妙的感觉。”
原本得知她有孩子时,他纯粹是为了孩子愿意保留这场婚姻,但不知不觉感觉变了,他开始憧憬她和孩子可以让这幢冷清的房子愈来愈热闹。
然,周持南却脸色微微变了。
这孩子……不是她和他的,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嫉妒起陆姿颖。
而陆姿颖身上,藏着太多秘密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第9章(1)
几天后,包庆余载着两人一道回医院复诊,南仲威的肋骨复原良好,就连肱骨手术伤口也没有发炎的迹象,拆了缝线之后,预定骨头愈合后再拆掉钢钉。
至于周持南,在南仲威的要求之下,挑了个女妇产科医生替她照了超音波。
“一切都很好,看得出胎儿心跳,依胎儿的大小和心跳出现推算,应该已经进入第七、八周了。”妇产科医生看着超音波屏幕说着。
全程陪伴的南仲威闻言,不禁眉头微皱地问:“确定吗?”
“当然还是有误差值,但这件事应该要问你们比较清楚,不是吗?”女医生噙笑反问着。
南仲威想了想,笑而未答,反倒躺在诊疗床上的周持南对这暧昧的问话,感到万分难为情。
虽说她非陆姿颖,这一切皆与她无关,但这种问话还是让人害羞。
离开超音波房,医生给了妈妈手册,周持南翻看着,南仲威则低声问着医生一些细节问题。
“好了,回家了。”南仲威问完话,回头瞧她翻看着手册,不禁凑过去瞧着。
“你刚刚问医生什么?”她阖上书,一并盖住了医生给她的超音波摄影。
说真的,她什么也没瞧见,但医生却硬是指着一处说是胎儿,而她一点初为人母的感觉都没有,也许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害喜现象,所以才会无感。
“我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炒饭。”
周持南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炒饭也得问医生?如果你想炒饭,回家我可以炒给你吃啊。”
现在的医生连下厨都管?
南仲威低低笑着,轻柔地握住她的手。“好,回家一起炒。”
“你也会炒?”
“嗯……算是炒得还不错。”
“真的,那你得让我开开眼界不可。”
“这有什么问题?”
周持南压根未觉对话有异,只觉得他今天心情很好,笑意一直挂在嘴边,教她不禁也跟着扬笑。
回到车上,正在车上打计算机的包庆余一抬眼,见两人笑得开心,不禁问:“都没什么问题吧。”
他随手关上笔电,发动车子。
“当然。”
“庆余,待会我们要回家炒饭,你要不要一道来?”周持南没心眼地问着。
刚发动的车子被包庆余狠踩煞车,一整个晃动得厉害,包庆余瞪大眼看着后照镜笑得纯真无垢的周持南,再看向正恶瞪着自己的南仲威,马上明白有个坏人正暗中使坏,而且还不允他揭发。
“你们……慢慢炒,我公司还有事。”无奈,他变成共犯了。
“公司这么忙啊?”
“很忙,非常忙,恐怕今天晚上回不了家了。”他得要跟稚青说一声,晚一点回家,省得打扰人家炒饭。
“是喔。”周持南一脸惋惜。
包庆余则是无奈叹气,可怜她未解世事的小兔儿,从此栽在坏心大野狼的手中了,而他……
成了把她推进火坑的帮凶,想至此,他就忍不住心痛了起来。
真是太邪恶了,南仲威!
把他俩载到家时,包庆余终究逃不过内心的苛责,就在他们下车的瞬间,放声大喊,“姿颖,所谓的炒饭就是办事,你到底懂不懂?”
话落,二话不说,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周持南愣在当场,未觉恰吉已经兴奋地迎接前来,缓缓回头望着撇唇咂嘴的男人,又羞又恼地问:“你又捉弄我?”
“哪有?”他一派认真地问:“我是在教你。”
“教我什么?”
“教你多多学习知识,累积生活常识,而很多事,纸上谈兵是没用的,身体力行才能实践学习的目的。”于是,他再度温柔地握着她的手,察觉她欲挣扎,他随即警告着。“我的伤还没好,你可千万要小心,别让我伤上加伤。”
“你伤都还没好,还办什么事?”她羞恼骂道。
“欸,也是,没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办事?走,试试。”
“试什么,你……恰吉,咬他的脚!”她立刻指挥在身边兴奋团团转的恰吉。
恰吉哪里真听得懂命令?但它瞧她往南仲威的脚上一比,立刻冲向前,咬住他的裤脚不断地甩着头。
“恰吉,你想死是不是!”敢咬他,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手一被松脱,周持南拔腿就跑。
“陆姿颖,你给我停住,你怀孕还敢给我跑那么快!”见她像阵风般地呼啸而过,南仲威真是傻眼极了,没想到她跑起来竟像一阵风。
周持南回头朝他扮了个鬼脸。“医生又没说我不能跑!”
“你……恰吉,给我松口!”该死的,他的裤管都破了!
周持南见状,不禁露齿逸笑,笑声犹如银铃般清脆,在春暖的阳光底下,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亮,美得教他转不开眼,可问题是——“混蛋,你连我的鞋子都咬,你是饿疯了是不是?!
还有你,陆姿颖,不准再跑了!”
隔天一早,是周持南首度上班。
虽说离开这座堡垒,前往陌生之地上班,得要和陌生人互动,对她而言是莫大的考验,尽管如此,她还是得试着踏出第一步,因为她必须多加学习,更因为她想要寻找周湘。
“在基金会里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吴秘书,要是有什么你处理不了的问题,尽管打电话给我,要是我没空,就找稚青或庆余,晚上再过来接你下班,别到处走动,手机一定要带在身边,知不知道?”
把她送到基金会楼下,南仲威一遍遍地嘱咐着。
周持南还没应声,坐在前座的易稚青掏了掏耳朵。“老板,你一直在跳针,要不要干脆拿录音笔录起来重复播放就好。”
“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
“也是啦,人家老板夫妻情深,离情依依,我实在不应该杀风景,可问题是不要因为你迟到,害我也跟着迟到,好吗!”又不是十八相送,会不会演太长了?“而且人家吴秘书也站在旁边等很久了,你好歹也替人家着想一下。”
南仲威瞪了她一眼,又跟周持南叨念了几句,才要包庆余开车离去。
周持南目送车子远离,顿觉心底有点慌,这才惊觉原来这段时日被他们给宠得都忘了自己是多么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