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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思齐立即将莫可儿护在身后,正要开口说什么时,曾思伟已朝闯入者气势汹汹地斥问:“我曾家祖母大寿,你们什么人敢来闹事?”

  “咱们是来讨债的!”为首的人说,他脸上还有一条狰狞的刀疤。

  “讨什么债?”曾君宝再问。

  “赌债!”

  “笑话,咱们曾家人什么时候欠过赌债了?”

  “曾思齐欠的!”

  曾思伟一听,瞧向了曾思齐。“大哥,这怎么回事?”

  曾思齐默愣了半晌,仔细瞧瞧那群人,脸色蓦然沉下,身后的莫可儿拉紧了他的衣袖,她也想起来了,这群人就是在他们新婚之日,打死原主曾思齐与莫可儿的人!

  这群人消失多时,怎会突然在这时候出现?而且还是在祖母大寿、曾家最热闹的时候前来讨债?

  此刻众人议论纷纷,莫不是曾思齐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在外烂赌败家了?若是如此,当真是曾家的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思齐,这是你又赌了吗?”曾媛眉头一锁,皱纹加深的问。

  “是啊,思齐,今天什么日子,你怎么让债主讨上门了?”连曾君宝都凑上一脚的问,还配上一脸的痛心疾首。

  曾思齐嘴一撇。“这是旧债了,不过我记得自己已经用命还清了。”这话是说给那群恶汉听的。

  那些人一听顿时有几分心虚,他们原本以为打死人了,不安的逃到他处去,后来才得知曾思齐与他媳妇根本没死,不仅没死,还大发特发了,这时不回来讨债更待何时?便挑个“良辰吉日”伙同兄弟冲进曾家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既没死就得还钱!”为首的咬牙说完,刀子立即砍上了桌子,将桌子劈成了两半。

  此举吓得女眷们花容失色,有几个还奔逃出去了,阮玫玲本来也要跑的,但见丈夫还站在厅上,身边护着的不是自己,而是林欣珍,这下一把火上来,也忘了怕了,立即冲向丈夫,硬是将林欣珍挤开,自己则贴着曾思伟让他护着自己,林欣珍被推开,害怕委屈的泪立刻流下来,曾思伟见了心疼,又不客气的将巴着自己的阮玫玲扯到一旁去,将林欣珍重新护在怀中,阮玫玲气炸,正要破口大骂,还是见恶汉们又抓了一个说话大声些的家丁打了一拳,她一惊,赶紧缩回舌头,暂时不敢闹了。

  “曾思齐,你还不还钱?”恶汉嚷问。

  “要我还钱可以,那你们是不是应该先还命?而这,还是两条人命!”曾思齐阴沉的道。

  “这……你们夫妻又没死。”

  “虽没死但也是重伤,正巧今日杭州县令也在,不如直接将你们拿了问罪。”曾思齐道。

  “没错,吴大人,这杀人偿命,他们罪虽不至死,但重伤他人关个十年八年也是应当的吧?”莫可儿问向一名中年留须的男子,他便是杭州县令吴春海,他恰好也是来拜寿的宾客之一。

  吴春海两眼一瞪,跨步站出来。“伤人乃重罪,来人,将这几个地痞给本官拿下!”

  这几个汉子原本还横眉竖眼、嚣张跋扈的,这会一见有官在,立刻慌了手脚。“大人,咱们……咱们不知您在此……这……这饶命啊!”

  “饶什么命,今日是曾家老祖宗寿辰,老祖宗可是本官的远亲姨母,你们不长眼敢来闹事,罪加一等,来人,还不将人拿下,让本官回县府后再好好审问!”

  吴春海带来的衙役马上将几个恶煞抓住,这时的几个汉子哪还有刚才进门时的张狂,全都惊慌失措的不断告饶。

  众人这才知这群人来讨的是旧债,不是新债,曾思齐恶习没复发,不过经此一闹,宾客的兴致被扰,气氛一时恢复不了,曾家也草草送客了。

  偏厅上,曾思齐夫妻跪下向曾媛请罪。“祖母,都是我不好,坏了您的寿宴。”曾思齐歉疚的说。

  曾媛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以前的事吗,我不怪你们的,都起来吧。”她让他们别跪了。

  两夫妻这才起身。“虽是以前的事,但都怪我过去荒唐,让您在寿宴之日被笑话。”曾思齐仍说。

  “被笑话是小事,你能悔过自新,祖母已感欣慰,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必在意,倒是今日要感谢吴大人,要不是他出面,这场面还不知要乱到什么地步。”她感激的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吴春海。

  宾客散去后,曾媛特别将此人留下要好好道谢。

  吴春海抚须笑。“小事小事,老祖宗不用放在心上。”他大方说。

  曾媛仍是命人摆了一桌请他,他也不推辞,与曾媛以及曾思齐夫妻吃了一顿饭,曾媛年纪大了,又折腾了一些事,饭后不久便乏了,让下人先扶去歇息了。

  曾媛一走,喝了几杯酒下肚的吴春海忽然对曾思齐道:“大少爷,现在曾莫茶行由你当家,这可是好事啊,咱们以前就是旧识了,也许能够再重新合作。”他留下就是等着对曾思齐说这些话,而这才是有利可图之事。

  一旁的莫可儿见丈夫眉头一拧,晓得他不高兴了,而这人说的合作是什么她不清楚,不过,她见此人貌似温良,但眼神颇为奸险,她打算回头再问问丈夫这人的事,这会她先保持沉默,瞧丈夫怎么应对。

  “说实在的,今日若不是大人相助,我还真难堪了,为了感激大人,随后我会奉上谢礼的,可至于合作一事,那是我过去胡涂,现在曾莫茶行是正派经营,不走偏路的。”曾思齐淡漠告知,也算是拒绝他的提议了。

  吴春海脸色一变。“你!”

  “吴大人,这县府的事应该很忙碌才是,我就不多耽误大人的时间,亲自送大人回去了。”曾思齐干脆起身送客。

  吴春海气愤极了。“既然如此,就不必相送了!”他没想到一开口就碰一鼻子灰,气恼的拂袖离去。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人一走,莫可儿立刻问。

  他轻叹。“这人便是当年与原主曾思齐合作卖假茶的人,不过,原主运气差,事情才刚开始就被祖母发现,这事没成便被赶出家门,也所幸如此,原主这才没犯下什么罪来。”

  她吃惊。“此人不是官吗?怎会干出这种事?”

  “他是官,但是贪官,过去原主受他利用,拿曾氏茶行的名号在外行骗获取暴利,此人贪得无厌,这会见我重新回到曾家并掌有大权,又想利用我赚钱了。”

  她愕然,原来吴春海是这样的人!“既是贪官,你今日拒绝了他便得罪于他,这对咱们以后在杭州做生意恐怕不利。”虽说吴春海是小人,但毕竟是官,如今与这人撕破脸,只怕这姓吴的将来会找机会刁难。

  曾思齐冷笑。“我会留意的,但不管如何,曾莫茶行在我手中就不做脏事,定要正派经营下去,这才是长久之计。”

  她点头,完全赞同丈夫的想法,做生意要长长久久,贵在以诚,绝不做欺瞒谋利之事。

  吴春海刚走出曾家大宅,刚要上轿走人,曾君宝与曾思伟两人就胁肩谄笑的迎了上去,两人在外头等了许久,就等他出来有话要说。

  “吴大人,你可是被那小子拒绝了?”曾君宝瞧他脸色,心知肚明的问。

  “哼,那小子以为曾莫茶行比从前的曾氏规模更大,更风光了,就不将本官放在眼底了!”吴春海气怒的说。

  “大人何必生气,曾家又不是只有曾思齐一个人。”曾思伟道。

  “是啊,您可别忘了,当初您找人合作生意不就是我曾君宝牵的线?”曾君宝笑得奸险。

  吴春海瞧向曾君宝父子,可不是,他之前欲与曾思齐合作卖假茶,就是由曾君宝居中拉的线,只是后来假货还没来得及卖出去消息便走漏了,上头的人放话要查,他吓得赶紧收手,所幸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的过去了,但曾家的老祖宗却为这事发怒清算,他本以为被赶出家门的会是曾君宝这真正的祸首,哪知,最后走人的竟是嫡长孙的曾思齐。

  由此可知,这曾君宝确实有两把刷子也够鄙陋无耻,将罪都推给别人,自己继续留在曾家吃香喝辣的,这种人……其实才是最适合与他谈生意之人!“说的没错,这曾家不是只有一个曾思齐,你们父子俩也是曾家重要的人物。”

  “可不是,曾思齐自命清高不肯做的事,咱们父子都可以私下替您做。”曾君宝谄媚的说。

  “是吗?不过,我好像听说你们二房在曾家早已没了权柄,大房将你们压得死死的,老祖宗又不再信任你们,你们还能做什么?这不会是空口说白话吧?”刚才老祖宗留他用饭,没叫上二房任何一人,他就知道二房已失势了,这会自荐要与自己合作,不会是想来讹他吧?

  两父子蓦然笑得尴尬。“不瞒您说,咱们在曾家的地位确实大不如从前,所以才要与您合作,只要咱们赚了大钱,还怕不能逼曾思齐交出大权吗?”曾君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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