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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着安慰,“没事,你等着瞧吧!”她有信心,她的卖酒事业一定赚钱。

  当赵森知道芮柚紫要去当铺时,脑海里不禁浮现她之前为了要出府打点他的那一小块银锞子。

  身为郡王妃,竟然真的捉襟见肘到这种地步。

  “小姐如果相信小的,当铺就让小人陪着去吧,小人跟京城里的当铺朝奉多少有些交情,多少能让小姐的东西当个好价钱。”他完全不害臊之前把当铺当自家厨房在走,还跟朝奉混到变成熟人,这……汗颜哪。

  赵森深知再昂贵的东西落到要典当的下场,通常能换到物品本身八成的价钱就要偷笑了,终归他是识途老马,不致让吃上太大的亏。

  于是,一行人陪着公子打扮的芮柚紫去了当铺。

  三副头面加上那些首饰总共当了将近五千两,芮柚紫不见任何惋惜还是不舍的表情。

  那么多钱,除了八张面额五百两的银票,余下的,分给众人,让他们照最早在家商议的结果,分头去办事。

  而她在回雪百般的叮嘱下,为了安全起见,负责把身上的银票赶紧捎回家。

  在现代,酿造工艺不断成熟,结合现代科技不断创新改进,酒的种类多如天上星星,提纯酒精浓度并不是艰辛的一门学问。

  可在这年代没有二次蒸馏技术,酒的度数都很低,而且种类多为果实谷类酿成的。

  基于她曾经身为现代人的优势,其实也要感谢她富裕的家境,妈妈是不折不扣的红酒拥护者,出国总是把世界的酒庄当景点游玩。

  算一算,她这跟班单单法国就把拉菲酒庄、玛歌酒庄、拉度酒庄、和木桐、侯贝五大红葡萄酒庄园走遍了,也因此学到不少知识。

  她从来没想到人生无常,她的穿越是一件;她从一个二十八岁的熟女变成十六岁坐冷板凳的弃妇,又是一件;她没能靠以前的本行在古代混一碗饭吃,反而要靠无心插柳,人生有什么是一定的?

  她想得感慨万千,又因为太过专注,压根没听到有人喊她。

  第七章 典当嫁妆换资金(2)

  “瑞兄台……瑞、瑞兄台……”

  一个年轻人拦住了她的去向,双臂张开,长袖翻舞,五指齐张。

  敢情他这兄台喊的是自己……

  芮柚紫慢半拍的想到自己这会儿是男装打扮。

  年轻人定睛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不为所动,脸上忽而涌起不知是真还是假的受伤神情。“瑞兄台,你这是完全不记得小弟了吗?”

  瑞兄台?芮柚紫瞧他模样,眼皮宽大眼睛明亮,身上有种冷清气质,这容貌也算少数难得一见的端正了,不过老兄,你束冠,年纪看起来就是大她好几岁的样子,称她为兄,她有那么老吗?

  谢语从来没用这种不雅的姿势拦过人,向来只有人拦他,察觉路人的眼光和自己的失态,他讪讪放下胳膊,还甩了甩袖子,这才行礼作揖。

  “瑞兄,别来无恙?”

  “啊,哈,谢……兄,小弟今年虚岁十六,但不知谢兄年纪?”女人在什么地方最斤斤计较?容貌和年纪。

  她是实实在在的女子,当然不能认老。

  “在下二十。”

  “若不嫌弃,我忝为小弟。”她也回礼。

  “我们几个人里头,真的你年纪最小。”

  也不知是天生的母鸡个性还是对芮柚紫一见印象深刻,第二次再见,便把她纳入自己的兄弟群里。

  “小弟有事待办,就此别过。”

  她可没兴趣和这些世家子弟打交道,她是女人不说,男女大防,加上他和任雍容那纨裤是同一挂的,肯定不是什么寻常人家子弟,还是少打交道为妙。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称兄道弟说真的是敷衍的成分居多。

  “世间无大事,善公子与谈兄都在陧雅楼上,瑞弟既然来了,怎可不上楼一见?”任雍容也在楼上,这句话他没说。

  这两人有嫌隙,身为任雍容死党的谢语觉得他有责任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更遑论东大街上那回,他对瑞弟印象极好,虽然因为临时家中有事先走,后来却从谈观口里得知瑞弟居然救了人,自己个性里颇有侠义之风,这一听闻,便觉得非交上瑞弟这个朋友不可。

  日日在街上闲逛盼着能再遇到他,偏生不能如愿,今日能够偶遇,简直是老天给的机会,哪能放过。

  “不不不,小弟真的有事。”这人真的完全不懂什么叫闻弦歌知雅意吗?她已经这么白话的拒绝了啊!

  她表哥也在上头,她要是真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想也知道,那些名门士子最爱搞些诗词文会,春天花开有赏花会,夏日有泛舟会,秋日有赏枫温泉会,冬天也能窝在炭盆间弄出个什么名头的会会。

  像她老爹就最喜欢这一味。

  即使谈观今天认不出她来,可时间久了,真能保证表哥认不出她是谁吗?

  她躲都来不及了,还自动送上门,这谢语简直是不知所谓了。

  谢语一片热忱,哪知道好心办坏事,人家芮柚紫可不领这个情,迳自高兴的道:“陧雅楼秋季的诗画赏诗会,瑞弟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瞧瞧,错过了可惜。”

  不可惜、不可惜,我只是经过,我只是经过好不好!芮柚紫懊悔走了这条路,可惜她心里的抗议不会有人听到。

  “来与会的可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士子才子、文人骚客……”谢语握住芮柚紫的手便往一间门面不大也不醒目的酒楼走了过去。

  这一握,他发现这位小兄弟的手柔弱无骨,触手一片软腻,忍不住的想瑞弟幸好不是女人。

  芮柚紫甩也甩不掉这牛皮糖般的钳制,急得脸红脖子粗,不管怎么说男人和女人要比起力气,绝对不在一个水平上。

  “请谢公子自重。”芮柚紫得不板起脸,和他讲起理来。

  看到她脸上涌着红晕,谢语笑了,声音爽朗的道:“堂堂七尺男儿,又不是娘儿们,有什么好别扭的。”

  谁跟你是堂堂七尺男儿,我呸!

  见对方一脸别扭,他心里莫名又更喜欢了芮柚紫一点。

  “都是有过一面之雅的友人,瑞弟不要拘谨。”他看得出来芮柚紫面带疏离,为了博取她的信任,他竟然很快把任雍容几个人都出卖了一通。

  芮柚紫听完差点没拔腿就走。

  皇子、郡王、丞相孙子,还加上不知道为什么老和这些皇亲贵族泡在一起的富商表哥,那个笨蛋表哥不知道和政治挂勾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吗?

  改天非要找机会点醒他不可!

  她担心着谈观,却没想到自己比较像陷入狼窟的小绵羊。

  陧雅楼门面不大,可一踏进去才知道别有洞天,屋子是回字形,天井敞亮,里面修了两道水池,池中水清湛无比,水中犹有金色、五彩鲤鱼自在游动,植有荷叶,在这秋分季节仍旧花朵盛放,让人错以为身在盛夏。

  这对芮柚紫来说并不觉得稀奇,她知道这些专门赚富贵人家钱的老板有的是手段,请得动那些能工巧匠,不论季节能催放不同种类的花儿让人观赏。

  果然,想让顾客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定要有巧思,与别人不同处,才能吸引人。

  木质回廊拱桥,放眼望去,丝竹欢笑之声,夹杂猜枚行令的谈笑,也有士子低头苦思,两人走过青玉造就的拱桥,见到有面墙壁题着许多才子的诗文,芮柚紫只是经过,没能细看。

  进入雅间,里面铺着华美的毯子,白釉黑彩三足火炉上放的是银丝炭,完全不起烟雾,室内温暖如春。

  芮柚紫不得不喟叹,这些吃饱没事的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吃穿住行,确实没一样不花钱的,别说他们身上的绫罗绸缎,瞧瞧这屋子,没有白花花的银子哪进得来。

  所谓的文人骚客,附庸风雅,一者真心醉心书画,寄情文章,二者将书画会当成是垫脚石,若得能人青睐,可望飞黄腾达,若是不能,与名门贵公子混个脸熟,也是一条成功的捷径,三者就纯粹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来的。

  她总算能明白她甫进门时那伙计质疑的目光了。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无论哪个时代,这都是铁律,若非谢语把她带进门,依她这身打扮,大概走到门口就被撵出去了。

  他们一出现,立即吸引住众人的眼光,这雅间,自然是只有像谢语这种贵公子哥才进得来。

  谢家是绵延几百年的清贵家族,真正的簪缨世家,谢家老爷子历经三朝不倒,现任左相,权倾朝野,他的嫡次孙是青出于蓝,小小年纪,惊才绝艳,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优秀子弟。

  “你们瞧我在街上碰到了谁?”谢语将她献宝似的推到众人面前邀功。

  芮柚紫尴尬极了,只得行礼如仪,朝众人抱拳。

  她一进门,任雍容就看到她了

  看见她,任雍容的目光变得冷凝,他也没忽略她和谢语紧握的手。曾几何时他们的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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