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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臭脾气我不知道吗?不想说的事如何撬你的嘴也不会说,你不说,我也不问,可我又想知道你都在忙什么,不就只能看邸报?”于露白白了他一眼,冷哼道,她这般用心良苦居然换来人家的不领情。

  “不是我不说,是最近忙得连跟你促膝长谈的时间也没有,请娘子原谅。说穿了我会忙成这样,还要感谢你那位义兄的抬举。”他眯了眯眼,很久没在于露白面前出现的冷鸷凛冽再次显现。!

  这“感谢”听起来意谓森森,和抬举两字完全沾不上关系,“陷害”比较像吧?

  “怎么说?”义兄,乔童?

  “之前我以为他做为京官,大致脱不了翰林院或六部观政这些差事,却没想到皇上让他去了军器监。”

  “哦——”于露白神情有些恍惚,很快反应过来,她想起她在西巷村干的好事了。

  当今皇帝对扩大领土版图不热衷,可对用来威吓和防御的武器研发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狂热,乔童会出人意表的去了军器监,可能大概也许得追溯到他是怎么得到那五品闲职的远因了。

  所以,这会儿也把自己的夫君拖下水,指不定和她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关系。

  “就算去了军器监,那也难不倒你。”她呐呐道。如墨哥哥当年领兵作战,除了善于野战围歼,疲敌制胜,对武器也有股子狂热。

  不说别的,她婚前片刻不离身那柄宝剑就是他不知从哪淘来的。

  就算去了军器监,想来他也能应付得过来。

  “对这件事,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夫君在讲话的时候,娘子明显的走神,这是觉得他言语乏味,抑或是没把他当回事?

  又或者他这些日子太过忙碌冷落了她,她不高兴?凤诀的脸色一下变得如霜打的茄子了。

  “你要我说什么?”于露白茫然的反问。

  “你懂炮弹火药制造,在兵营的时候为什么都不表现?”

  “又是乔童说的?”她真是错得离谱,以为比起女人,男人的嘴比较牢靠,原来还真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差。

  凤诀没说话,是默认了?

  她微叹口气,“因为我是女人。”一个女人出格的把男人的锋头都抢光了,能得什么好?变成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再能干,再受宠,却不能忘了这是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建功立业这种事情尝鲜过一回就成了,其他的丰功伟业还是让男人来吧。

  祖父提携她入军营已是逆天之举,她要是再不知死活的当出头鸟,能造福一些同袍和上前线的弟兄们最好,功劳被分食了她也无所谓,但就怕给家里招祸。

  于国公府可是一直都在风尖浪头上,不需要她一直加柴添火,那绝对不是她的初衷。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皇上是绝对爱才的,你若是有所贡献,皇上是不会轻待你的。”

  凤诀再如何疼惜妻子,身为“天”的男人也不会明白女人那些曲曲折折的心事和承受的压力,即便像于露白这般飒爽的个性,表面是女汉子,不拘小节,但底子里仍是个软妹子。

  见凤诀大义凛然的开解她,于露白抽抽嘴角,很快换上素常的笑容。

  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她能妄加评论的,除非她嫌弃挂在脖子上的脑袋太重了,想换换。

  “我的手比起相公你的如何?”她突然摸不着头绪的变了话题,还把自己那比寻常女子其实也大不到哪里去的手伸了出去。

  凤诀虽然不解,还是顺着她的话把手掌伸过来覆上她的,“小上许多。”

  她反握住他的,“双手可以抓住的幸福刚刚好。”她现在不需要那些多余的名声。

  两人的手这一交握,脸与脸的距离不过一指,呼吸交缠,凤诀控制不住的伸出空余的手将她抱了满怀,在她发心上印了一吻。

  于露白偎进他的胸膛,也把脸贴在凤诀的脖颈之间。

  一时之间,彼此只听得见对方的心跳声,满室静谧。

  “为夫的明白娘子你的意思了,军器监那些事也不用你操心,我自会料理妥当的。”他脸朝下,入目便是她的锁骨,细细的弯出优美的弧度,泛着盈细柔美的光泽,凤诀张嘴,轻轻咬上那儿。

  于露白冷不防发出一声轻叫,“人家又不担心你这个。”

  “哦?”他用一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眼中看见如满天星光的灿烂和潋滩,情思一动,翻身将她压在床上,眼光瞥到她露出来的润白胳臂和刚被蹭下而拉开不少的领口,他一贯自持的语气保持不住了,带着紧绷道:“娘子对我何时有这么强大的自信心的?”

  于露白被凤诀撩拨得脑子有些昏沉,但是听他这么问,便打起了精神。“你是广东十三行的三当家,十三行做的是什么?出海贸易,洋货买卖,那些个西洋人的东西你见的比谁都多,要说你对兵火器没有任何想法,这是骗人的吧!”

  凤诀原本被于露白的柔媚勾得七上八下的心,忽然一楞,眼神稍微清醒了些,半边都酥了的身子也稍微平复了些,却不料眼底已经染上几许情欲的于露白缠上了他,那几乎是媚眼如丝的媚态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凤诀勉力维持的镇定立马瓦解。

  此时,于露白灵巧的小舌已经长驱直入的滑入凤诀的口中,他毫无抗拒之力的沦陷,沉浸在她热情和主动里。

  无人说话,帐幔被放了下来,屋里只剩下男人和女人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声,暧昧又冶艳。

  翻云覆雨过,云雨歇。

  于露白浑身酸软,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颊上和颈子都是被汗水粘腻的发丝。

  “我去命人打水替你擦擦身子。”凤诀披了外衣,走出了内间。

  于露白听见他在叫唤的声音,和丫头们的应声,忍着酸痛的腰和腿想起身,然而半支起的身子还是忍不住那股倦意,趴在枕上等着凤诀回来,哪里知道闭了双眼便睡着了。

  凤诀让丫头们提着热水进来,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遣了丫头,自己撸高了袖子,绞了棉巾子,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拭起身子。

  于露白一身清爽的睡醒后,便知道凤诀替她清理过了,不禁觉得她这夫婿越发知道要疼惜人了,心里甜蜜蜜的。

  尾声 自成一家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

  本来家家户户再不济也都能热热闹闹的过个小年的,可惜楠安伯府里有心情吃家宴的,只有大房的人。

  五六七房也还好,一接到大房想讨回当年大嫂库房里的珍玩古器的消息,二话不说,赶紧寻了就缴上来。

  当初分赃,这五六七房本来就不想拿,他们明白那些个东西值钱归值钱,可都是烫手山芋,只是那管家权捏在二房手里,除非他们往后不依靠伯府过日子了,否则不同流合污的下场会处处被人掣肘,很惨。

  因此就算觉得不厚道,还是昧着良心拿了。

  不过拿归拿,拿布层层包了,放在箱子底层,视而不见也好,不敢花用也罢,到底如今不用像二三四房那样到处调头寸、筹银子,花上好几倍的大钱才能把卖出去的东西再设法赎回来,阿弥陀佛!

  大房也不追究,只要求物归原主便是,这更让他们惭愧之余又松了口气。

  反观江氏和凤二老爷的脸色可就可怜兮兮的了,然而,还真没人同情这一对黑心货。

  于露白对这些失而复得的东西也不过看了一眼,便让请来的京城里最富盛名的古董铺掌柜帮着掌掌眼、评鉴真假,最后再让微芒列了单子,送回库房。

  所以就算有人想糊弄她,也没那么简单。

  婆母那些个东西都是好的,可她用不着,和凤诀商量后,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就留下来给他们将来的女儿吧。

  小年夜的家宴过去,小夫妻又在自己的院子里吃了顿正式的晚饭。饭后丫头们兴致勃勃的说要用炉火烤红薯片、栗子吃,于露白也没反对,年轻人嘛,甜食和点心装的是另外一个地方,于是四大丫鬟加上几个二等丫头便在外头乐呵的摆弄起来。

  现在她们可会看眼色了,只要有少爷在的地方,少奶奶就不需要她们服侍,因此一个个像是掉进米缸里的老鼠,全凑着那烤炉去了。

  暖阁中,眼前的人是自己心爱的,只有小俩口的世界美满无比,不过两人把丫头们都撵出去,不是为了你侬我侬,只见夫妻俩头抵着头,各自拿了一枝毛笔,凤诀在纸上画着什么,还没等他画好,于露白就把纸转向自己又添了什么,她未添完,凤诀又把纸转向自己,再横加几笔。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坚持己见,写来写去,画来画去,加加减减……小夫妻每天就忙着研究那张纸,就这样直到腊月二十八,衙门封印的前一天终于定案,凤诀匆匆披上凤羽金锦轻裘,急忙的出门去了。

  于露白倒头就睡,醒来后懒洋洋的让邹婆子给她煮鱼汤喝,鱼汤喝完,又吃了几块小点心,凤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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