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父母允许后,易风行就开始准备婚事。
月余后,易风行带着一队抬着礼物的人马,将一箱箱礼物运入白府的厅堂,正式向白慕巧的继母刘珍玉提亲。
白慕巧和云虹则先行返家,看一下白府目前的状况,听下人说,刘珍玉在皇商派遣的帮手协助下,已然可以好好地经营商行,虽然不会大富,但也有稳定的收入。
而刘珍玉面对上门要结亲的易风行,既是想答应,又是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不是她的女儿茹儿有这样的福气呢?
易风行和白慕巧的故事为人津津乐道,让她的亲生女儿很难受,经常摔东西出气。
她为自己的女儿难过啊!
她们被雅郡王以欺骗皇族的罪名抓起来时,虽然曾畏惧过他,但最后雅郡王仍放她们回来,还特地请皇商派人来帮忙,这代表他对他们仍是善意的。
因此,茹儿的心,仍然挂在雅郡王的身上,更对于白慕巧能一直待在雅郡王府一事,心有怨言,在近水楼台之下,自然会将她比下。
易风行见刘珍玉欲言又止,不禁问道:“白夫人,何以沉默不语?”
望着几乎要堆满整个厅堂的礼物,刘珍玉心里挣扎万分,“这……可否让我思考几日再答复。”
“为何?难道本王不够格向白家求亲?”
怕得罪他,刘珍玉连忙解释,“不,王爷……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经下人通风报信得知消息的白沛茹,闯了进来,望了易风行一眼,发现他纵然俊脸有半边戴着面具,仍不损其高贵和风采,她咬了咬唇,不甘心就这样把这么好的男人拱手让出,转头对母亲大吼道:“要是你真答应这门亲事,女儿就不要活了!”
刘珍玉的表情很为难,一边得罪不起,另一边则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厅内的气氛冷凝了一会儿,刘珍玉终究还是不想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所怨恨,开口道:“王爷如此尊贵,我们家慕巧配不上您,这门亲事……是我们攀不上。”
闻言,易风行表情闲适,彷佛早就料到这情景,白慕巧则是惨白着脸看着继母和继妹,虽然早知道他们自私,但这实在太令她心寒。
云虹气不过,欲出声斥责,却被叶勋拉着,神秘地笑道:“别急,王爷早就料到会有此情况,自有办法。”
只见易风行语气有几分嚣张地往外喊,“李公公,可以进来了。”
此时,一名上了年纪,眉毛雪白的太监笑咪咪地走进来,手里拿着诏书,大喊,“圣旨到!”
这一声响起,人人都跪下,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雅郡王乃朝廷栋梁,才德操守日月可表,忠正清廉,至今尚无妻室,有女白氏,朝元城白家长女,礼教克娴,言行端雅,如今待字闺中,两人乃天作之合,今下旨赐婚,授白氏为一品皓命夫人,记于典章,钦此。”
语毕,李太监朝易风行笑道:“王爷,请接旨。”
易风行起身接过后,朝刘珍玉得意地微笑,“白夫人,皇命不可违啊。”
如此刘珍玉即便不想答应也只得点头,白沛茹则是哭着跑回自己的闺房。
易风行打道回府时,不忘将白慕巧带走,说道:“等你要出嫁前,再送你回白府待嫁。”
白慕巧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应该是怕她私底下被继母、继妹欺负,受她们冷嘲热讽。
“王爷,你竟有圣旨,会不会太神通广大了?”她笑问。
“早料到令母、令妹肯定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地将你娶回家,我这是防范未然。”
“好啦,王爷聪明。”
“那给本王一个奖赏。”他勾了勾手指。
“什么奖赏?”她好奇地追问。
他立刻凑上去,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了她的唇。
得逞的他舔着唇说:“就是这个。”
她羞红了脸,心想,她还真是抵不过他的无赖。
婚宴那日,白慕巧被以八人大轿迎入王府,宴请了上百桌的人。
多年后,他们夫妻俩成煌宇皇朝历史上有名的人物,雅郡王易风行为推广百姓赏乐风气盛行之人,白慕巧则是受人们封为琴仙,传言,闻她琴声者,无不落泪,大叹不枉活过此生。
而他们的故事,今后也继续流传下去,直至百世,仍被人津津乐道。
番外一:第一次见面
湍急的河水中,半昏迷的易风行在恍惚中想,自己离死不远了吧?
身躯没有痛觉,眼皮沉重得无法抬起,彷佛连呼吸都感受不到。
如今回想起来,是他太大意,也太天真,以为亲弟虽然敌视他,但不可能下得了杀手,才会害得自己落入这步田地。
这次的狩猎会,他因为追着猎物而落单,结果被尚捷刺杀落马,他眼见没伤到自己要害正要补上一刀时,他为了闪避而落河。
“哼,省了功夫藏匿尸首。”
随着落水的声响,他听见那句令人如堕冰窖的话语。
心寒之际,春日寒冷的河水已淹没口鼻,湍急的水流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他的身躯,令他五脏六腑都生疼,直至现在五感俱失。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但是他又能如何呢?
神智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却有一道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公子!醒醒,公子!”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身躯僵冷,连带脑子也是,觉得呼喊他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他感觉到有人拍打他的脸,他费尽仅剩不多的力气张开眼。
眼前一片模糊,好似看见有个戴着黑纱帷帽的人。
拜托……救他吧,他不想死……
他想说话,但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不争气的昏了过去。
意识消失前,他心想着,他不甘心就此因弟弟的嫉妒而死,他不甘心啊……他真的好恨弟弟能狠下这个心杀他,他们是亲兄弟啊……
也不知道昏迷多久,迷茫间,他听见了美妙得不似人间有的琴音。
完美的琴技,拨弦行云流水,没有杂音,琴音柔软温婉,铮铮弹出一曲好调。
这首曲子宛如绵绵细雨洗涤过他的身心,彷佛叫他别再烦忧,他躁郁的身心渐渐平缓了下来,吐出一口浊气,散去那股怨怒。
他从没听过如此好听的琴音,宛如天籁。
听着听着,他不禁舒了眉,放松了心神。
究竟是谁弹琴给他听?
他费力睁开眼,看见有个戴着黑纱帷帽的姑娘,在床边弹着琴,那身影如此美丽,荡漾他的一片心湖,同时也让他安心了下来。
是她救了他吧……
他想跟她说话、想知道她是谁,却因内伤太重说不出话,不一会儿又被琴曲哄得睡着了。
当易风行再次醒来的时候,在床边照料的老大夫,露出欣慰的表情。
“老夫想着你也差不多这几日会醒了,你内伤已好了大半了。”
“那名姑娘呢?”他往大夫身后看,却没有半个人影,着急地问。
“姑娘得知你的伤势已经稳定,所以离开了。”
“什么?她怎能连让我报答的机会都不给?”他一直期盼能得知她是谁,要他如何不失望?
“姑娘救人不求回报,是一桩美事,她也帮助了村里不少孤苦人家。”老大夫笑呵呵的道:“不过老夫还是不得不赞叹……她的琴音真能助人度过生死难关。”
“大夫,你此话是何意?”他的心不禁因为这句话泛起涟漪。
“公子你内伤虽严重,但最严重的是因为心情愤恨导致心障,因此气血逆流,冲击心脉,若无法让你放下心障,你便无法活下来。”
他扶着额,心口微颤,“那位姑娘……她,是为了我抚琴?”
“她希望你能撑下去,纵然素昧平生,但相逢即是有缘,你命不该绝。”老大夫平淡叙述着那位姑娘的想法,“她也不晓得这么做有没有效,但抱着不妨一试的心态,盼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不放弃,追问道:“大夫,我乃佾亲王世子,你医治了我,我心里万分感谢,日后待我冋王府,必当予以厚赏,倘若你知道那名姑娘的下落……”
老大夫打断他的话语,说道:“老夫不过是尽医者的职责,且老夫也已收了姑娘的诊费,不可再收小王爷的谢礼;至于姑娘的来历和去向,不瞒小王爷,老夫不知情,她是和她爹行商至此,便帮助了村子,不过他们为善不欲人知,故没留下姓名。”
“那长相呢?若请画师来画……”
老大夫摇头,告诉他令人遗憾的事实,“姑娘从未让人看见她的相貌,总是黑纱遮面。”
易风行遗憾地闭眼,终究是无缘吗……她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她究竟是何许人也?
但她的琴音、她的身影,和她为他抚琴的用意,都令他无法轻易忘怀。
他在心里发誓,只要有能有找到她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因为他还想听她弹一次那首琴曲,问她那首曲子的名字,还有……认识她这个人,且亲口向她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