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她的再三保证,聂平远深深一笑,“嗯。”
看着他沉静安定的笑容,穆希恩甜甜一笑,“夫君,我们一起加油吧!”说着,她做了一个招财猫的动作。
从前每当她为失去意志的病人打气时,总是会摆出这动作。
看见这个动作,聂平远陡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愣住,“怎么了?”
“张雨夏?”他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他永远都记得这个动作,每当他不想治疗,说些听似潇洒,实则颓丧的话时,负责照顾他的护理师张雨夏总会做出这个可爱的动作逗他笑,为他加油打气。
那些流连病榻的日子,若没有张雨夏,他无法想象该有多难捱。
难怪她总有一些动作、表情似曾相识,那熟悉感原来来自于他们曾经有过的交集及接触。
他是个不配合的病人,脾气又急又坏,凡是接触他的护理师没有一个不被他气哭或是拿他没辙——除了她,张雨夏。
不管他多么凶,她总是有方法治他,而他不知不觉中竟也顺从了她。
他记得他死后,灵魂离开身体飘出病房外,在那游荡的短暂时间里,他发现她躲在顶楼哭,看见她哭得那么撕心裂肺,他的心也揪着。
她照护他的那段时间里,他感觉得到彼此对对方的好感,当时他不只一次的想……如果他能活着,他一定会追求她。
只可惜,他的生命在那一年画下休止符。
穿越重生为聂平远后,他还是经常想起她,但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如今,她竟然以另一种面貌出现在他眼前,而且成了他的妻子!
老天爷,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缘分?
“你、你怎么……”听他叫出自己从前的名字,穆希恩吓得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他深深一笑,眼底有一抹黠光,一字一字的说:“我是邹、宇、宁。”
穆希恩呆住,嘴巴因惊讶而微微张开,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他是邹宇宁,那个脾气差,气跑也吓跑了所有护理人员的工作狂?她还记得他过世的时候,她难过了好久好久……
在癌症病房工作,对死亡早已看透、不知道送走多少病人的她,仍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痛苦。她时常回想起跟他相处的时光,那些曾经不愉快的事情,最终都变成美好的回忆。
她是个专业的护理人员,不管面对什么病人都不会有任何想法,可是在照顾他的过程当中,她却慢慢被他吸引,而她也常常从他锐利而沉静的眼眸中,看见了他对她的好感,只是见他一天天消瘦,她知道他终有一天要离开,于是她将那样的情愫放在心里。
她以为那一别已是永别了,没想到他们的缘分这么深,竟然先后穿越重生,然后再度相遇。
想着这不可思议的缘分,她忍不住激动落泪。
见状,聂平远立刻将她揽进怀里,让她在他怀中轻泣,久久不能自已。
“为什么哭?这么不想再遇见我?”他开玩笑。
“不是……”她软软地道:“你、你走的时候,我、我很难过,我……”
“我知道。”他温柔一笑,“我看见你躲在顶楼大哭。”
她一怔,抬起头看着他,“你看见了?”
他点头,“你的灵魂都能飘到半空中看见医生帮你急救,我当然也能飘到顶楼去。”说罢,他蹙眉笑问:“姑娘怎么挂的?”
“……过劳死。”她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都是不要命的工作狂。”
“往后不能如此了。”她语带提醒及警告地道:“我们要珍惜老天爷给我们的‘再一次’。”
他浅浅一笑,眼底满是浓情地道:“那是当然,老婆大人。”语罢,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深情一吻。
万济堂附设的赡养院宁夏苑,在那年的夏天落成启用了。宁夏是取聂平远、穆希恩之前名字中的其中一字而来,没人知道它的由来,却都喜欢这个名字。
落成那天,司马毅亲自带着贺礼前来祝贺,看两人夫妻情深共创事业,他十分羡慕,也献上祝福。
“看你们如此恩爱甜蜜,总算不枉我当日冒着一死成全了你们。”司马毅笑视着聂平远,“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的护身符,若亏待了她,本王——”
“王爷放心吧,”聂平远打断了他,深深一笑,“我不会给王爷任何机会的。”
司马毅先是一顿,然后哈哈大笑。
“咦?”这时,聂平莘走了过来,“司马毅,你来了?”
司马毅见着她,笑了,“聂姑娘,别来无恙?”
“我好得很,倒是你,”聂平莘上下仔细的打量他,“看来还活得好好的。”
“托福。”司马毅已经顺利过了二十岁,不幸并未发生。
不过他并不认为国师的预言失准,应该是有其它因素让他至今还活着,但他已不去想,人生过一天是一天。
“看来国师也有失准的时候。”聂平莘说。
“怎么你好像很可惜的样子?这么希望我死?”他开玩笑。
她一脸认真,“绝对没有,我经常上般若寺祈求佛祖佑你长寿耶。”她轻啐一记,“我才没那么坏心。”
听见她说常去寺里祈求他能长寿,他不禁惊喜。
穆希恩跟聂平远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平莘,我跟你大哥还有事忙,你帮我们招呼王爷吧。”
“喔,好的。”聂平莘不做他想,立刻答应。
穆希恩跟聂平远走后,聂平莘看着司马毅,眼底满是感激,“谢谢你。”
他微怔,“谢我什么?”
“谢你成全了我大哥跟嫂嫂,并且真心的祝福他们。”她衷心地说:“我想便是因为你做了这样的好事,才替自己争取了时间。”
他一笑,“这么想倒也是不错。”
“就算你往后真的病了,放心吧,就到宁夏院来。”她一脸认真地道:“我接受了嫂嫂的训练,将来也会在宁夏院工作,虽然女看护是不照顾男性病人的,但如果是你,我可以勉强服务喔。”
“勉强?”司马毅眉心一蹙。
“我可是未嫁的姑娘,贴身照顾男性病人,要是传出去怎么嫁人?”
他挑眉一笑,“我可是仁康王,不是寻常男性病人。再不行,我娶你不就得了?”
此话一出,聂平莘瞬间红了脸,搭不上话。
这时,两个正在追逐嬉戏的孩子朝小桥上的他们冲过来,一个不小心就将站在边上的司马毅撞进池子里。
“啊!”司马毅不谙水性,一落进池子便惊慌失措。
聂平莘见状,毫不犹豫的跳下池子把他救起。
“你没事吧?”她忧心的看着他。
司马毅摇摇头,看着全身湿透十分狼狈的她,心头一阵狂悸。这时,有人围过来关心他们,可他眼里却只看得见她。
聂平莘被他看得慌了,故作镇定地道:“我说你呀,好像挺多灾多难的。”
“可不是吗?随时都会遭遇不测似的。”他说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她,炽热不已,“欸,聂平莘,你相信国师说的话吗?”
聂平莘一愣,“什么?”
“会不会本王的护身符不止一张?”他笑问。
明白他此刻暗示,聂平莘的脸儿红了。
不远处,聂平远跟穆希恩看着他们的互动,不禁相视而笑。
“我有一种预感,”聂平远故作神秘地道:“聂家就快要办喜事了。”
“嗯,我也有相同的预感喔。”穆希恩点头微笑,却突然一阵作呕。
“你没事吧?”聂平远紧张兮兮地道:“待会儿让张大夫帮你把个脉。”
穆希恩睇着他,眼底有着一抹可爱的狡黠,“欸,老公,我有一种预感,你快要当爹了。”
聂平远一怔,呆了似的看着她。
须臾,他回过神一把将她抱住,不顾众人目光。“我要当爹了?”
“嗯。”她腼腆地道:“好了啦,大家都在看。”
“我不管,我就是开心!”说完,他还是用力的抱着她。
她无奈的一笑,便也放任着他,谁教他骨子里是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男人呢!
回头想想,这是多么难得又不可思议的缘分啊!他们在未来错过,却在过去相逢。
如果能再活一回,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想起他写的那张字条。他写的那当下,倾注了多少意念及感情,才足以深刻到让老天爷听到他的无声祈盼?
老天爷真的让他们在一起了。
而她,满心的感激。
——全书完
写字,是一种治疗 春野樱
我是个很宅的人,若非必要,我可以一直一直不出门。
我喜欢待在家里做静态的活动、听音乐、写字、缝缝补补、看闲书、跟小狗及宠物鼠玩……
约莫半年前,在意外的机缘下加入一个钢笔社团,我又找到了新的乐趣——钢笔与墨。
要说它是新的乐趣,也不尽然。我的第一枝钢笔是父亲送给我的,那年我是小五,那枝日本白金牌的钢笔,
约莫两三百元。
那时一枝秘书牌原子笔五元,两三百元的钢笔对我来说就像是LV包一样。因为爱写字,父亲送了我一枝。后来摔坏了,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