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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激动的望着步出手术室的夏千胜,他脱下口罩,对她肯定地点点头。

  手术成功!

  即使院长尚未清醒,他已能确定自己手术成功,而院长也撑过最危险的情况了。

  苏宁亚起身欲迎向他,但一双腿早就跪麻了,身子一晃,在要摔倒之际他忙跨步上前,伸手拉住她。

  “跪多久了?”他扶住完全站不住的她,心疼问道。

  走出手术室的瞬间,看见她跪在地上,令他非常讶异。

  她这辈子应不曾下跪过,何况还跪到双腿发软站不住。

  “手术成功,太好了……”她捉着他的衣袍,感激又感动,疲惫的神情多了一抹放心。

  “院长会痊愈的。”夏千胜拍拍她的背,安抚道。

  “我可以看看我爸吗?”

  “现在还不适合探视,等麻醉退了,送到个人病房再探望。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夏千胜建议道,她看起来非常疲惫虚弱。

  没料他才一放开她,她双膝一曲,完全无力站好,更遑论要走,他倏地将她打横抱起,她惊愕不已,旁边还有一起结束手术出来的医护人员,甚至原本等候太久而先离开的记者也纷纷奔过来想采访。

  夏千胜没理会其他人,他预先便交代医疗团队一名医师代他应付记者访问,他抱着她迈着大步一路朝办公楼层而去,将她带往他这几日暂用的办公室。

  他将她放在办公椅上,蹲在她身前,察看她的膝盖。

  她的膝盖跪到红肿瘀青,他大掌覆上她膝盖,轻轻揉抚着。

  “痛……”苏宁亚不禁揪起眉心喊痛。

  “求神求得这么卖力,不相信我的医术吗?”夏千胜抬眼看她,打趣问道。

  直到这一刻,他紧绷十数个小时的心弦才敢放松下来。

  “我相信你,可是……我爸说过,医师不是神,虽能用医学技术救人,但生命的掌权者是上帝。”

  过去她并没有任何信仰,父亲也并未信奉宗教,但她记得小时候曾问过父亲,为何当初母亲的病无法被医治,父亲理性的告诉她,医师不是无所不能,医师只能尽全力医治患者,但生命的掌权者是上帝。

  “我想,你恳切的祈祷感动了上帝,才能出现神迹。”从来只用科学分析的夏千胜也不禁附和她的说法。

  苏宁亚因他的话而微微楞住。

  “事实上,在手术进行十二个小时后曾经出现危急情况,你父亲的血压急遽下降,而脑压攀升,手术一度要被迫中断。

  “当下却有个信念提醒我,必须继续下去。我并未停止手术,同时指示医护人员为院长做急救处理,给予药剂注射,并要大家对昏迷中的院长精神喊话,我相信那时他能听得到,也许也能感一受到你在手术室外正为他迫切祈祷。

  “幸好你父亲撑过去了,血压回稳,手术最终才能成功。”他向她如实告知手术中的惊险意外。

  这是他在手术室经历过最危险紧张的状况。

  即使当下失败机率极高,他也不愿轻易放弃,最后手术成功,且比预期还缩短一小时有余,医疗团队对他精湛医术给予极大掌声赞赏,他却觉得不单是因为他的能力,而是确实有神迹出现。

  之后,他打电话要护士送冰袋过来,让她冰敷红肿的膝盖。

  得知她这段时间完全没进食,连水都没喝,他不免数落她几句,忙端一杯水给她,又打电话向医院餐厅叫两份餐食送来。

  尽管医院餐厅的食物不算美味,但此刻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

  两人吃饱后,夏千胜搀扶着走路仍有些蹒跚的苏宁亚前往特等病房探望还未清醒的父亲。

  第10章(1)

  苏伯毅的手术虽然成功,但是麻醉退了之后,他迟迟没有清醒。

  夏千胜替他做了详细检查,确认他已由重度昏迷脱险,如今只是因历经长时间手术,身体太过疲累,陷入深沉的睡眠状态。

  “顶多再沉睡两日,院长就能恢复意识。”夏千胜对在病房里的苏宁亚及从加拿大飞来台湾的苏芳玲说道,“不过院长就算清醒过来,也可能因身体太虚弱很快又昏睡,大概要一周时间才会慢慢有足够体力能长时间清醒。之后视情况至少需要住院一、两个月,后续也可能要进行复健。”

  脑部手术虽成功无虞,但在患者未真正清醒、接受术后身体机能检查之前,他无法百分百判断毫无后遗症,但他能保证一定会让院长痊愈。

  “所以目前还是无法向大哥问清楚到底是谁蓄意撞伤他的。”苏芳玲面色凝重的道。

  她从网路看见台湾的即时新闻,得知大哥发生重大意外,心急如焚欲确认状况,直等到隔日才与侄女联络上,听到情况不乐观,立时决定要赶来台湾探视,却因订不到班机而延误出发时间,几经辗转直到今日早上才抵达。

  大哥为人正派,按理说不该会招来杀身之祸,而因他被撞倒后随身带着的公事包不翼而飞,警方也推断可能是为抢夺财物一时起意的犯行。

  由于当时停车场监视器只捕捉到肇事车辆一角,没能看见车牌,警方至今未有进一步破案线索,必须等被害人苏醒才能询问事情经过。

  警方虽有询问被害人家属是否有什么线索可提供,但苏宁亚完全没有头绪,不认为父亲会与人结仇,心下猜测抢劫的可能性比较高,而初到的苏芳玲担心大哥伤势,一时也没想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夏千胜却认为苏伯毅发生意外,极可能是被蓄意伤害,而非单纯的突发抢劫事件,他要求警方朝蓄意犯案的方向查办。

  只不过犯人选在白天的医院地下停车场犯案,行径未免太嚣张大胆,是被逼到狗急跳墙了吗?苏伯毅的公事包不翼而飞,里面是否有什么机密文件?

  夏千胜仔细分析犯人急于撞伤苏伯毅,甚至不惜置他于死地的背后动机,是否因苏伯毅握有什么惊人证据,足以扳倒另一方势力?他直觉把这桩事故与医院内部斗争联想在一起,不认为是自己想多了,但因没有任何证据,无法向警方道出他单方面的推测,然而他认为这起事故极可能与金董事长有关。

  终于,等到苏伯毅清醒了。

  苏伯毅缓缓张开双眼,他慢慢的转动眼珠子,有些茫然地扫视围在病房边的几张熟悉脸孔。

  他对神情激动、眼眶泛泪的女儿欣慰地微微颔首;对倾尽心力救了他性命的夏千胜以眼神表达感激,而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妹妹身上。

  他张嘴,却只能发出虚弱气音,勉强吐出几个字,随即便体力不支又阖上眼皮。

  几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清楚他方才说了什么。

  “院长好像提到什么文件?股东……还叫我的名字?”夏千胜凭着唇语揣测道,接着他转向苏芳玲问道,“院长是不是曾向你交代过什么?”

  “呃?”苏芳玲先是一楞,下一瞬才恍然大悟。“老天!我怎么忘了大哥曾交代的事!”她猛地拍了下额头,骂自己健忘。

  就因她这几日一直担心重伤命危的大哥而心神焦虑,才会将那件事丢在脑后,也因她尚未接到东西,更没想到它的重要性。

  “爸跟小姑姑交代了什么事?”苏宁亚急忙追问。

  “大哥先前告诉我,以航空快递寄了一份重要文件给我,让我收到先好好留着,若他发生什么意外事故,要我带着那份文件来台湾帮助宁亚,且最好能寻求夏千胜的协助……”

  她想到那日大哥突然打电话给她,交代得有些急促,她听得一头雾水,不待她问清楚大哥便已结束通话,现在回想起来,大哥是在那日下午发生不测的。

  “什么文件?”夏千胜也急声追问。院长果然得到机密文件,这几乎印证他的推论了。

  “我不清楚,大哥当时也没多说什么。我还没收到大哥邮寄的文件资料,就先听到他发生重大意外,急忙订机票赶来台湾。”苏芳玲说道。

  “那份重要文件一定已经寄达你在加拿大的住处,你快点和家人联络,确认内容物。”夏千胜急忙交代。

  “我住处没人。”苏芳玲面露为难。

  她没有儿女,结婚几年便跟丈夫离异,之后一直单身独居,后来是侄女到加拿大念书才与她同住数年。

  “那有人能到你住处代取邮件吗?”夏千胜进一步问道。

  苏芳玲摇摇头。她相当重视居住隐私,且她住的房子与左右邻居相隔一段距离,何况大哥寄出的重要文件,肯定是要她本人签收的挂号邮件,非旁人能轻易代取的。

  “能不能麻烦你回加拿大一趟?”夏千胜只能提出这个看似有些不合理要求。

  也许为了取一份邮件又大老远飞回加拿大很荒谬,但他肯定那份文件绝对非常重要。

  苏伯毅没将备分文件交给女儿或身边特助、秘书,兴许怕他们握有证据而招来横祸,这才寄给远在加拿大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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