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摆明是捞钱的合约书根本有鬼,内情不单纯,薄天宇推开,不签。
莫晓也不急着说服他签,闲聊似的开口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妙霏那个好赌又有暴力倾向的父亲之外,我算是妙霏最亲的人了,妙霏既然有求于我,我当然得拔刀相助,在所不惜……”说到这,她故意顿了一下。“口好渴啊!”她拿起服务生送上来的柠檬水喝了几口,同时暗自观察他的表情。
他冷峻的脸庞出现一丝松动。“说下去,快点。”
她放下水杯,双手撑着桌面,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端起严肃的表情。“薄先生,我莫晓做人最讲义气,为好朋友所做的每一件事、策划的每一项计谋,都是基于朋友情谊,我当时若不帮她,她自己一个人面对她那暴力的父亲,绝对会有危险,所以我说呢,如果你想要知道详细内情,就拿着这份完整的内幕资料拯救妙霏,挽回你们的感情,别再犹豫,签了吧。”
这回,薄天宇不再漠视合约,他从西装内袋掏出笔,完全没将那违约金一千一百万放在眼里,朝落款处一挥,签上大名。
莫晓收起合约,恭敬的奉上纸袋。“这份资料薄先生慢慢看,我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呃,我是说,以后还是别见得好。”
她真是怕死了薄天宇得知是她出馊主意,是害他们分手的始作俑者,他会当场给她一个了断,所以在他打开纸袋前,莫晓带着十万元支票,脚底抹油,赶紧溜啦!
第11章(1)
一个月后。
一辆跑车停在某栋老旧的五层楼公寓大门前,薄天宇从车上下来,身边跟着两名律师,前头还有两名保镖保护着。
一行人踏进公寓里,越过凌乱的杂物,往霉味充斥的地下室走去。
他们越接近连接地下室的那扇铁门,从里头传出来的殴打声跟哀号声就越大。
保镖走上前,跟守在门口的人交头接耳了几句话,对方点点头,打开铁门让行。
薄天宇走了进去,里头有三个壮汉抓着凌天河,凌天河被揍到脸都肿了,浑身是血,像条破布一样挂在壮汉手里,他的右手被剁掉两根指头,鲜血淋漓。
“他总共欠了多少?”薄天宇冷冷的问道。
“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是三千万。”回答的是坐在角落椅子上的赌场主人。
“如果他还不出来呢,你们会如何处置?”
“丢到山区喂狗喽,阿麦都把布袋都准备好了。”三名壮汉相觑一眼,很有默契扬起冷笑。“等天黑就出发,我们会看着野狗把他啃掉,确认尸骨无存才会下山。”
还仅存一点意识的凌天河一听,吓得都尿裤子了,他苦苦哀求,“不要啊!我一定会还钱!我去找我女儿,她会帮我还的……”
薄天宇冷冷开口。“小霏无能为力替你还债,你若再去找她,我会直接送你进监狱,关到你死为止。”
“你、你是谁?”
薄天宇没有答腔,目光讥诮阴冷的打量凌天河一番,眼底毫无同情之情。
他仔细看过莫晓给的资料,凌天河完全没有尽到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让妻子和女儿一直活在恐惧中,他无法想象凌妙霏过去那些饱受暴力威胁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他也终于知道她对环境的洁癖症以及锁门强迫症是从何而来。
更庆幸的是,他明白她并不是不爱他才要跟他分手,反而是因为太爱他,为了他不被她父亲纠缠,她才会演了这场逼他分手的戏码。
倘若不是他无意中撞见凌妙霏跟杨姿祺和余成远交手的过程,骄傲如他恐怕从此错怪她,再也无缘拥有她。
“凌天河,我带律师来了,你只要签下合约和借据,同意从今天起跟小霏断绝父女关系,答应从此不再碰赌,不再骚扰小霏,我就替你偿还这三千万,还你一条命。”说完,薄天宇用眼神示意。
张律师立即上前一步,亲自将资料交给凌天河。“凌先生,借据无须支付利息,但倘若凌先生你毁约,再度骚扰威胁凌妙霏小姐,这张借据将成为欠债不还的铁证,一旦凌先生被告上法院,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场牢狱之灾。”
凌天河一听有人帮忙还钱,贪楚心又犯。“四千万……不,我要五千万!”
薄天宇走过去,抽走借据。“这个人,抓去喂狗吧。”
“救、救命……我签,我马上签!”凌天河抱住他的大腿。
薄天宇将凌天河踢开,拍了拍被他碰脏的裤管。“凌天河,将你送进监狱一点都不难,你最好安分一点,千万别再试图接近小霏,你要是敢踩我的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监狱里的日子过得精彩绝伦。”
凌天河死到临头,当然得妥协。“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不会再去找小霏,我对天发誓,我一定滚得远远的!”
壮汉将凌天河架到角落的桌前,张律师走过去,亲眼见证凌天河签名、盖下手印后,拿出三千万的即期支票给一直坐在旁边袖手旁观的赌场主人。
拿到借据,薄天宇头也不回的离开,至于凌天河之后是生是死,他管不着。
“拒录?”凌妙霏有种天要亡她的感觉。
这一个月来,她每天心惊肉跳的躲着随时会上门要钱的父亲,每天花一倍的时间绞尽脑汁想企划,还得拉下脸求制作组跟其他工作人员以及艺人敲档期,加紧脚步完成这一季的节目录制。
两个月的工作在一个月内完成,压缩了很多同事的私人时间,她很感激大家的体谅,还有些艺人们挪开档期全力配合,也让她很感动。
尽管累,但她依旧咬牙撑着,好不容易将手头的节目通通解决完毕,就只剩下“型男主厨”最后一集录制,等今天录影结束,她就卸任解脱了。
她打算趁父亲还算安分的时候尽快离开台北,莫晓已经帮她打点好南部的落脚地点,至于工作,她倒是不急,先休息一段时间再慢慢找。
可是这一切一切的计划,却因为余成远那猪头拒录产生变数!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最近老是耍大牌要求东要求西,还指定特别来宾,这些她都可以忍,但胆敢拒录,那就走着瞧。
当余成远再一次走下舞台,凌妙霏已经忍无可忍,她挡在他面前,再也端不出和悦的脸色,所有隐忍的怒火在瞬间爆发。
“姓余的,你可不可以把要求一次说完,因为你个人问题一堆,已经严重造成制作团队的困扰,你一再拿拒录来整我们,你不觉得烦,我都觉得累了,你到底想怎样?!”
余成远瞥了眼她眼底累积的怒气,瑟缩了下,过了一会儿才抖着声小声辩驳,“这一集的料理我不喜欢,而且没有特别来宾,只有我一个人唱独角戏,节目会很单调,我已经事先说过了。”
“我看根本就是有人怂恿,你跟那个背后藏镜人故意跟我作对,到底有何目的?”
“之前每一集都有特别嘉宾,节目比较丰富,这一集只有我一个人撑场,总、总是感觉不大对。”
“我让你独挑大梁,整集节目让你发挥创意和主持功力,你还不满意?”
凌妙霏看开了,既然都要离开电视台,过往恩怨她也不想计较,她不想因为余成远个人因素而毁了这个她花费心血制作的节目,她希望这个节目能够维持水准持续做下去,余成远身为灵魂人物,就该接受考验和历练。
“凌制作,你这分明想整我,你别以为我会上当!”余成远没自信撑场,认为她是故意害他。“我要特别嘉宾,如果你不找嘉宾,那我来找。”
这让她彻底无言了,一个红遍台的湾主厨,竟然连自己主持的节目都没把握能撑住场,那下一季还要做吗?不过话说回来,那也不是她该担心的事。
“敢问余主厨希望谁当特别嘉宾,不会是这场戏的幕后藏镜人吧?”凌妙霏嘲讽的问道。
“凌制作,你别含血喷人,什么幕后藏镜人,你非要把人心想得如此险恶吗?”一声娇斥从身后传至。
“哈,藏镜人出现了。”一转身,凌妙霏瞪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杨姿祺,眼底滑过一抹了然。“原来余主厨打着让老婆当特别嘉宾的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凌制作,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哼,你没了薄天宇当靠山,被那男人玩弄完就一脚踢开,你不觉得羞耻,我都替你感到丢脸了,要是我,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哪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我跟薄天宇的事情无须杨主播评论,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薄天宇没有玩弄我,我也并没有被抛弃,我们是在双方同意下和平分手……”
“笑话,谁会相信你所说的,薄天宇何等人物会看上你这个寒酸的制作人,论姿色没姿色、论家世没家世,薄天宇只是一时想尝鲜才会玩玩的,我早就警告你别太嚣张,薄天宇迟早会觉得腻,把你一脚踢开!”杨姿祺还故意放大声量,向全摄影棚的工作人员广播凌妙霏有多凄惨。“凌制作,成远要不是可怜你,根本不会来录制这一季最后一集的节目,你该知道成远若不录,你下场会如何吧,你被合约绑住,想走都走不了,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新工作可做,你不感激成远还反过来对他颐指气使,真是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