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快点。”阑示廷靠了过去,张口啃咬着她粉嫩的颈项。
钟世珍浑身颤了下,想将他推开,却又被他搂个死紧。“皇上……示廷,别闹了,这里是御书房!”外面有人喔,而且不只一个人!
“对朕来说,是哪里都一样。”
他暧昧地舔过她的后颈,教她瞬间爆开阵阵鸡皮疙瘩,而几乎是同时,她的玉带松了……喂,动作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打一开始认识他,她就见识到他出手奇快无比,可他几乎是夜夜索求,现在竟连在御书房都不安分,他是怎样?!
“皇上,雷鸣大人求见。”
就在钟世珍死命抓住衣襟,捍卫清白的同时,外头响起了陆取的细嗓音,教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阑示廷顿了下,慢条斯理地替她系好玉带。“你先回广清阁。”
“好。”将几上的奏折收拾妥当,她整了整衣袍,才开了门。“雷大人,皇上候着。”
“多谢公孙大人。”雷鸣一双眼不住地看着她。
她已经开始习惯众人一脸见鬼的模样了,反正时间一久,应该就会麻痹。
“福本,送公孙大人回广清阁。”陆取交代着。
“不用麻烦,我记得路。”
“这是奴才本分,大人不要为难奴才。”
钟世珍眼角抽了下。说是为难他,她才觉得自己被威胁,甚至被监视着。住在宫里就这一点最不好,美其名是保护她,可是……她真的有种被软禁的感觉,而她能走动的范围就在这座御天宫里,没有阑示廷的允许,她连广清阁都踏不出。
“广清阁旁有座小花园,我总能在那儿散散步吧?”不是她故意要跟他杠上,实在是她有点受不了紧迫盯人的生活模式。
陆取细长美眸眨也不眨,启口道:“福本,留在这儿听候皇上差遣。”
后头眉清目秀的太监立刻应了声。“公孙大人,奴才斗胆与公孙大人为伴,希望公孙大人不介意。”
钟世珍微眯起眼,想了想,算了,想跟就跟吧,不要说她为难他!
踏出御书房,沿着穿廊回广清阁,就见整座皇宫里灯灿如昼,就连园子里也立上八角风灯,可惜的是,到处依旧黑影幢幢。
他们聚集着,会退散会暂时离开,可始终存在,看着一个个朝代兴衰盛败,不知何时他们才会消失。
而且,他们要是不消失,她也没太大勇气走过去。
“公孙大人不是要进园子吗?还是要回广清阁了?”陆取见她站在穿廊上发呆,不禁出声询问。
“呃……”她犹豫着,时间还早,她实在不想回房,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鸟笼里的金丝雀,让她浑身不自在,可是……
“怎么,宫里还是黑影密布,让你寸步难行?”
不远处带着笑意的问话教钟世珍蓦地抬眼,就见宇文恭倚在玉栏边,俊俏面容噙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就这样看着他,她就……莫名安心。
不过,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十一章 怀才不遇的表哥(1)
在钟世珍尚未开口前,陆取已经向前一步。“奴才见过宇文将军,不知宇文将军进宫是为了面圣?”
“禁卫设了小宴,我小酌了几杯,正打算回将军府,闲步解酒,就往御天宫这头走来了。”
陆取暗忖了下,问:“需要奴才替宇文将军备解酒茶吗?”
“也好。”
“请将军稍候。”陆取退上一步,朝钟世珍微福身道:“大人请勿走远,奴才去去就来。”
钟世珍疑惑地看着陆取离去,再抬眼看向宇文恭。这陆取向来是对她采取紧迫盯人,否则不会特地押送她回广清阁,可如今又自愿替宇文恭去拿解酒茶……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公孙,过来吧,有我在,那些黑影不敢靠近你。”
钟世珍直睇着他半晌,思索着他这句话的含意,忍不住问:“你……”
宇文恭轻笑了声。“咱们一块长大的,你认为我真会认不出你?”
钟世珍抽了口气。“你——”天,原来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认出这身体的原主是公孙令……难怪他那时恁地激动。
所以说,公孙令也和她一样具有阴阳眼?而他和公孙令是有多熟,可以如此了解公孙令?
“况且,你的母亲还是我的姑母,咱们算是表兄……”宇文恭带着几分微醺,垂敛长睫半晌,才勾笑哑声道:“表兄弟,咱们的交情自然不同于其它人。”
原来公孙令和宇文恭是姑表兄妹,“可是我不记得了……”她倒也没撒谎,关于原主的记忆什么的,她没有承接下来。
“失去记忆吗?我倒觉得失去记忆挺好的,能够永远不想起来,更好。”
“什么意思?”
“就当是你再一次重生。”
钟世珍瞅着他的笑脸,直觉得眉头都快要打结了。他说得太过轻描淡写,接受得太理所当然,凉薄到……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既是再一次的机会,你这一次想怎么做?”他噙笑俯近她。
钟世珍没有退缩,总觉得他带着笑意却遮掩不了深处的悲伤……这些男人们是怎样,一定要教人这么心疼?
仔细看去,突觉他的眼形和阑示廷有些相似,极为深邃。
“继续留在宫中?”
钟世珍略微退缩了下,避开他鼻息间喷出的酒气。“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公孙令,所以我想——”她想,她应该避开一个恐怕已喝醉的男人比较妥当。
“你是。”宇文恭长臂一探,将她拽进怀里。“你是我的妹子,熙儿。”
钟世珍蓦地瞪大眼。“你——”
“没有人掩护,你的女儿身如何不被发现?”
钟世珍呆了下。对嘛!一个女人扮男装可以不被人发现,自然是得要有共犯,而他,就是协助的共犯?
“我没想到还可以见到你,可惜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再进宫,我希望你可以像寻常的姑娘家一样度日,而不是一再被搅进这宫闱斗争,尤其是在阑示廷的身边。”
她隐隐听出他话中的恼意,尤其在他直喊阑示廷三字时,任谁也感觉得出他对阑示廷的不满。在这种君权时代里,会直呼皇上名讳……“你跟皇上有什么过节?”
“过节?”他轻笑了声。“也还好,顶多是他想除去我而已。”
“嗄?”她呆了下,想起兵部上奏,说得好听点是想节省国库支出,可不管她怎么看,都像是要释去他的兵权,而示廷也认同,决定收回他的兵符……难道示廷真的要对付他?
“如果他待你好,我无话可说,但他只是……”
“怎样?”
宇文恭顿了下,像是察觉因微醺而多言。“没事,只是我希望你别待在宫中而已。”
“你……皇上待你不好?”
宁文恭低低笑开。“他待我好做什么?他只要待你好就好,而你,现在开心吗?是你想要的吗?”
“……嗯。”
宇文恭轻点着头,对她的决定不意外。“既是你的选择,我无话可说,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尽管找我,只要是宫中的禁卫,随便找一个都能传话。”
“谢谢你。”
“我们之间从不言谢。”他推开她些许,直瞅着她的面容,抚着她的额。“是谁救了你的?我找个机会好生报答。”
钟世珍暗忖了下,突地喜笑颜开。“对了,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什么事?”
“帮我跑一趟纵花楼,找莫知瑶,就说我想知道天衡的状况。”她想,他绝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瞧他的眼那般澄澈温柔,一定是个好兄长。
“知瑶?你记得莫知瑶吗?”
“不,我不记得她,但是她救了我。”
“是吗?当年我来来回回地在浴佛河上找你,沿岸的城镇无一放过却一无所获,原来你是让知瑶给救了……也不枉当年你刀下救她了。”宇文恭低声道,唇角浮现温柔笑意。
“好,我就替你跑一趟纵花楼。”
“其实如果可以,我真想自己去呢。”
“不,你现在不适合外出,虽然令人不快,但朝堂情势不稳,宫中对你反倒是最安全的住处。”
钟世珍颓丧地垮下肩。“你和皇上说的都一样呢。”
“是吗?”瞧她脸上挂着恬柔笑意,他有些失神。“为什么呢?你才和他相处几日,你就宁愿选择待在他身边?”
“嗯,不是相处几日,是已经一个月了,因为他落河是我救的。”
“是你?”
“嗯,很巧吧。”
“是命运吧……难怪他无法确认是你。”他哼笑了声,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你这话是——”
“你应该也发现他的……”宇文恭指着自己的眼,明示得相当明显。
钟世珍瞠圆眼。“你知道?!”
“我从小就练武,一个人的眼神和动作有异,骗不了我的,而我总是负责掩护着他人,谁要他是我的姨表兄弟?”瞧她一脸难以置信,宇文恭撇唇笑了笑。“不说了,慎防隔墙有耳,有空跟陆取说,要他注意底下的人,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