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曾经承诺会照顾雪凝,哪怕她曾经背叛过他,但却也因为他的失约,让雪凝做了伤害自己的举动,如果那天,他如约回台,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遗憾的事。他对雪凝有愧疚。
宁少的表情深沉得让人无法猜透他的真心,可林主秘一点也不想当传讯韵,如果宁少真的在乎穆副总的状况,他应该离开医院回家,而不是这么贪心,想弥补方小姐,又想紧抓着穆副总不放。他是下属,管不着老板的想法,只是看着宁少这样苛求自己,也等于是折磨穆副总……他有眼睛,看得出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
林主秘恭敬回答。“宁少,穆副总并没有负责度假村的事,我不清楚穆副总的行程,如果宁少想要了解GP的营运状况,我会立即请穆副总准备一份完整的报告,待我明天返回饭店取回。”
宁怀合没吭声,手掌在裤子口袋里紧握。
他淡然开口。“不需要。另外,让穆妍然接手度假村的事,有问题就让她直接和我联络。”
林主秘低头藏住惊讶。“宁少在医院时也可以吗?”
“对。”
如果宁少连回避都不想,或许大家都想错了?难道宁少的心里根本没有穆副总的位置,现在方小姐醒了,两人又回归到公事上的关系?
“是。如果宁少没其它事,我先出去联络事情了。”
林主秘灰心地离开。
不过他永远都不会懂宁怀合的想法,他只是想透过更多的牵扯,让他的生活里保有穆妍然的气息。
已转震动的手机在此时有了动静,他按下通话键——
“妈。”
“你在哪?”
“医院。”
“真不回家?”
“……然然好吗?”
“你要她怎样?你人就突然不见了,还是你认为然然应该学孟姜女一样哭倒万里长城,说不定你就会回来了?”
“雪凝醒了。”
手机那头,宁母沉默了很久,感叹。“呵,所以你的选择是她?”
“她是我的责任。”
宁母冷笑。“别拿你那套来压我,自杀是她自找的,你只不过爽约了一次,不用赔上自己的人生,不,我说错了,你的人生我懒得管了,只要不赔上然然的人生就好!既然你的选择是方雪凝,那我也要替然然做选择,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吗?”
“妈——”
宁母挂掉电话,早已气到激动掉泪。她是说气话没错,她怎么可能让然然承受这么大的屈辱?如果怀合不愿回头,宁家也只能失去这个媳妇。
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吗?!
怀哲?依长辈对然然的心思,这不是不可能!
宁怀合急了,难得失去冷静和理智,他火速回拨母亲的手机,却转入语音信箱,他又拨打家里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奶奶,不等他开口,老人家先痛快骂一顿——
“知道打电话回来了?是怕我们把然然嫁给怀哲吗?哼,可惜我们不会对然然这么残忍!另外,我只和我宁家的孩子说话,你的心要向着方家是你的事,我媳妇不想和你说话,我也不想!”
奶奶毅然结束通话。
宁怀合哭笑不得,他知道家里长辈将然然捧在手心当成宝,但他没想到长辈会一股脑儿替她出气。
“怀合?”
雪凝一向浅眠,稍有动静她就会清醒。
他收好手机,走向病床,坐了下来。方才内心的躁动,在雪凝醒来当下已迅速恢复平静。“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刚刚是妈的电话吗?”
“对。”
方雪凝俏皮地眨眨眼。“好久不见了,我也想见妈和奶奶她们,她们知道我醒来了吗?我以前很怕她们的,总觉得她们不喜欢我。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我一定会乖乖的,说很多很好听的话给她们听,我会让她们喜欢我,等我出院后,我就跟你一起回家,好吗?”
宁怀合表情空洞。
方雪凝抚着他如刀刻般的下颚。“怀合,我想嫁给你,你愿意再跟我求一次婚吗?”
她轻抚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嘴角泛起羞赧的笑意。“你在等我对吧?这婚戒应该有另一只女戒?怀合,我等着你帮我戴上。”
晚上十一点,穆妍然才回到宁家。
自从宁怀合离开之后,她愈来愈害怕回家要面对长辈的不开心和警戒似的紧绷,长辈们知道一些事,又像在回避着什么,更怕她开口询问,整个气氛诡异得让人无法承受。
所以她开始拖延回家的时间,也幸好现在度假村的案子交到她手上,让她能台北、宜兰两地跑,想早点回家都不可能。
宁怀合离开十天,那种以为是南柯一梦的想法始终没有断念过。她当然没刻意找人,哪怕是工作上需要联络,也是以LINE的方式在讯息中和大老关解释缘由,至于他要回讯批示意见,还是由林主秘传达,一切随他开心,反正,是逃避也好,她就是不想和他说话。
这阵子唯一的好事,就是工作很忙。
她揉揉手肘,早上出了点状况,也怪自己心不在焉,在工地现场不小心跌了一跤,人没事,最先落地的手肘却撞出一个大瘀青。
她疲惫地推开主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只见房内开着一盏夜灯,宁怀合就坐在床头,安静地等着她回来。
一个离开十天的男人,她该不该上前说声“好久不见”?
人回来也好,十天或一个月还是一年都没差,至少把事情说个清楚。
她很累,她想问可不可以结束这荒唐的闹剧,她演得好累,她好想念一个人住在吴兴街那时的宁静,可惜,她已经累到提不起胆量来了。
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像一只蛰伏又狂野的豹。清秀又带着阳刚味的侧脸,笼罩在晕黄的灯光之下,那深刻的线条,危险得让人不想去靠近。
听到关门声,他视线投来,幽深的黑眼在见着她之后,灼烫的火迅速点燃。
“你在工地跌倒了?”
如果在十天前,她会将他的问话解读成关心,但现在不会了,随便,他是大老板,想说什么都随便他。
“是啊,很糗,你怎么会知道?”她顺手脱掉小西装外套。
你怎么会知道?
晚饭后,林主秘来医院报告工作事项,无意间提到她在宜兰工地跌倒的事,他一秒也待不住,立刻赶了回来,根本不管雪凝二十四小时如影随形、不放人的监视。
“以后要去宜兰就让司机开车接送。”他的声音很紧绷,饱含一种压抑。
穆妍然耸肩,随便,大老板开心就好,要她架着拐杖走路都无所谓。
十日后的相逢,如鱼刺鲠在喉中,许多的好奇和抗议都懒得开口,她好累,她要洗澡,然后睡觉,不想理他。
“过来。”大老板却下了指令。
穆妍然沉着脸不动。虽然知道这种无声拒绝在大魔王眼里根本是小儿科,但她就是不想靠近他。她心里还怨着、气着,也讨厌着!
宁怀合看着她。
幽暗的光影中,她一身利落的套装,合身的衬衫勾勒出她优雅的女性线条,哪怕是一天的忙碌也掩不住她的干练耀眼,她的精神力和行动力,远远超过商场上许多叫得出名号的敌手,她就是这样神奇的存在,无论工作或家里,都是无人可以取代的珍宝。
事实很清楚,只要见到她,他的视线根本移不开。
他起身,缓缓走近,高大身躯瞬间将她笼罩。
她还冷着脸,很镇定的样子,可漂亮的眼睛里却透着几分愤怒和慌乱。
宁怀合伸手握住她的左手,解开袖扣,推高她的衣袖,检视手肘上的伤势,那片瘀青让男人不舍地眯起眼。
“放开我,你不会连这种小撞伤都要叫我去医院吧?告诉你,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医院!”
她眼眶微红,甩开手肘上钳制的大手,拉平衣袖。
宁怀合的黑眸里升起浓烈的压抑,他低头吻住她的唇。不顾她的挣扎抗拒,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平放在大床,俯身压了上去。
夜灯下,他灼热的眼光没有离开过她,他紧盯着她的脸,指腹抚过她的脸颊、她的鼻、她的唇。
穆妍然被钳制在他怀里,一动也不能动,她看着他的眼,委屈的雾气盈满双眼。
周围很静,唯有他灼灼逼人的视线和深入衬衫里的抚摸,那令她微微颤抖,也令她敏感得差点出声喘息。
“如果,你回来只是想跟我上床,我不要,我告诉你,宁怀合,我不要!”她咬牙,狠狠地怒吼。
他笑了,手指在她衬衫钮扣处逗留,一颗颗解放,露出她白色胸罩浪漫的蕾丝边。
“我说过,接吻过后,我会要求得更多,而你答应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彷佛两人欢爱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不能拒绝。
“宁怀合,那是第一次的事,放开我——”
穆妍然脆弱地抗议,他却吻上了她,高大的身躯也重重复了上来。
她挣扎着,深怕更多的碰触会令她动摇,她该生气,她该埋怨,她要讨厌他!